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月心下一寒,没想到,这个面相忠厚老实的妇人,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殇月冷笑,却没有说话,暗自积蓄力量,以图脱困。
林氏以为殇月是认命了,朝陈生使了个眼色,“姑娘走了太多路,走不动了,还不抱她进去。”
陈生闻言,迫不及待地上前,拦腰便将殇月抱起。
殇月面色一变,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要将扣在指间的金簪,送进他的颈动脉了。
“姑娘别白费心机了,你中了我陈家秘制的软筋散,没有我们的解药,想要恢复力气,是不可能的。”林氏一眼便窥破了殇月的举动,上前,从殇月指间将金簪夺了过去。
殇月一惊,突然感到,这家人,并不是普通的猎户。
林氏似是看出了殇月的疑惑,手里把玩着金簪,笑眯眯解释道:“反正都要成一家人了,有些事,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原本是白玉山的强盗,因为犯了事,所以不得不避世于此。我也不想为难你的,但你看我家小儿子,岁数早到了,至今仍没有成亲,我总不可能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吧。今日你正好撞上门来,只好委屈你了。”
殇月闻言,暗暗吃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想要我做你的儿媳妇,也不是不可以。我虽一身孑然,但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希望你们能拿出诚意来。”
“什么诚意?”林氏皱眉。
“你在我茶里下药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成亲一事,不可草率,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我要拜天地,方可入洞房。”殇月说道。
林氏皱眉盯着她。
殇月坦然地迎视着她。
林氏审视了她一会儿,并未在她身上看出异样,又想着她不过一个孤身的女子,难道还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样?林氏点了点头,“说起来,这成亲可是人生大事,切然不能马虎,况且是我儿子的终身大事,虽是穷乡僻壤,我也不想太委屈了他。但三天太长,说到底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一天,给你一天的时间准备,后天便拜天地入洞房。”
殇月面露迟疑。
似是很为难、也很勉强,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样子。
林氏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独自一人跑到这个山里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在躲避仇家是吧?”
殇月露出吃惊又慌张的表情来,“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氏有些得意,拉起殇月的手,“你看,你的一双手细白柔嫩,一定出身富贵,但方才我看你一身狼狈,穿的衣服,根本不合身,就猜出来,你是一路逃到这里来的。”
殇月点了点头,“你没有说错。其实我是朝廷钦犯,在被流放的途中侥幸逃脱了出来,然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天下之大,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是以只好逃到山中来,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里有人家,本想过来讨碗茶喝的,没想到……算了,反正我也是无依无靠,倒不如在这里安定下来,只要大娘给我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