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明月城。
几人回去之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魏国使臣前来缔结盟约。
来的这么迅猛,看来其余几国应当也要站队了。
这天下就要不复从前模样了。
付流年等人被宣入宫中,美名其曰:壮势。实则是魏国这次的使臣来的是两位皇子。来得这么郑重,齐皇虞渊当然要招人陪同了。
付流年是第二次来齐王宫,心中感慨良多。实则泱泱大国,国之兴荣,一看城邦,二看国都。其余地区只要治安合理,那便可谓是四海升平,盛世光景了。
不知为何,付流年边走着的时候,眉头直跳,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这不,果不其然。一进朝阳殿,付流年就觉得有几道视线绞在身上。定睛一看,这一瞧可不得了,这不是温言柳、君九黎和君长籍几人吗。
唉,无端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这怎么演变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恶性循环。付流年如是想到。
这般想着,神思清明:这可是关乎国家的大事儿,礼不可废不是,于是硬着头皮上了。
君长籍心道:这人怎么如此眼熟。莫不是在哪儿见过。不过这般想着毕竟正事儿要紧,也没过分关注这些琐事儿。
几人上前见礼,寒暄了一番后,温言柳拉过君九黎道:“九黎,这人是不是我们在酆都遇到的那个?”
君九黎沉思片刻,这个他倒是不敢肯定,看着还是挺像的。不过两人性别不同罢了。权衡再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确定。
温言柳兴奋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有什么干系。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也不至于都让他们给遇上吧。
这年头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付流年被温言柳审视的目光看得十分心虚。没办法只好强自镇定。
求助地看了一眼明玉,这厮居然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这哪里是朋友,简直可恨,关键时候,一个两个都没能有个主意。付流年心中冷哼。
实则这时候说多了反而会令人怀疑。
毕竟自乱阵脚可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两国结盟毕竟是一件大事儿,虞渊也很是看重,令太子虞唐亲自接待,并举行结盟仪式。付流年这正愣神呢,冷不防听见礼官拜读盟约:
“今,齐魏缔盟,一国有难必援之。结百世之好,敦睦邦交,共乱世烽火。盟誓与天地四时同在,譬有月相盈亏,若他年弃好背盟,征伐往来,不与他国纵之,是为内扰。若诸国和而攻之,则外患深矣。当摒偏颇,朋心合力,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两国同唇齿,唇寒则齿亡。休戚同存。不擅与他国缔约。是为齐魏盟,曜于日月。”两国史官奋笔疾书中。
两国使臣同往祭台歃血缔交,下面群臣暗自琢磨,面上仍是严肃神色。
付流年也在心中叹了口气,是她她也愿意找一个大腿来抱。魏国真是好谋划。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只是此事之后,两国共事避无可避,这可如何是好。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么大的事儿,想来其他几国想来已经知晓了。不过,这样也好。赵国应当是不会随意结盟,剩下的秦国和楚国不好说,唉,眼看眼看齐魏山河危矣。
而后,魏国使臣会在齐国停留几日,太子殿下亲自陪同。没付流年什么事儿了,倒也乐得轻松。付流年正叹整日无事可做,这不,事儿就来了。齐皇虞渊召群臣举荐使臣,同魏使入魏。这不付流年无语,自个在别人眼中没甚么后台,这等苦差自然落到了头上,好在不是自己一人孤立无援,这不比较倒霉的还有卫惊鸿。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就开始准备了。
要出发的前一晚,付流年的临渊阁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付流年正沐浴完毕,明玉这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付流年一个狠踢,右手一个擒拿拿开了明玉这厮搭在她腰上的手,付流年离奇愤怒,趁其不备一把扯掉了明玉脸上的面纱。明玉扬眉,一把捂住付流年的嘴,偎在付流年耳边道:“嘘,是我。”
付流年一把拉开明玉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来了?”
明玉眼中有细碎的光,可怜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付流年无奈:“景山兄,男女授受不亲。”
明玉笑得有些狡黠:“哦。可是我喜欢……抱你,怎么办?”
这该死的停顿,付流年感觉心脏都差点跳出了胸腔。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调戏嘛。
付流年仰着头看明玉,似是觉得隔得有些近,向后退了两步道:“景山兄莫不是喝多了。还是回去早些歇息吧。”
明玉这厮确实是喝醉了,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疯去了,喝了这么多酒。
付流年正走神呢,冷不防听见明玉道:“我不。”
听听这孩子气的语气,平时哪能见着这人的这般无赖模样。付流年有些头疼。忍不住转过头翻了个白眼。
怎奈明玉从身后抱住了付流年,将下巴抵在付流年肩上,撒娇道:“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边说还蹭了几下。
付流年惊悚了:……她这是见鬼了吧?见鬼了吧!
付流年龟速地转过头,拉开了腰上碍眼的手。硬着头皮,拉着明玉这厮走到花窗前道:“景山兄,夜色已深,赶紧回去洗洗睡了吧。”
付流年看了明玉一副不情不愿地模样,慌忙道:“我去魏国回来给你带礼物哦,快回去吧。”
明玉这才笑逐颜开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说完飞快地亲了付流年一下,跳出窗子走了。
石化在原的付流年内心狂啸:刚刚发生了什么?见鬼了,就在想要甩窗发泄的当下,付流年瞬间清醒了过来。摸着被亲过的脸颊,心神恍惚地躺在床上,而后,很不幸地失眠了。
第二日顶着两只熊猫眼,吓了付流白一跳。忍不住打趣道:“三儿,看你一副有气无力的怏怏模样,莫非昨儿个夜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付流年心虚地横了这厮一眼,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儿。她这分明叫无妄之灾。而且她心疼的是自己的银子好吧。肉疼。
不过这厮喝醉了,应该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做过些什么吧。付流年有些不确定,于是小心翼翼地措辞道:“二哥,你说一个人喝醉之后说过什么话做过的事儿,醒来后还会记得吗?”
付流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果然有心事儿都不跟他说了,眼神有些受伤。
付流年:这眼神儿也忒渗人了点儿。嗯,还有些幽怨。
视线下移,就见付流白红唇蠕动了:“通常来说,一般人是会有些印象的,不过也不排除某些事儿记得尤其清楚,有些事儿毫无印象,醒了以后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付流白说完后,付流年沉默了。这特么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付流白这一看不要紧,自家三儿这个表情堪堪称的算上是面如土色了。大骇,追问一番无果,只好作罢。
付流年摆手说自己无事,恍恍惚惚地走了。其实付流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想杀人。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明玉这厮简直是得了便宜卖乖。这般想着,额上青筋跳了几跳,面上有些发黑。
就当自己撞邪了吧,付流年这样安慰自己。用过早饭就跟卫惊鸿出发前往魏国了。
再说明玉这厮,一想到自己昨儿个做的事儿,面上窘迫,耳根发红。一双眼里脉脉含情,这番情形,任谁见着,恐怕都会忍不住侧目。这分明是春心萌动的模样嘛。咳咳,辣眼睛啊。还摸着自己的薄唇,笑得有些傻。
身旁的仆从:……他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做了个无语望天的表情。心下默默道:春天果然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唉,他好像嗅到了奸情的味道。莫名有些心塞,洒扫的翠花儿怎么就不鸟自己呢。追妻路漫漫,任重道远呀。
明玉转过头就见随从一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有些赧然。摸着鼻子讪讪地咳了一声,转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