安城大学,英语系女生宿舍楼。
周二早上八点四十五分才有课,宋楚儿宿舍的人都在睡懒觉,宋楚儿盘腿坐在上铺打坐,半个小时后,她神清气爽,惬意地往床上一躺,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
还是待在宿舍自由啊!
一想到上周日与霍敬南相对无言待在家里一天,宋楚儿就憋得慌,霍敬南一点儿生活情趣都没有,客厅里的电视机永远播放国际新闻,即使不看电视,他也不玩手机,抱着一本书坐在阳台上静静翻阅,眼里的寂静像是把人生都看透,奇葩一个。
她曾打趣他提前步入老年退休生活,他难得没有冷眼相待,不带感情色彩地回答她三个字‘你不懂’。至于余薇的告状,霍敬南倒是没有苛责她,只不过建议她暂时以学业为主,实在闲得发慌可以培养一些兴趣爱好。她本来想怼他,奈何他没有过多插手,她竟然没了怼他的兴致,稀奇。她很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喂——楚楚——大清早的,你得意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啦?!”睡在宋楚儿下铺的舍友伸腿踢她的床板,严重抗议她的自得其乐。
隔壁床铺的两人一个翻身坐起穿衣,一个打了哈欠继续睡觉,显然已经司空见惯。
宋楚儿鲤鱼打挺坐起来,往栏杆上一靠,头朝下说话:“胖子,我免费唱歌给你当闹铃不好么?你看人家美美,每回我一唱十八摸,她就准点起床。”
“呸!我要向舍管阿姨举报你!”
“去啊,我等她们来约我喝茶。”
“你等我,我现在就爬起来!”
“皮卡丘,去吧!”
这样没营养的对话要持续好几分钟才会结束,也开启了女生宿舍一天的生活。
宋楚儿宿舍四人关系都还可以,二胖、美美与宋楚儿关系最为亲近,许婷有些高冷,安城富豪集团的千金,起初三人以为她有些难以相处,时间长了,大家发现她就是不大爱说话。在网上做代购的是美美,美美的货源渠道来自许婷,宋楚儿心不在此,舍友们了解她的性格,也不拾掇她,不过每回都会给她试用装涂着玩。
在学校里的日子过得很畅快,一晃又到了周五。
期间,宋楚然邀约宋楚儿吃饭赔礼道歉,宋楚儿拒绝了,她拿钱办事,除此之外,如非必要,她不与客户有过多私下牵扯,尤其因为小情人事件,宋楚然现在被警方盯着,她得乖乖的,努力减少存在感。
霍敬南要加班,他派人过来接宋楚儿,宋楚儿与他在电话里辩,“霍队长,你这样会不会小题大做?我自己可以滴滴打车去你们那里。”
女大学生失踪案件还未告破,安城各大高校加强门禁管理,还有藏在暗处的各家小报记者们等待新闻爆料,一个个眼也不眨地盯着高校大门,以往校门口的豪车最近一周骤减。霍敬南越野车的车牌号过于特殊,况且他的越野车也不便宜,她可不想上新闻。
她的提议自然遭到反对,在她的安全问题上,霍敬南寸步不让,“没得谈。”
死脑筋!
周五下午一下课,宋楚儿就飞奔至校门口,她特地交代霍敬南,让他的人不要太靠近校门口,她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住目标,一辆普通牌子的黑色轿车停靠在奶茶店门口。
她呼出一口气,不慌不忙踱步过去,来到车头前,却发现驾驶室里无人,她纳闷地四处寻找,只见一名身穿交警制服的高个子男人从奶茶店里走出来,男人手里端着一杯奶茶,笑眯眯地向她走来。
咦,这人认识她?
宋楚儿纳闷地立在原地,等待对方主动介绍。
男人很帅,笑容很阳光,他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宋楚儿,“宋丫头,我是你们霍队的朋友,我叫易江南,江山易改的易,江南水乡的江南。”
霍敬南只告诉宋楚儿车型与车牌号,倒是没交代他朋友的名字,显然是把他朋友当成路人甲,也或许是认为她没有必要了解他的朋友,反正三年后他们将桥归桥、路归路。
一想到此,宋楚儿心里忽然冒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接过易江南递来的奶茶,奶茶温度刚好,她把吸管戳进去,吸了一口,淡淡的甜,牛奶与香蕉,她喜欢的口味。哟西,她得承认,霍敬南这人虽然冷了一点,但还是挺照顾她的。
她微笑地与对方打招呼,“你好,易叔叔。”
易江南失笑,并不介意被宋楚儿称呼为叔叔,本来这就是事实,他掏出车钥匙,“走吧,我们去见二哥。”
二哥?
宋楚儿讶异,二哥是指霍敬南?
易江南为她打开副驾车门,宋楚儿弯腰坐进车,系好安全带才问道:“易叔叔,二哥是霍队长?”
易江南装作不经意地‘啊’了一声,笑呵呵解释,“对,他在家排行第二,他又比我大一岁,我们几个发小都爱称呼他为二哥。”
易江南是有意试探,探一探宋楚儿的态度。
他是唯独在安城工作的发小,他知晓霍敬南与宋楚儿的事,霍家不是等闲人家,好友又如此优秀,三十岁的男人最富有魅力,最受小姑娘欢迎,宋楚儿的身世比较复杂,他当初本就不赞成好友娶宋楚儿,尽管只是为了权宜之计,他始终放心不下,总觉得好友会惹祸上身。
宋楚儿并不知晓易江南的内心所想,然而并不妨碍她察言观色,她眼珠一转,不按套路出牌,哦了一声,然后就掏出耳机戴上,“易叔叔,我们下周要考试,我听会听力,你忙你的。”
易江南的试探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置信,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竟然没有按照他的思路聊下去,这明显不是该有的打开方式!他禁不住转首看了又看,小姑娘看着窗外,一脸认真,还时不时重复几个单词,察觉他的视线,她转过来朝他一笑,喝了一口奶茶又继续。
乖乖,这丫头到底是城府深,还是真的忙于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