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似锦缓缓醒来的时候,米歇尔正伏在书案上睡着了,睡梦中还是紧皱着双目,眼睑处一片青黑,一脸倦累疲乏的面容。
她无力的支撑起身,却发现周围异常的安静,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千似锦想要下床去厕所,却因为莫名的虚弱感摔落下床。
恍惚间,她看着背光向自己走来的米歇尔启唇说着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大脑混乱了片刻,又再次无力倒下了。
“似锦,你醒了?”摔倒的声音使米歇尔辗转醒来,正打算去抱她,见状忙大声叫人。
整个世界好像又开始变得喧嚣起来,之后千似锦便失去意识了。
千似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四天后,一道白光使她不适的睁开眼,望着周围一片白色陌生的房内,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有些恍神。
门外传来谈话的声音,她急忙闭上眼。
“病人已经病情严重了,半夜总是突发高热,体温一直在高温37.5~40℃之间,建议马上转院治疗。”听声音是一个中年男人在有条有序的说道。
“似锦多久会醒来?”米歇尔担忧的看向白大褂医生。
“不出意外,大概今天。随我去办转院手续吧。”“嗯好,谢谢医生。”随着门外远去的声音,千似锦再次缓缓睁开眼。
在昏睡的这几日,千似锦也大致明白自己的病,半夜高热时,她在意识混沌中得知自己得了白血病。
她年纪虽小,但也懂得这是一种不太好医治的病。她总在昏睡时,听见周围人的啜泣声,还有何骁止那个小子的担心。
千似锦虚弱无力的移动着四肢,伸出五指面向阳光,明明是开始的时间,一切却好像都开始暂停了。
那个时候何骁止常在想,她要是一直沉睡下去,是不是就会像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样永远安静睡去,不用面对化疗的痛苦了。
办好签证的时间刚好是开春季节,整个世界都笼罩着新生。而慈木孤儿院里,也同样传递着许愿新生这个东西。
院里梧桐树下,一群孩子们闭目双手合起学着最前头的少年。
向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少年何骁止此刻却认真诚恳的带着院里的孩子们为患病的千似锦祈愿着。
千似锦坐上飞机,看着下面远去的桐花镇在视线里越来越小,渐渐生出一种酸涩的感觉。
她想,会好的吧。
米歇尔发现了身旁小小人儿的难过情绪,抬手轻轻抚摸了千似锦的头顶,无比温柔的冲她微笑了一下,千似锦似是感觉到了米歇尔的安慰,回以一个安心纯真的笑容。
另一头的何骁止写完日记,刚准备盖上笔帽,却发现上一条的尾页批注上一条熟悉的字迹——穆时诺?!
“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勿念,勿念,文绉绉的小老头!”
何骁止扯开刚准备盖上的笔帽,俯下头短短写了几句话。
待到某个少年再次翻窗进入院内时,已是一周之后。
穆时诺再次轻车熟路的跳进屋内,刚跳进去却发现房间里的灯bia的一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