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这道不断回荡的声音,谷内慢慢的昏暗下来,没多大一会就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隐约的看到其他的人身影。
王绍抬起头看了眼,还可以看到碧蓝的天空,太阳就在他们的正上方,依旧在哪里勤奋的工作。
他们就像是在口深井中一般,外界的光亮和他们没一点关系。
打开手中的手提灯,灯光只能照射两米远,再远一点就莫名的消失不见,甚至灯光也变得暗淡。
“我去,我们出不去了,这边通道没有了!”程胜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入口的地方传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跑到了那边。
这山谷明显有人控制,植物墙被重新合住,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然以王绍的脾性,会老实的站在原地,怕是跑的比谁都快。
程胜垂头丧气的慢慢走过来,提着手提灯来回照向两人,看到他们淡定的模样。
他老脸微微一红,恼羞成怒的把手提灯,狠狠地摔到地上,“现在我们出不去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都不心急的么?”
王绍走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有九叔在你着急什么,”
九叔淡然的站在原地,等到山谷中彻底暗下来,地上的手提灯正好照在他的身上,只见他背起双手轻笑一声,微扬起头朗声道
“堂堂佛教子弟,这般藏形匿影,怕是…”
“哈哈哈哈,堂堂道教子弟,擅闯我庙中长辈安息之地,居心何在!”
九叔脸色微微一变,暗道果然如此,这次实在是大意,前面寺庙中那副模样,这边的山谷中也是无人打理,就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本以为就算当年寺庙中,还有幸存下来的人,也都远离此地了。
实在没想到这边还有人,这下子可就丢大人了。
九叔低下头长叹一声,微微弯腰双手抱拳道“我乃道教茅山人士,不知主人再次,可否现身一见,让小道我当面致歉。”
“方丈哥哥,不好了!有人闯进山了!”
“噗,我擦,你怎么不知道敲门!你…”
“咳咳,看你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现身与你一见。”
……
三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九叔用力吐了口气,看着程胜安慰道“这个地方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你放心,我还有一个预备用的地方。”
王绍把背包扔到地上,坐在上面嘿嘿笑道“想开点,最起码今天有个安稳的住处。”
不长时间入口处就有声音传来,三人转过头看过去,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山谷中的光向着里面蔓延开来。
等三人眼睛适应过来后,就看清楚了前面的情况,大约有十几个人缓慢的走来,这些人整齐的排成三角形,每一个人都是大光头。
为首的和尚每走一步,身后就跟着亮起了光,照射在他们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这些人里面最大的就是为首的那人,但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紧随其后的三四个人,就是面色稚嫩的少年和尚。
剩下的都是小不点,最大的哪一个就是王绍之前碰见的哪一个,也不过是七八岁的样子。
为首的和尚穿着暗红色僧袍,僧袍下隐约可见条条金丝,手里握着的法杖,在阳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身上的几串佛珠也不是凡物。
和尚们距离王绍他们三四米远,就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双手合十,微微弯下腰齐声道“阿弥陀佛!”
王绍和程胜赶紧还了一礼,九叔岿然不动的站在原地,摸了下胡子拱手道“小道现在这里陪个不是,不知道现在西林寺方丈在哪?”
为首的和尚轻笑一声,松开紧握着法杖的手,法杖稳稳地立在原地,双手在胸前合十,勾起嘴角朗声道“西林寺方丈一戒,见过道友。”
“你师父是不是玄冥!”九叔身体微微颤抖着,一把抓住他震惊的问道。
一戒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看着他诧异问道“不知道你是?”
九叔对于他的询问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看向远方。
一戒低着头沉默了一下,在抬起头时脸上挂着笑,打量了几眼王绍,便向他走过去伸出右手。
王绍惊奇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久居深山的僧人,竟然还懂这个,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和他握了一下。
一戒和善的向他笑了下,也没有说什么话,转身走向了程胜。
绕着程胜走了一圈,最后站在他面前,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一礼,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
“这位施主,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一点小小事情,想单独找你谈一下。”
程胜感觉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王绍一眼,王绍对着他耸了下肩,便转头看向一戒点头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一戒单手抓起法杖,笑眯眯的说“那我们就去这边,毕竟话题比较私密。”
程胜皱着眉盯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耐烦的左右看了一眼,“就在这里说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一戒取下右手腕上的佛珠,笑眯眯的快速拨动着,左手抚摸着法杖,大笑一声“是贫僧的错。”
一戒扬起手专心的看着佛珠,轻啧一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施主可还记得小绿?”
程胜抬起头看着天,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小绿到底是哪一个人,难不成是当年的她,一个离庙出走的小尼姑?
一戒见到他这幅模样,面色平和的微笑着说“提醒施主一下,小绿就是谷外的那个植物。”
程胜脸色微变暗道不好,恍然大悟的笑道“啊,我知道,怎么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戒脸色越发和善,不急不缓的盘动着佛珠,“我见施主不久前,在小绿身上掏了一个大洞。”
程胜听着他的话,也多少猜到下面的话,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一戒提起法杖轻微的挪动一下,砰地一声地上就碎石乱飞,一下打断了程胜要说的话,只见他苦着脸重重一叹。
“哎,小绿是我庙供养的灵植,我们平日里都不经常动用,生怕耗费资源太多,现在被施主伤的这般重,一根筋脉断裂大出血,
想要治疗,耗费不少资源,我们人少庙小,还是可以负担起来的,可是就得挨饿一段时间,一看看我身后都是小孩子,
施主忍心他们挨饿,影响到他们的成长么?看施主如此面善,可否资助些许,让孩子们都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