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的钟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替天选才,替天选才!
他已经强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口谕在每个人心底响起,是紫气的力量。
在很多人在等第一题是什么的时候,有人最先有了动作。
是大皇子。
他单骑出了京都,一路向西。
又有人动了,去了北方。
愈来愈多的人动了,沉寂已久的人间,将再次活络起来。
这一问不是秦皇问,而是由天下人去问。
等待的人已经失败,因为他们心中没有疑问。
这一问,问的是自己的心意。
你想要做什么,你心底到底有什么渴望?
他们出发了,典经阁的书籍天下共有,你读了多少,是否时刻准备好了,去迎接下一个大世的到来?
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不停变化着的,你上一刻的思考将会是你下一刻的依靠。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读了圣贤书,懂得了是非对错,懂得了取舍,去实践吧,已经提醒并给你机会了。
去看一看这世界是否和你想象中的一样,是否还有不足,你是否想为这天下再做一份贡献。
你要去摸索,你要去看,要学会改变。
有所作为,吾辈自强从来都不是喊出来的,亦不是写了这几个字就是的了。
秦殿之上,他,眺望着,万里河山。
没有人总是活着的,但总有人活着,未来,看你们的了。
时间悄悄溜去,转眼端午节就快到了。
终是蚕儿破了茧,身化彩蝶,流连花丛间。
侯白爬了起来,脸上毫无血色。
衣衫褴褛,却无血迹、灰尘,只让人觉得甚是凄惨。
下了山,看着繁杂的闹市,他感到很陌生,没有一人注意到他。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没有人注意到他,仿佛这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他有些迟钝,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傻笑了一下。
“是人间。”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怀揣着父辈的梦想而来,目的明确。
信马由缰,在这闹市上到处看了又看,一切如常,却让他感到无比的亲切。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前。
门开了,是一个老头开的门。
“回来了?”
“嗯。”
他想起来了,这是老柳,这是他住的地方。
“渴不?我给你打点水。”
“渴。”
得到答案的老柳没有在理会他,走到了水井边。
他很熟练的走到了正屋,搬来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门外老柳打水的样子。
他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眼神逐渐迷离。
哦,他想起来了,他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看着老柳放在身旁的碗,他端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喝完了。
喝的很饱,和刚来的时候一样。
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呢?
他的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闭上,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响起,老何抽着烟在院中晒着太阳。
他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身体在一点一点恢复。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近黄昏。
“喝酒?
睁开了眼,就看见老柳坐在院子里,拿着酒碗向他吆喝。
侯白撇了撇嘴,摇了摇头。
“我可是伤者啊,刚醒就灌我酒,你良心呢?”
老柳嘴角勾起,将酒碗送进自己嘴里。
“没了。”
侯白缓缓站了起来,等从天旋地转中恢复过来了,直接去了厨房,可不是做饭。
他要睡觉,他要休息,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他要活着。
盖着老柳送来的被子,草草睡去了。
等到天色逐渐昏暗,月光洒下,老柳的酒喝完了,看了看空中的月亮,摇了摇头,觉得它不太圆。
拖着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子也睡去了。
清晨。
看到天边初升的太阳,侯白有些慨叹,何其有幸啊。
喝老柳豆浆的时候,特意放了好多勺糖,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美滋滋的了。
来到了客栈,坐了下来,看着已经烧开了的水,走过去,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美啊。
店内已经恢复如初。
谢小无低着脑袋,在柜台上算账。
收拾好杂杂务的小小莫进了前屋看到了侯白,哭着跑了过来,抱住了侯白拿着茶杯的手。
“哭没用,我不会哄你的。”
她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这边。
“没做梦,别学他,你要是跟他一样,等老板看见,我就完了。”
放下另一只手中拿着的茶壶,给了小小莫一记脑瓜蹦,他憋着哭声,委屈巴巴地抱着脑袋,站在旁边。
将手中的茶一口饮尽,这才摸了摸小小莫的小脑袋。
“小小莫呀,咱不能跟小老板学,人家家大业大,可以任性,但咱们不可以,早饭那么重要怎么能不吃呢,来,今天的早饭钱,我请你们俩吃。”
给钱的模样,颇为大气,细数钱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六笼的钱。
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看毫无动作的小小莫,推了推他。
“别啊,好几天没吃饭了,走不动了,你就当帮我的好吧,要听话,乖~”
小家伙抹了抹眼角,拿着钱飞快地跑出去了。
“本来就不好看,再皱着眉头就更难看了。”
成功吸引了敌方火力的侯白,遭到了反攻。
她低下了头,将秀发往耳边挽了挽。
“店里因为你被人打坏了好多东西,你得赔。”
“赔多少?”
“赔一辈子。”
侯白咂了咂嘴将茶杯放下。
“那不行,撑死一年半,我就得走。”
“你好几天没来了,我得考虑扣你工钱。”
“别啊,小老板,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干啥也别扣工钱啊。”
这一点侯白不想接受,坐在那里,敲着桌子,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
“一天一百文。”
“不行不行,这样别说你了,小小莫我都快请不起了。一百八”
“九十。”
侯白模样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百七十五。老板,你总得给我留口饭吃啊。”
“八十。”
“一百六。女人,这是我的底线了,再低我不干了。”
“七十。”
侯白认真了起来,看着她。
“泽雨姑娘,是在下错了,工钱是无辜的,一百五真的不能再少了。”
不再理他。
感知到谢小无的心情逐渐好转起来,他也是收了这副模样,给自己倒了杯茶。
品茗,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深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空气,和那天一样,出去狩猎的那天,但感觉是已经不一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