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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零面:其一莲笙狂(5)

直到辛伯贞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所有人看到他皆是一愣,他拉着迟凝到房外,在他的眼神警告下,没一个人敢阻拦与跟随。

迟凝见到朝思暮想的容颜,想要上前去抱住他,却被他手一挥,冷冷地推开,质问道:“她来救你,怎会坠崖?”

迟凝心里的嫉妒再次作祟,她偏着头泪眼汪汪,显的十分可怜:“她?我才该是你的妻子啊!该去和亲的才是她!”

听完辛伯贞的眼神有了些变化,迟凝已经再次开口喊道:“你是因为我的模样,因为是我才会那样爱她对吧?是因为把她当做了我才会对她那也好!对吧?我与你在成人礼那天便已经相识了,那次你救了我,不就是是因为喜欢我吗?!”

辛伯贞的眼神她终于看清,是满心的嫌弃,只听他冷漠地开口道:“从你们回来开始我就知道,她是莲洛。如果是你,当时我去迟府是为了退婚;因为是莲洛,我才会选择将荣宠于她。”

辛伯贞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一般割在她心上,他残忍地再次开口终于把她打入了地狱:“我钟情于她是在我十四岁那年,而你说的成人礼,是那次各府小姐聚集,闯入了个歹人我讲他捉住那次吗?呵?在我家管辖地盘闹事者,难道要贵府少爷去追?岂不笑话?”

她怎么忘了,当时的成人礼是办在京城最大的酒楼,而恰好是辛家管辖的地区,她当时只知道他是个小秀才……怎会想到……原来这些年的心思,到底是无用了。

迟凝泪流不止也止不住心里那个地方的刺痛,原来这么久的不甘心,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辛伯贞没有一丝的同情,怒气也未减退:“就因为这些你就将她推下悬崖?若不是她你哪来的公主身份?若不是她,谁管你是否远嫁?你真是无药可救!我警告你,等会皇后来了,你就说想通了愿去和亲,无怨无悔,你若多说一句,我要你们全家为你陪葬!”

迟凝听完脸色巨变,她好像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辛伯贞不再停留转身离去,迟凝终于再开口问道:“她不似凡人,应该……”

“她一定会没事。”他声音不容置疑。

迟凝无奈笑了笑:“我会去和亲,帮我说声抱歉。”

男人没有回应,很快便没了身影,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猛地捂住了脸,泪水肆意,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而被推下悬崖的那一刹那。

莲的迷茫无助不解却是在无尽下落时,就像是回到了当年顺从天意入宫的日子,飘忽浮末。

那一年是什么时节,莲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淅淅沥沥的雨……

当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顶着乱糟糟的发型到这皇宫来时,便深深吸引着女也的目光。

“呵,没想到,竟还有对这皇宫有着如此大的期许。”

女也翩翩走到了她身旁问道:“你,何名?”

莲是刚领命进宫的宫女,正跟着麽麽们去内务府看分去什么地方。

小丫头摇头晃脑着,闻声抬头,望见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出神。

那是何等晃眼的风姿卓越,晃得莲眼中再无其他。

“放肆!”女也身后奴婢见她如此不识抬举便出声呵斥。

女也缓缓抬了抬手,神态怡然,清风雅韵,回头瞥了一眼出声的奴婢,眸子里毫无波澜,静地出奇,可那奴婢却被冷地惊颤一抖,低头再不敢言语。

回头,她漾起一汪笑颜,美的惊天动地,莲的脑海似烟花炸开,不似在人间。

只听她轻声细语道:“丫头别怕,告诉姐姐你为何名?”

“莲。”

“从今日起,你便跟着姐姐吧。”她依旧尽显温柔,身后奴婢们皆冷汗淋淋,连麽麽们也是行着礼惊异着,眼前这位贵人可是从未有过这般柔情,连那位九五至尊她也冷言冷语着,何时有过此刻这般模样。

莲只知是被美色所惑了。

世上之人总是浅显的,何况这是惊为天人的模样,她真真不知如何逃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恐怕她也只能飞蛾扑火。

时间一晃而过,莲进宫已七年有余。

她进宫那时不过也才九岁,这七年被美色所惑,苦练舞技,她并不知道女也为何让她一直跳下去,也不知为何来这宫廷乐府,更不知为何女也一定要她在宫宴上拔得头筹,不过是那拥有着魅惑人心的盛世美颜之人如此说,她便如此做。

记得一年,她幸苦一天,被打压地做这做那,还要练习舞蹈,累的不行,刚躺在床上正昏昏沉沉时听闻窗户有些响动,可此时她已经没力气去管,摊在床上快睡过去,耳边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莲,生活如何?”

她睁开眼,又是这幅祸国秧民的模样。

“娘娘……”她认命地哭丧着脸起身行礼。

女也随意靠在莲床上,疲倦道:“这里没人,没必要叫我娘娘,我……也不想。”

“生活……除了累倒也还好。”

莲打着呵欠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回答,女也瞧她的模样笑了笑:“为何你就不会绝望呢?”

“绝望?为何?”莲十分不解。

女也声音第一次带了些淡淡的伤感:“你入宫是因为家破人亡,只剩你一个,这诺大天地就你一个人,这宫里诡计风起云涌,你倒是不以为然?”

“我从不求什么,这宫里不管如何我都只是一个过客,威胁不了谁,不过受些打骂委屈,人生在世迟早一天孑然一身,何苦在意这些从前?好好度日不好吗?哪来时间绝望?”莲笑着打趣道。

“你且好好过吧。”

女也无言以对,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话便无影无踪。

莲早已习惯她的突如其来和不告而别,懒得深思,只觉困意袭来,倒头便呼呼大睡过去。

没过多少日子,终于迎来了宫宴。

莲在准备上场时,很不常见地心跳厉害,显得有些许紧张。

上殿,富丽堂皇,众人说说笑笑,热闹却又庄严。

一舞毕。

台下哗然,掌声如雷,唯独那位高居之座的九五至尊,一脸怒意,气势汹汹,一拍桌,所有人皆慌忙跪了下来,鸦雀无声。

如言从台上走下来,莲这才瞟见他的样貌,莲一直以为众人口中冷漠无情的皇帝会是个老头子,这才会让那位娘娘不待见,可现在才发觉……竟是个与娘娘年纪相当,羊毛也是丝毫不让的美男子!

莲酷爱美色,像当年见她一般呆滞,痴痴地出神,这世上顶好看的漂亮脸蛋竟都被她所见,她美滋滋觉得此生无憾了。

如言望着此刻毫无恐惧之心的女子,脸色更加难看,眉头紧锁,冷冷道:

“今日所有舞者,斩首!”

一句话,令宴会上本就如一潭死寂的水结了冰,冷冽到了极点。

莲这才回过神,心底泛起恶寒,她此生无憾不代表现在就想死啊!她渡劫就这样失败?不行啊!

就在她慌乱之中,她那不怎么灵光的大脑,在一幅熟悉又美艳的身影闯进她的眼时,瞬间也明白了些什么。

她在心底对自己说道,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又能如何……话语那么平淡,那样如常,可是鼻子一酸,面上一片汪洋。

不知是何勇气,她起身冲到女也面前质问道:“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不是,不会绝望吗?”她达到目的,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般清透的面容,心似乎被什么堵住了,很不好受,只能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会绝望,就不会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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