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酌以为,不如直接走龙关道入沧州与凤饶将军合兵然后慢慢往京城进军吧。”谢子酌说着,摸了摸小胡子。
“好吧,就这么定了!”
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的庄玥&众谋士:“……”虽然这主意不错,但是殿下您这么草率真的好吗?
好不好另说,半月后伏离倒是成功站到了金銮殿上。
扮作天使的左?小骡子?明感觉自己对这位没节操的主公真是给跪了。
这么耿直回来受封真的好吗,不会是被庄玥那个毒舌的家伙给刺激了吧。
记得商议这件事那天……
“殿下,万万不可,堂堂一国储君,怎可为此犯险!”谢子酌深情悲愤,仿佛对方敢那么做就能以头抢地给对方看。
“西临平黄关,东望乾州道……”
“谨尊殿下旨意!”
异口同声!
回忆结束,左明看到回来“受封”跪在殿前离当前的皇帝只有几步之遥的自家主子做了个手势,整个人像一道流光迅速护到了伏离身侧,双手捂耳。
趁着殿上众人懵圈的时刻,伏离起身,清了清嗓子,在坐在龙椅上的息辙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的同时,足以让人耳膜破碎出血的恐怖歌声猛地爆发出来,余音缕缕,绕梁不觉,直接把所有“听众”都震成了撒比。
伏离牌变异版人鱼的歌声,具有传播距离远(直线距离7km以上)、影响范围广(笼罩范围覆盖整个皇宫)、在接近封闭环境中易反弹(可在金銮殿反复回荡)、对人造成的冲击力大(难听出了新境界)等优良功效,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的不二选择。
围了皇城的五千军队中,侍卫头子打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口吐白沫的息辙和众朝臣,以及站着的自家殿下和拼命捂耳的罗小公公,大殿上似乎还飘荡着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的诡异歌声。
息辙,卒,享年二十有一……才怪,伏离事后只是让息辙永久性地被关在府上禁闭思过——因为这货并没敢下手弄死自己老爹,倒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不过那些都是后话。
“殿下的歌声,果然还是那么有……感染力!”当是时,侍卫头子看到殿上的惨状,在被“小罗子”瞪了一眼后默默咽下了溜到嘴边的“破坏力”一词。
造反,啊呸,复国成功,不过,左相的人都被贬的贬、抄的抄,中立派和右相的人又全被震懵,估计一个月都恢复不过来,接近真空的朝廷,只剩寥寥几人,伏离第一次上朝(被自家老爹甩的烂摊子)时,深深地尴尬了……
庄玥因为好奇来朝堂上看过一次,看到空荡荡的金銮殿后,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丝毫不给新帝陛下面子地走人了。
伏离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然而朝臣们也是有脾气的,右相和许多大官因为没站队在殿上被震成了甲级残废,那么至少在一个月内,有那个影响力能帮他快速聚齐临时朝堂班子的就只有左相“庄廉”这个唯一一个“幸存”的一品官,说白了就是,如果得罪了“庄廉”的宝贝闺女,就算那位解决完了遂州的事赶了回来,朝堂估计还是要空着。
“息辙,朕跟你势不两立!”伏离甩了甩酸疼的手,继续捏着毛笔写着平反圣旨、调任书这些东西,红着一双眼在言语上对只用几个月就把近一半官员处理掉的还在关禁闭的自家二弟表示了亲切的问候。
遂州,泉山,夜色黑沉,枝桠间一弯弦月洒下清冷的光辉,月色中一人身着宝蓝色锦衣,头戴黑色斗笠,黑纱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拿起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条平直的伤口。
蓝黑色的血液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喷涌而出,反而只是汇成一股流向指尖,最终落在一块石碑上,最终在背上形成了一个很像是一个人跪在地上的图像。
男子止住伤口,踏着月色,从容不迫地离开,丝毫不受身后仿若炼狱业火一般冲天而起恐怖红光的影响,身影清瘦挺拔,仿若青松劲竹,君子端方。
“小烨,你今天有什么事很忙吗?怎么都不跟门房说一声?”覃容站在门口,审视地看着自己这个前几天捡来的义子。
“抱歉父亲,儿子只是在外面和几个要好的朋友在怡楼吃酒忘了时辰。”林烨说着,颇为不好意思地垂了头,毕竟谁都知道怡楼是这一片有名的青楼,那么这个“吃酒”当然不会是简单的吃饭喝酒了。
“庄廉”脸色很明显的扭曲了下,浑身黑气直溢,最终一言不发地甩脸子走人了。
林烨对着“庄廉”的背影,勾起一个轻佻的笑容,轻轻“呵”了声。
林烨是被覃容在街头捡回来时是一个乞儿,这个时代并没有武侠小说里丐帮什么的组织,所以这个乞儿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乞丐,要说林烨与别的乞丐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被“庄廉”收为义子,还有他成为乞儿之前的身份吧。
“然而身份什么的,在那位大人物的眼里,恐怕是一点影响力都没有的,毕竟,那可是一张口换了三位皇帝的主。”林烨轻声嘀咕着,慢慢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然而,第二天,迎接他的,却是噩梦一般的一场血腥屠杀,而罪魁祸首,高居上位,冷漠的看着自己一句话,造就的流血漂橹的人间炼狱。
那人留在遂州,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对血腥屠杀的钟爱之情吧。
林烨一直觉得“庄廉”狠,却不曾想,这人竟是狠到了此等地步,甚至都不花心思加以掩饰,就这样大大咧咧的下令屠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丝毫不顾及名声。
这个人,真的是人吗?若真是人,怎么会有这么冷,怎样都捂不热的一身血?
林烨站在“庄廉”身边,只感觉浑身发冷,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只能尽可能不去关注这一片自己前几天新认的义父圈下的这片修罗场。
“哥哥,救救我!”一个满身鲜血十岁上下的孩子看到站在“庄廉”身边的林烨,一双大大的眼睛猛地爆发出一阵希望的光。
“呵,小烨,你说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我们这位可爱的小弟弟呢?”覃容突然凑近林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问道。
“杀了!”林烨对跟在身边的一名近卫冷声吩咐,垂在身侧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攥紧,青筋毕露。
“烨郎君,您刚刚说要杀谁?”近卫蒙圈地看了看眼前一望无际的人头,深深地产生了一股沧桑感。
“我让你们杀了那个刚才叫我哥哥的臭小鬼!”林烨崩溃地大叫出声,仿若一头歇斯底里的狮子,想要完全撕碎眼前的猎物。
林烨眼前的猎物近卫:“……”不用这么激动吧,不就是……至于用吼的吗?还这么凶!
“父亲,儿子有点不适,可以先回去休息吗?”林烨态度恭敬,声音里却带着深深的疲惫。
“你就不为这些人求求情?”“庄廉”冷漠的声音传来,仿若化作一把尖刀直插进了林烨的心脏。
“父亲做的很对,这些人都该死,儿子又有什么好求情的呢?”林烨声音平淡,却不敢转头,生怕对方看到自己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狰狞的恨意。
“庄!廉!”人命,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以慰我青城林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命和今日惨死的弟弟林煜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