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来有些许后悔,但是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南方对于竞赛的事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丢人就丢人,反正南家家训,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为自己以后的路铺陈。
这样想着,南方还是决定给家中打个电话。
让南方意外的是电话竟然没人接。按理说南家不可能没人,即使南风和温暖都不在家,那么家中还有其他佣人在,所以没打通电话的南方很是奇怪。
这种奇怪在接连给南风和温暖打过电话之后却依旧没人接的情况下,直接上升为了不安。
这种情况下,南方脑中的第一反映就是出事了。
正巧碰到徐捷岦过来和南方对答案,看到南方焦急的模样,不禁大惊,“南方,怎么了?”
南方心中颇有几分急躁,定了定神后道,“徐捷岦,我家里可能出事了,所以可能等不得竞赛结果出来了。”
徐捷岦安抚了一下南方的情绪,问道,“怎么回事?”
南方刚想回答,却发现手机铃声响了。南方一看来电显示,是南风。
南方很快接起电话,“爸,你没事儿吧?”
南风沉着冷静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没事儿,只是你母亲这几天惹了风寒,所以在市医院住院呢,我刚刚才从医院回来,没听到你打过来的电话。”
听到解释,南方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但是母亲怎么会惹了风寒,没叫家庭医生看一下吗?”
南风在那边说道,“黎叔前几天家中有事,所以请假了。”
南方还想问什么,但是南风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丫头,家中一切都好啊,你好好竞赛,现在我这边稍微有点忙,所以就先不说了。”
南方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只好无奈的放下手机。
旁边的徐捷岦凑上来问,“家中还好吗?”
南方想到刚才忽略了徐捷岦,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回答他,“还好。”看到他拿的草稿纸时,南方问道,“你是来和我对答案的吗?”
徐捷岦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南方的目的,“对,我之前答卷子的时候发现最后一道大题好像隐约有问题。我刚刚又算了几遍但还是没算出结果,所以来问问你算的答案是多少?”
南方摇头叹息,“你要是问我其他题的答案还好,但只有最后一道大题我也是真的无能为力。”
徐捷岦诧异,“意思是你也没有算出来吗?”
南方将自己的答案和在最下方写的字都告诉了他,徐捷岦听后大吃一惊,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后又笑道,“大概也就只有你敢质疑这题的准确性。”说到这,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又低声道,“不过按理来说,这种全国性的大型竞赛是不会出现这种错误的呀。”
南方低头苦笑,“所以说啊,我可能在不久之后就要再一次出名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徐捷岦就离开了。但是南方的心却在徐捷岦离开后又提了起来。
虽说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骗过她,但是这次她隐约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本来南方打算提前回去的,奈何南风打过来电话又给她强调了一遍家中一切安好,让她好好等待成绩出来。
南方低头苦笑,自己这成绩,不看也罢。
但是几天后竞赛成绩出来后却让南方大吃一惊。她成功接替萧寒获得此次竞赛的特等奖。当然,徐捷岦也很不错。
看着领头老师兴奋的向她说起成绩,南方思虑甚久,还是出口问道,“老师,我能不能看一下我的得分情况?”
领头老师有些为难,“这改卷以及相应的得分都有相关负责人管理。按理来说,没有特殊情况是不给考生看得分情况的。”
在南方的数次哀求下,领头老师终于应承南方试一试。很快南方被告知,虽然不能看得分情况,但是她可以见一见出题的老师。
看到杨言时,南方不可思议的问道,“杨教授,这次的试题是您出的?”
杨言笑着点了点头,“是。”
寒暄数句之后,南方问道,“教授,您出的最后一道题有正确答案吗?”
杨言一听这话就知道南方这特等奖得的实至名归,她摇头笑了一笑,“本来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找你的。”
南方诧异,“怎么说?”
杨言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试卷,笑道,“你看。”
南方大体浏览了一下试卷,看到上面写的字迹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是特等奖。
原来她之前的猜测全是正确的,这最后一道大题果然有错误。但是南方抬头看了看杨言嘴角的笑容,蓦然明白这恐怕也是考察的内容之一。
看到南方清明的眼睛,杨言笑着拿起了试卷,“你想的没错。这道题是我故意为之。本来一开始的模拟题中没有这一道题,但是为了真正考察这次考生的综合水平,于是我和另外几个出题的教授决定故意设置这一道题。”
“所以说,这道题果然没有正确答案了?”
杨言道,“是道错题怎么会有正确答案啊。”
南方闻言也不禁一笑,“那么,教授,不知道您这最后一道题是怎么给的分呢?”
“这最后一道大题只有你是满分,其他的全是零分。”
南方顺势接过她的话,“只是因为我最后写的那行字?”
杨言点头,“是的。”
南方哭笑不得的对她道,“教授,我当初答完题后一度以为我的名字会火遍各大考生的口中。”
杨言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现在你的名字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如雷贯耳呀。”
南方无奈的笑道,“教授,您知道我的意思的。”
杨言道,“我自是知道你的意思,南方,其实你很优秀,这么多考生中,只有你敢于质疑。”说到这,杨言缓缓叹了口气道,“要知道,数学就是要质疑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几个设置这一道题的原因。”
南方听得出她的无奈与怅然。现在的教育使得很多学子都不敢反抗权威,都变成了一群只会死学的机器。所以,杨言感慨的大概是社会上这一普遍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