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等待……
崔云熙来到公司没多久就见到凌漠身边的男人,他的助理——蒋俊。
她本来打算坐在大楼的某一个角落里,打算等男人的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蒋俊似乎知道她的到来,特意跑下来接她去男人的办公室。
本以为男人就在办公室里等着她,可是,办公室却是空的,她所期望的那个男人并不在里面。
心灰意冷,然后却死灰复燃,最后还是坠入深渊。
这就是崔云熙今天最大的感触。
她的心情一直在跌宕起伏,像搭过山车,一下子是冲上云霄,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下一秒钟,又跌进了深渊,眼前全是黑暗。
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可是那扇门还是纹丝不动,她只能坐在这里,等着男人回来。
她回想起她第一次来到男人的办公室,那时她是被迫出现的,为了哥哥公司,她不情不愿地来到这里,天知道那天她是有多不情愿出现在这里。
当时男人就坐在办公椅上,从她进门到坐下,男人都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似乎她没有他手中文件吸引。
她怀着一颗七上八下的下,瑞瑞不安地坐在那里,等着男人说话。
男人身后是偌大的玻璃窗,能把整个维港漂亮的景色都收归眼底,可是她却没有那个欣赏风景的心情。
如坐针毡大概就是她当时最贴切的描述。
此刻的崔云熙还是一样,或许如坐针毡已经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她是恨不得冲去会议室里找男人,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等着男人回来。
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爱到分离,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一个轮回,我们谁都无能逆转陌路的宿命。
不,不要,她不要和凌漠陌路,绝对不能!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门依旧没开,男人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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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漠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时已经快六点了,他看了一眼蒋俊,马上他心领神会地地说道——
“崔小姐还在你办公室等着。”
凌漠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大步朝里走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凌漠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崔云熙,她怀里抱着个枕头,脑袋歪斜地靠在一边,是睡着了。
他遣散了蒋俊,进屋的时候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今天的会议,他不知道自己为了女人跑神了多少遍,脑海里全是她和另一个男人拉着手的画面。
她的解释,他通通都信了,没有一丝半毫的怀疑,可是还是难以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的熙儿不可能和那个男人还有关系的,只是那个男人纠缠着她,她性格相对软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一幕。
可是,怒火还是淹没了理智,他第一次如此生气,以至于他无情地甩开了她的手,甚至她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有听。
张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事,这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凌漠看着眼前熟睡的女人,无奈地摇了下头,他明明很生气的,可是见到她这样可怜兮兮地在他办公室里等着他,怒气也瞬间减少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笑了,还是该气,明明她是有事来找他的,可是却睡着了!
好吧,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她崔云熙才做得出,出其不意,永远让你措手不及。
凌漠走上前,把外套脱下来,轻手地为她盖在身上,然后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没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难发现她眼圈是泛红的,估计是哭过了。
心,一下子又软了。
都说女人是水造的,总在崔云熙身上一点也不假!她就是个爱哭鬼,感动哭,伤心还是哭,快乐也还是哭,反正哭和她脱不了关系。
凌漠无奈地叹息了口气,他刚刚还是很气的,没来由的气,可是见到她酣然入睡,像只猫,懒懒的,脸颊白里透着红,娇嫩的肌肤近乎能捏出水来。
他是怜爱不已,哪里还有气呢?
他它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娇嫩的皮肤,眼睛红红的,眼角处还是有点湿润。
许是崔云熙在睡梦中,他的动作又轻,她哼唧了一声,将脸转了过去,蹭了蹭额头。
她的模样逗笑了凌漠,男人所有的气都消散了,发现自己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有了闲情雅致去欣赏眼前这个女人的睡相。
崔云熙睡梦中感觉好像有什么盯着她似的,半睡半醒地挣了挣眼睛,发现一双去海洋般深邃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漠——”崔云熙张了张嘴,喊到男人的名字,似乎是在做梦,又似乎是真的。
男人轻声应道:“嗯?”
见状,崔云熙笑了,“我一定是还在做梦。”
闻言,男人不悦地蹙眉了,什么叫她一定是还在做梦啊?
凌漠冷声说道:“你没在做梦!”
瞬间,崔云熙整个人醒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近处的男人。
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她来到办公室里,左顾右盼都没等到男人的身影,然后她就睡着了……
那她是有说过些什么吗?
崔云熙连忙爬起来,发现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比脱掉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扑向男人的怀里,搂着男人的脖子,把脸深深埋在男人的胸口上。
“漠,不要气了,好么?”声音柔柔的,听在耳里像是羽毛拂过。
凌漠是狠下心了,他虽然是不气了,可是他得通过这次事件告诉她,他不是什么事都能宠着,最起码这种事,他是绝对绝对的不会退让!
“知道错呢?”凌漠冷声问道,他想伸手搂住女人,可是在手抬到半空中,还是收回了。
崔云熙像个最错了事的小孩子,委屈地点了点头,眼圈又开始泛红了。
见状,凌漠一脸冷峻地警告道:“崔云熙,我警告你,你不要给我哭!”
她就知道他受不了她哭,可是她又偏偏眼浅,遇上什么事都能哭一顿。而他见到她哭,千里城瞬间就毁于一旦了,倒过头来,还是他哄回她。
有先见之明的凌漠是绝对不会让女人的哭泣,而再一次打破他的原则,或者是底线。
是的,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能容忍很多事,可是他是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前男友见面,也忍受不了他们有拉拉扯扯的过程。
崔云熙抬起那双泛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深吸了口气,把眼泪屏住,哽咽着道:“我……你……不要我了,是吗?”
话一出,凌漠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只是生气,可是他并没有不要她,他怎么可能会不要她呢?
这丫头脑袋里装得到底都是什么,怎么能思维跳跃到日此程度呢?
凌漠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比刚刚缓和了很多,已经算是最大的退让了,一字一句说道:“没有!”
“可是……可是……你刚刚扔下我了……”崔云熙说不下去了,刚才男人甩开她手那感觉真的很糟糕,就像天塌下来似得,一切都失去了生机,失去了失望。
似乎时间倒退,回到当年凌漠要离开她一样,也是在一个很突然的情况下,他说要分手,然后很快人也不见了,不管她怎么找他,她都找不到,那种无助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心像被撕扯着,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在叫嚣。
有一些痛能经历一次,可是这并不代表就能经历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敢想象凌漠再次抛弃她,会是怎么样。
她会疯掉的,不,她不会疯掉的,她是会死掉的,这一次是真的会死掉的。
见状,凌漠轻轻地叹息了口气,他知道方才他是气,可是他至少不能把她扔在大街上,见她现在这副受惊过度的表情,就知道刚刚甩开她手的影响有多大了。
突然,凌漠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崔云熙曾经在精神诊所就诊,那一份不完全的病例,至今还放在他的办公室里,不是他没有去深究各种原因,二是那个负责崔云熙的心理医生是崔天熙的朋友,任由他怎么旁敲测打,他还是不能知道导致她的去看心理医生的原因。
“我没有不要你……”
“有,你刚刚分明就是……”崔云熙还是没能忍住,眼泪“霹雳吧啦”地落下了,落在男人的衬衣上。
凌漠还是输了,他抬起拇指小心擦拭着女人的泪水,还是热的,语气也变了,温柔地哄道:“我……我刚刚只是在发脾气,嗯——在发我自己的脾气。”
的确,他是在发自己的脾气,他后悔当年离开她了,不然她就不会认识江维之,也不会有后续的事情发生,这追究起来,其实都是他的错。
“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丢下我,好吗?”她很怕那种被遗弃的感觉,特别是被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遗弃,那种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糟糕。
凌漠听了她这话心里酸酸的,低头,在崔云熙的额头上落下神情一吻,拉过她冰冷颤抖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而后带着愧疚的语气说道:“熙儿,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助的崔云熙,看上去很怜人,可是这不应该是她身上具有的。
凌漠在心里暗自说道:无论用什么手段,他势必要知道那份该死的精神病例,要知道一清二楚!
“那你……不气我啦?”崔云熙的手死死地反握着男人的大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睛里还闪烁着泪光。
凌漠点了点头,如磐石般沉重地声音说道:“不气了,我的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