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在欢快的气氛下逐渐接近尾声,来自凌江的各方人士纷纷上前送上自己的寿礼。
方孝宏是文泰泰斗级的人物,方家作为凌江的名门望族,自然是有大把大把的人愿意与之交好。
尤其是还有着方芮心这么一株高岭之花,这让许多自诩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动了心思,一个个纷纷上前展露自己的才学,希望博得方老爷子的好感。
“方老先生,这是家父家母托我送给您的寿礼。”轮到楚天歌上前,礼盒内安静的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翡翠玉如意。
如意在华国历史悠久,寓意着万事顺利,吉祥如意,大吉大利的含义,这枚玉如意也是陈家魏和楚秀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上品,依照楚天歌的估计,价值怕是要数十万,在一众宾客送来的礼物之中价值堪称第一。
“哼!”方孝宏瞥了一眼楚天歌,眼中的厌恶之色毫不掩饰,老人家做学问搞文学了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楚大少这样游手好闲,不知所谓的富家公子哥。
不求上进,不求努力,混吃等死,整日里打架逃课到处惹是生非,凌江大少,混世小魔王的大名,方孝宏怎么会不知道。
更加重要的一点,这个小鬼居然还不知好歹,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女身上,别看方孝宏腿脚不便足不出户,但脑子可没秀逗。
楚大少在校内的那些斑斑劣迹可是一件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他的耳内,对自己的掌上明珠纠缠不休死缠烂打,还放出豪言说什么谁敢接近方芮心,他就打断对方的腿。
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二世祖,还想进他方家的大门,做他方家的孙女婿?
方孝宏面沉如水,并没有收下楚天歌的礼物,老头子坐在轮椅上默不作声,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楚天歌不放。
这一幕,落在了全场众多的宾客的眼中,郭伟和杨建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揶揄的笑意和一阵莫名的快感。
楚天歌则是好不尴尬,方家的这位老爷子眼里可是容不得一点沙子,从人家的态度上就知道对自己不待见。
碍于过去原来身体主人的名声,楚天歌现在是进退两难,方孝宏没有收下礼物的意思,这就让楚大少的处境非常尴尬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是把礼物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郭伟和杨建在旁两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嘲弄似的微笑。
“爷爷,这是楚伯母还有陈伯父的一片心意。”方芮心见状适时的在方孝宏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方孝宏这才不情愿的把礼物收了下来。
老爷子阴着一张脸,冲着楚天歌说道:“你给我趁早死了那条心,只要老头子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允许你踏进方家的大门一步,哼。”
虽然声音说的并不响亮,但不少人都听到了,郭伟和杨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若非是公众场合,二人怕是要哈哈大笑一番,任文宣在人群之中不住的摇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方老爷子,我代表郭家祝福老爷子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轮到郭伟和杨建,方孝宏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
看看,都好好看看,这才是年轻人的榜样。
学有所成,温文尔雅,志向远大,才华横溢,也只有这般出色的年轻人才有资格配的上自家的孙女。
唔,可惜林家的那个孩子不在,以那个孩子的家室和才能倒也有资格一争。
郭伟和杨建送来的是一副山水古图,乃是一件少有的古董字画。
“这是我特意托人从外省市高价购来的山水古画《溪山枯木》,希望方老爷子您能喜欢。”郭伟笑眯眯的展开了古画。
画卷古朴,清新淡雅,于方寸之中容纳山川,湖水,林木,亭台,古阁栩栩如生,甫一打开便有一种大自然的纯粹气息扑面而来。
“笔力凝重沉郁,着色鲜艳单纯,胸中山水奇天下,好好好,小伟和小建有心了,这是我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方孝宏的脸上笑开了花很是满意,乐呵呵的收下了古画。
“哪里,哪里,您过谦了。”
郭伟和杨建胸脯挺起,高傲的仰着脑袋,所谓投其所好,像方孝宏这样搞文学创作的人,自然对于艺术古画有所偏爱。
比起在场的其他宾客送的那些金银奇珍,两个人送上的这幅古画顿时显得鹤立鸡群,品味十足,高下立判。
而且这幅古画的价值怕是要有七位数,乃是郭伟和杨建下了血本购来的宝贝,无论是从艺术价值还是经济价值都完爆楚天歌的翡翠玉如意。
两人得意洋洋,还特意瞅了楚大少一眼,目露不屑之色。
众多的宾客也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二人,一些青年才俊则是咬牙切齿,暗自恼怒,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看看方孝宏那红光满面的神情,他们就知道老人家是何等的心满意足,一群年轻人垂头丧气。
郭伟和杨建的才学出众,能力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自然不是他们可以去竞争的。
一时间,两人引得全场侧目,各种叫好声和恭喜声不绝于耳,这让二人犹如公鸡似的,骄傲的挺起胸膛,一脸的自得。
虽然之后的送礼还在继续,但在山水古图面前,所有人的礼物都显得那么的黯淡无光,君不见方老爷子把古图画卷揣在怀里,爱惜的不得了,时不时的打开看看,品鉴一番。
郭伟和杨建的身边则是围拢了不少人,看着楚天歌一个人静静坐在角落之中,一种名为报复的快感涌上了二人的心头。
“我的楚大少,这一回你可是输的体无完肤了啊。”任文宣这个女人不知何时又凑到了楚天歌的身边。
楚大少剥着花生,慢条斯理的吃着,对于郭伟和杨建得意的挑衅视而不见,他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无所谓,虽然是一幅假画,但方老爷子开心就好,寿宴嘛,大家热热闹闹玩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那幅画是假的!!!楚天歌这话可不能乱说!”听得楚大少在耳畔之言,任文宣惊叫一声,顿时引来各方的注目!
假画!!!
郭伟,杨建等人都听到了任文宣的惊叫,两个男人顿时不乐意了,剥开人群朝着楚大少冲了过来。
“楚天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送出的古画难道还有假不成!”杨建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的吼道。
郭伟也是面露不愉,那阴寒而森冷的目光牢牢的锁定着楚天歌的身影道:“楚少似乎话里有话,不若把话挑明了说,在背后阴阳怪气诽谤别人,可不是君子风范。”
相比较杨建,郭伟更加厉害,上来就是一顶诽谤别人的大帽子扣下,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楚天歌,你说什么假话呢。
“是啊,如此珍稀的古画怎么可能有假?”
“有些人莫不是暗中嫉妒,所以不知所谓的在这里大放厥词吧。”
“真是难看,白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没想到这个楚天歌还真是人如其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小人,居然在背地里恶意中伤他人,真是叫人可耻。”
“儿子,你记着点,长大以后千万别像这个楚天歌一样不学无术,没有本事就安安分分踏踏实实,我们家虽然不似楚家一样有钱有势,但我们有风骨有傲气,有自己为人处世的底线!”
一众宾客指指点点,目光涌向楚天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厌恶。
这里的变故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方芮心和方孝宏也不禁将视线投射了过来。
面对郭伟和杨建的咄咄逼人,两个人的眼神似乎要把人吃了一样,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楚天歌表情淡然,环视全场,见众人都把目光朝向了这里,在剥完最后一粒花生之后,楚大少走到了方老爷子面前,悠然一叹。
“郭伟,杨建,这是你们逼我的,今晚是方老爷子的寿宴,我给方家面子,给方老爷子面子,给方芮心面子,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你们却咄咄相逼,那也休怪我戳穿你们最后的遮羞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