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儿,我不希望你与公主的婚事出现任何的差池。”
安之然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安素,并不像是开玩笑。安素则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急道:“可是爹,当初您明明答应过我,只要我告诉你叶如非和那位姑娘的下落,你就会成全我和虹儿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反悔?”
安之然却是长叹了一口气:“素儿,做爹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好好的呢?你看现在,叶如非肯定不会答应,安宁是堂堂天朝公主,是我们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再说,安宁公主纯真可爱,又身份尊贵,你娶了她,当了驸马,只会好不会坏。”
“爹,”安素突然冷笑一声:“其实爹,想必你不是为我这个儿子考虑的,而是为你自己考虑的吧?既然爹答应我在先,那么我就绝对不会同意娶安宁公主,今生今世我只要虹儿一个人。”末了有补充说道:“就算爹要我放弃天堡也可以,反正我是不会放弃虹儿的。”
“你——你这个不肖子。”一句话说中安之然的痛处,因为他原本就打算以这个作为要挟,虽然天堡的势力已经大大不如以往,但是,作为江湖第一大堡,它的实力仍然是绝对不容易小觑的,原本安之然笃定安素会因为天堡的继承权而与自己妥协,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经毫无希望,这让安之然生气不已,哪知安素却是斩钉截铁的说:“爹,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答应的。”说完就从自己的书房离开了。
安之然气的胡子快要翘起来了。一个人在安素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先生莫非是有什么烦恼不成?”一声轻而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安之然一惊,回头喝问:“是谁?”心里面却是暗暗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堡主先生不必惊慌,是我,今天我本来是想向贵公子和堡主先生告辞的,没想到???”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安之然心知肚明,心中暗暗赞叹对方的好功夫,一直在他和安素身边,但是两个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韩姑娘怎么这么急着要走?莫非是我天堡招待不周?”安之然顾左右而言他,像是没有听到韩箬藜末尾一段话一般。本来韩箬藜这个人他就没怎么放在眼里,只是一个路途相识的姑娘家而已,客套了两句就已经很够了。但是现在看到韩箬藜这种情形,安之然看过太多人的眼睛已经知道对方并不简单。
“堡主先生其实不必担心,可能是因为令郎让您太生气的缘故,因而一时不察周围有人存在,不过现在照情形来看,堡主先生似乎颇为烦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安之然这才好好的上上下下的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姑娘,安之然并没有见到过韩箬藜几次,毕竟天堡这么大,他的事情又特别多,自然是无暇顾及那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你?”安之然颇为怀疑的问道,并不怎么相信眼前的人。
韩箬藜微微笑道:“其实,这件事情不是好办得很嘛?堡主先生应该也有想过让安公子和安宁公主生米做成熟饭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笑话!这等暗地里使坏的事情怎么可以做得出来?”安之然只当韩箬藜有什么好办法,哪知道竟然是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所谓方法,早八百年前就想到了。
“我还不知道堡主先生其实是这样一位光明磊落的君子呢?!”韩箬藜冷笑道,“我看并不是堡主先生一定想让安素娶了安宁吧?其实先生早已经另有主意在胸了不是吗?又何必在一个弱女子面前说这样的话出来?”、
“如何?姑娘又是从哪里看出来安某并不想让安素娶了当朝公主呢?”安之然似乎怡然自乐,就好像韩箬藜说出来的这番话是很正常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内里却是暗暗心惊,他的计算隐藏的极深,眼前这位据说是安素的朋友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究竟是谁?
韩箬藜看到安之然眼睛中闪出来的微不可见的一抹精光,就已经知道安之然肯定对她开始感兴趣了。
“堡主先生,这还不简单么?只要是稍微推敲一下,再细想一下,就知道堡主先生之意并不在于安素娶天朝公主了。再怎么说,安素也只是安素,公主也只是公主,不是吗?堡主先生?也许先前堡主先生还对安公子寄有联姻的希望,但是现在的希望恐怕恐怕已经早已经从安公子身上转移出去了。”
“此话怎解?”安之然终于露出一副心惊的颜色出来,他不明白为何隐藏在自己内心极深的想法会被这样一位姑娘一语道破。虽然说得有些隐晦,但是二人是心知肚明。
“我想,朝天被发现的那一刻开始,堡主先生的所有想法就已经全部改变了吧?也许可以这样说,公主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路边石头而已,不是吗?”
韩箬藜的话音刚落,就见眼前寒光一闪,双手已经被人缚住,脖子上感觉一阵凉意。
“你——究竟是谁?你若是再口出狂言的话,请别怪我不客气了。”
韩箬藜却依旧是处变不惊的微微笑道:“堡主先生何必如此惊慌,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堡主先生如此,不怕被安公子回来撞见么?到时候堡主先生又该如何解释呢?”
安之然一想也有道理,只好悻悻然的放开手中的短剑。
“你想怎么样?”
“其实堡主先生不必惊慌,我来也只是想同堡主先生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我对你们眼中的朝天并不感兴趣,但是我能够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所谓的宝物朝天。”
“韩姑娘莫非是在开玩笑吗?朝天已经在我天堡之内,又何须劳烦姑娘?”安之然嗤之以鼻的笑道。
“堡主先生果然认为朝天如此好取?就算取来,你又知道如何用?”韩箬藜叹了一口气,方才又说道:“其实我的交易很简单,拿朝天换叶如非,如果堡主先生到时候发现此项交易可行的话,就来找我。”
说完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簪顶是一根白玉混同金片镶嵌而成的芍药花,放在桌上,解释道:“什么时候你发现这项交易可以的话,就把这簪子放在一棵芍药上连敲三下,我就会赶过来。”
然后对着脸上露出狐疑神情的安之然笑笑:“堡主先生,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只剩下满室芍药花的香气和片片飞舞的花瓣,还有目瞪口呆的安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