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篱平常除了学习便是所有时间投入在兼职里面,因此人际关系极差,可以说是没有朋友。
如此也是找人借钱这一条道路行不通,更何况一万多的金额,一般人也难以借出来。
高篱反复思着之后内心做出了决定。他先回了一趟宿舍,将放在床底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出来之后便是匆匆离开。
清源街。
高篱离开学校后打车直接来到了这里。
这是江南市最为著名的古玩街,还没进去便能听见里面摆摊商贩的吆喝。
“走过路过别错过,新鲜出炉,哦不,新鲜出土的老物件,买到就是赚到。”
“秦始皇用过的夜壶,看一看瞧一瞧,每一件都是传家宝。”
“不要998,不要668,228全部带回家,您还在犹豫什么?”
“……”
清源街最外围的都是一些没有店面就地摆摊的小商贩,虽然一个个口头吆喝吓死人,但是至于真假就非常值得商榷了,虽然有时候确实会出现那么一两件好货。
但谁敢说自己就是那一个天选之人?
高篱没有过多停留,直接穿过了路边摊这一段,来到了清源街店面部分。
这里跟外面相比清净了不少,街道两边林立着各种古玩店。
一番浏览之后,高篱来到了一家挂着聚宝斋的店面。
这是清源街最大的几家店面之一,里面装潢古香古色,雕花的木柜上面摆满了各类古玩。
高篱刚刚走进来,里面就迎来一个穿着长袍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皮肤略显黝黑,一对细小的三角眼炯炯有神,显得尤为精干细练。
“朋友是要买货还是出货?”中年男人对着高篱问道,并没有因为他的年龄而表现出异常。
高篱也不废话,从怀里拿出一样被红布包裹的东西打开道:“出货。”
红布里面映入眼前的是一尊约莫两指大小细长且漆黑的蟾蜍。
蟾蜍通体黝黑锃亮,蹲在一块鹅卵圆石之上,其口对外张开,口中含有一颗圆珠。
中年男人见的这尊蟾蜍,眉间稍稍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拿出一双白手套戴上,继而开始入手掌眼。
首先他掂量了一下重量,接着由上至下由外至内都是细看一遍。
过了好半晌他才将蟾蜍放回红布内道:“小兄弟,你这物件根据我初步断定应该并不是老物件。虽然样式是古代常见的金蟾含珠,但是就材质来说这是现代才有的沥青浇灌而成,后面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古代是不会有沥青这种东西的。”
高篱闻言,眉间深深蹙了起来,看着红布中放着的蟾蜍,内心失望油然而生。
“怎么会是沥青浇灌的呢?”他细声呢喃,这尊蟾蜍是高篱母亲在临死前交由给他的,具体来历没有道明,只说是当他们未来的日子如遇见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拿去当掉。
可让高篱如何都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会是沥青浇灌的普通物件,实在让他大失所望。
特别是眼前妹妹高林琳急需要一笔医药费,而这蟾蜍是他唯一筹集药费的希望。
一时间,这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高篱难以承受。
“曾老板,你打电话给我说你这里进了一批上好的玉石可是真的?”
蓦然,聚宝斋门口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便见一道臃肿的身影挤了进来。
高篱站在门口,因为正走神,猝不及防下被男人撞了一下,身形一个趔趄就着台面摆放的蟾蜍推了一下。
“啪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聚宝斋内响起,只见那尊黑色的蟾蜍摔在了地上,其上因为摔碰裂开了数道细痕,嘴巴处更是缺掉了一块沥青。
“这!”肥胖男人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看着地上已经完全毁了形的蟾蜍,他连忙尴尬开口道:“朋友,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急了一点,要不这样,你开个价,你这物件我买下了。”
一旁的曾袁文正要开口说话,却是突然瞥见那摔地上的蟾蜍嘴巴豁口处泛起的一点金色,脸上神色微微一变。
“等等……”曾袁文上前拾起地上的蟾蜍,然后稍稍将蟾蜍嘴巴豁口的沥青刮开,只见大片的金色显露出来。
他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意道:“小兄弟刚刚是我看走眼了,你这蟾蜍恐怕只是外面浇灌了一层沥青,正货在里面。”
高篱幡然回神,听着曾袁文的话语,脸上惊愣道:“您是说我这又是古件了?”
曾袁文略黑的脸庞泛起一抹尴尬神色,高篱这个又字着实让他有些吃不住,他同样没想到这尊蟾蜍会是深藏不露。
“咳!”他轻咳的干笑一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里面说。”
然后他又是看向旁边一脸错愣的肥胖男人:“苏总你也一起吧,刚好我将玉石一起拿出来。”
苏万山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吗?
一行人进入聚宝斋二楼的包厢,待得掌好茶后,曾袁文手里拿出一个被红布遮盖的托盘放在高篱跟苏万山的眼前。
苏万山见的这个托盘眼眸中有光亮闪出,不用想便知道这托盘里面是曾袁文说的那批玉石了。
相反高篱却是一脸平静,蟾蜍的事情对他来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只希望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凑够妹妹的医药费。
这些玉石全然跟他无关。
而曾袁文因为出于面子的缘故,没有率先切入高篱的事情,为的正是缓解一下自己被打眼的尴尬。
他伸手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顿时数块颜色各异的玉石显露出来。
这些玉石均都差不多大小,约有三指长宽,苏万山看了眼中精光直冒,果然都是上乘的货色。
高篱安静坐在那里,只等他们交易结束就轮到自己,却是突如其来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
“下品蕴魂石,想不到这低等的世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这道声音高篱再熟悉不过,正是昨晚将他折磨的欲生欲死那自称女帝的声音。
他一脸骇然,这恐怖的女人怎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