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如水，两个人找了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顾染绵绞着自己的手指，率先开口：“他们，还好吗？”
威廉浑身一僵，紧接着整张俊脸都带着咬牙切齿，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顾染绵一噎，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顾染绵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要说出什么：“几个星期前，我看到你哥了。在华夏，他也看到我了。”
顾染绵本以为威廉听了这事同样会震惊，没有想到并非如此，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神色，反而表情凝重地开口：
“我知道。他几个星期之前说要来华夏办事，所以我猜测，他也应该是追寻到了你的下落。”
顾染绵敛着柳眉，手指悄悄地纂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样么......
只能这样了么。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威廉沉声问她，那双蓝眸像大海一般深不见底，却又澄澈干净。
少女闭了闭眼，声线出奇地平静：“只要我待在慕斯这里，他便找不到我。”
“他在华夏的势力不足以和慕斯抗衡。”
“可是，我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慕斯知道小时候的我最讨厌爬来爬去的虫子，但是他显然不知道现在的我真的很讨厌鸟，尤其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这话意有所指。
顾染绵低垂着眼帘，唇瓣轻轻地蠕动，嘴角轻勾，像是在自嘲。
“你现在......”威廉一愣。
少女仰起头，脸上笑意明媚，转向威廉，轻快柔软：“我啊，变成了慕斯的小情妇。”
“虽然我不是男的，这跟禁脔有什么区别？我明明是想把他当成我最重要的人的。”
威廉重重一顿，错愕地问：“你喜欢他？”
“没有啊，不喜欢。”顾染绵笑着回应，面容很是自然，没有分毫的窘迫，只是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蚀骨锥心，“威廉，喜欢别人这个事，我还不配。慕斯阮可以是我最重要的人，但他绝对不会是我的男朋友，或者是未来的丈夫；我们可以一起慢慢老去，却只能是以朋友的身份。”
“原因呢？”
顾染绵的手指绞着自己的裙摆，渐渐地敞开了封闭已久的心，摇了摇头，声音莫名有些沙哑：“威廉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慕斯阮这个人。我这次来华夏，也是为了慕斯啊。自从顾染绵家破人亡以后，慕斯阮就成了她那个小世界里唯一一个人，也就是全部。”
她继续道：“威廉你没有见过我刚到英国的时候，那个时候顾染绵真的特别娇气，被慕斯和外公宠坏了导致她什么也不会做，我去餐厅打工洗盘子都会被老板痛骂。”
“从小到大我学会的，而且得心应手的唯一一样东西可能就是慕斯教会我的钢琴。”
“后来我遇到了你们。像是几簇的星火点亮了漫漫长夜，自那以后我又以为我的小世界再次被填满了，因为你们每一个人。”
“老实说，那天逃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再次见你们了。”
“我承认我很无情，但是比起你们，噩梦的感觉快要让我窒息。”
听着顾染绵说完长长一串，威廉低着头，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