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林的大寿没有办成,反而办了他的葬礼。苏家人自然参加了。
晚上,上官遥喝着酒,左手中还拿着那条秀了若字的白色帕子。
上官炎的话还响在他的耳畔:“若我猜的没错,他们应是圣月教的人。那白发女子,大概是圣月教的圣女。”
他不是因为她的人杀了他父亲而心。他知道,她是不忍的。他看到她的泪在火光下一闪一闪的。他知道她有苦衷,不得已的苦衷。
他听说过圣月教那不近人情的规定:新任圣女须斩断一切情爱——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与朋友。
难怪他第一次见他时,她的眼睛写满了忧伤与孤独。原来她心中藏了如此大的痛苦。他心疼她,他为她感到心痛,就如他亲眼看见父亲被杀时心中的痛。
一醉解千愁!
可是他也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
锦瑟在亭中走着,忽见池边亭下站着一个灰衣男子。她便走了过去。
上官炎手负于身后。他望着月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日本是他父亲的五十大寿,却未曾想到今日竟成了父亲的葬礼,他母亲也生病在床,全家人都处于悲伤之中。圣月教!他不会放过他们,绝对不会!
“逝者已矣,炎哥哥千万莫要做出什么后悔的事。伯父在天上,也不希望你如此。”锦瑟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劝着他。
上官炎送了手,转过身看了看她,没有再说什么。
“炎哥哥也不想此事冤冤相报,争执不休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杀害伯父的人定会受到报应的。”锦瑟又他。
上官炎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着,此刻怎一个愁字了得?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世间闻言道:圣月教找到了大量的宝藏。可是圣月教的圣女与三长老却不见了踪影。
湖边。
“听说,夫人有喜了。恭喜啊。”锦瑟皮笑肉不笑地说。
“清军马上就要来了,你们苏家为何不逃?”洛寻问道。
“那你呢?你们洛家为什么不逃?”锦瑟反问道。
“我是本县的官员,怎可逃去?”洛寻说道。只要他还是官,他便会帮百姓多做点事。
“可是你的家人呢?”她又问。
“我正在安排,你们也赶快走吧!”洛寻道。他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你真的不走吗?”锦瑟看着她,眼中泛着泪光。
“我会留在这里,到最后一刻的。”洛寻坚定的说道。
锦瑟只是看着他。
“洛某,有个不情之情,想麻烦一下苏小姐。”他忽然说。
“你说。”
“我,我可以抱一下苏小姐你吗?”洛寻期望的看着他。
锦瑟看了看他,便点了点头。
洛寻缓缓的走了过去,便抱住了她。
周边下起了桃花雨,香味儿包围了这两个人。
躲在不远处树后的黄衣人看到这一幕,他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但他却看到了两人的相拥,他便握紧了拳头。
徐州。
上官林坟前。
上官炎、上官遥、上官云与思年四个人一同来到了坟前,却发现坟前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而且上面都有一张纸。
大盒子上的纸上写着:此乃杀害伯父之凶手首级,他为圣月教三长老。请各位莫要到圣月教去报仇,否则,吃亏的怕是各位了。
上官炎打开了盒子,那果然是一人头。
上官遥看着小盒子上的纸条:赠予遥。他便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有一白瓷瓶与一封信。白瓷瓶上还写着忘忧散三个字。他将将信拆开来看。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遥,吾知为君报了杀父之仇,令尊亦不会复活。当时未能救他,是吾知错。吾与君之相识,本身一场错误。吴赠君之忘忧散,还望君可以忘掉所有不快。我俩之间的回忆,便让它随风一起飘散吧……
末尾没有署名,但上官遥知道这是他写的。是他的若儿写的。他望向远方:若儿,我们真的不会在见面了吗?
“弟弟?”上官云担心的看着上官遥。她不明白他为何因一封而哭。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说完,上官遥便转身离开了。
县衙。
洛寻一回来,凌兰便粘了上去,甜甜的问:“夫君,你去哪儿了?”却突然瞥见了他洁白的衣服上有根长头发。她又刻意的轻轻闻了闻,却发现他的身上有股女人用的胭脂味。
洛寻没有回应,便去了书房。
凌兰又想起她在书房中看到的锦瑟的画像,双手变握成了拳。
苏家门外。
凌兰刚过来,便碰见了老熟人——凌峰。
茶馆。
“看你此身装扮,想必是嫁了人了。”林峰道。
凌兰点了点头,问:“你又看上了谁?苏家小姐吗?”
“我爱她。”他肯定地说道。
“可她勾引我夫君。”凌兰生气的说道。
“原来是你夫君缠着她。”林峰看着她,目光有些鄙夷。
“请你将苏锦瑟带走,别再让她出现在我夫君面前了!”凌兰道。她不想再知道他们又见面了。
“好好看着你夫君!”林峰说完转身便走了。
晚上。
上官遥左手拿着忘忧散,右手拿着酒壶。他大口大口的喝着酒,眼睛却看着那瓶忘忧散。
他将酒壶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便扬起左手想要摔了它,但他的手停在了空中,然后又放了下来。
他看着那瓶忘忧散,不,他不会服下的!他自言自语道:“若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
翌日。
洛寻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说是要他去碧云寺的那座山上,还说有很重要的事。他疑惑的便独自前去了。
苏家马上便要离开这里了。苏母便让女儿陪她一起去到碧云寺中求平安符。
锦瑟她们快到山顶时,她突然瞥见了一个白影,但一晃,便又没有了。
洛寻到达信上说的地点后便等了起来。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约他到这里。前面可是数十米深的悬崖。
锦瑟她们到了碧云寺后,便去烧香拜佛了。
可锦瑟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于是她便对母亲说自己出去一下。
洛寻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他还蒙着面巾。
洛寻似是听到声音,便转过身来。可当他转过身来却被一硬物给打中了脑袋,然后他感到腹部一痛,他便掉了下来。他只看见了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
黑衣人手中的石头掉在了地上。他的双眼一弯,是在邪恶的得意一下,然后便走了。
锦瑟来到了刚才看到白影的地方。她的心更慌了,而且右眼皮一直在跳。她四处寻找,便寻到了那个小山崖边。
她突然喘不过气来,便扶着树努力地吸着空气,却看到了地上有块沾了血迹的石头,她便立刻捡了起来。血还未干,想必应是刚刚留下的。她害怕地退了几步,却不小心踩空地面也掉了下去。
县衙。
孙蝶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她在楼台上歇着,旁边还立着一名侍女。
“娟儿,我想吃桂花糕,你去拿一些上来吧!”孙蝶道,娟儿便下去了。
凌兰见只有孙蝶一人在上面,便捡了几颗石子上去了。她立在楼梯口,说:“姐姐好雅致啊!”
“你怎么来了?”孙蝶皱着眉。她一点都不喜欢她,一直都是如此。
“姐姐你可知道,我们的夫君心中,已有了别的女人吗?”凌兰问。
“是谁?!”孙蝶生气地问。
“苏家小姐,苏锦瑟!”凌兰说完便走了。不过却将手中的石子丢在了楼梯上。
孙蝶越想越生气,于是便向下走去。
“啊!”她刚下了一个阶梯,她的脚便踩到了石子上,一滑,她摔了下来。
“夫人?!”娟儿见此,手中的桂花糕便掉在了地上。
躲在一边的凌兰却笑了笑。
碧云寺。
苏母求过签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锦瑟,就连玉儿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苏母便吩咐家丁们:“你们快去将小姐寻来,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