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再次接到陈昱的电话时,已经是后半夜了,那时,他已经准确定位了陈昱所在的位置,附近调过来的特种部队也已经对其位置进行了包围,目前只等南风的命令就可以彻底对其实施围剿了。
本来是极为简单的一个命令,但那天不知为何,南风却觉得莫名的不安。
正当这种不安升到了极点的时候,陈昱打过来了电话。
“我猜,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周围都布满了特种兵吧?”
南风皱了皱眉头,却没说话。这种情况下,如果陈昱不是傻子的话,那就代表他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他莫名觉得心中不安,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长安广场消失的那数十人。
“呵,我们敬爱的南市长,是不是联想到了长安广场事件啊?”
南风一瞬间只觉心中怒火万千,这件事一旦牵扯到了百姓的生命安全,那么他就已经不能以私事来处理了。
他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你到底要怎样?”
陈昱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我说了呀,这一次,我想要玩把大的。”
“不管怎样,若是你敢伤害c市的人民,那我在此保证,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别啊,南市长,这他们的生命是否安全,不是掌握在你的手里吗?”
“哎呀,对,忘了告诉你游戏规则了,还真是我的一重大失误呢?”话语虽有抱歉意,但听那语气,却是带着幸灾乐祸。
“长安广场的数十人我已经安排在了城东一处废弃工厂内,我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绑上了炸弹,相信南市长你身边肯定会有拆炸弹的能手,但是我在终端还加了你的指纹。”
说到这,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出声。谁不知道,现在陈昱控制着南方,而远在城东却有c市的数十人还危在旦夕。
众人心中都浮起一个念头,陈昱这招,是真的狠。这是在逼南风在自己的女儿和c市的人民之间做一个选择。
言已至此,陈昱反倒笑道,“相信南市长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对吗?”
电话挂断后,白梓然轻轻道,“已经命除爆小组的人过去了。先生,您……”
“静候城东的消息。”
白梓然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明白了南风的意思。除非万不得已,不然南风是不会放弃这边的。
隔壁那个女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声音了。
南方已经不知道那是第几个女人了。也许四个,也许五个。
刚开始是痛苦,那些女人无助的叫喊声和男人无耻的吼声一遍遍提醒着母亲逝去的那个晚上,南方不禁想,那个晚上,母亲和那些女人一样,心中该是多么的无助。
到现在她看着窗外,心中只剩下了麻木。
南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昱这攻心战虽然俗,但却不得不说,真的起到了攻心的作用。
隔壁的声音消失了很久后,南方第三次见到了陈昱。
他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依旧很虚弱,但南方却不觉得这种虚弱是真的弱。
有一种人,即使生命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依旧会翻盘,南风是,陈昱也是。
他似是累极了,用手掩着咳嗽了数声,才缓缓道,“不知道我给南小姐听的这首曲子,可还好听?”
南方狠狠地盯着她,未言语。
陈昱笑了笑,他毫不怀疑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想杀了他的心情,可是实力不够,不够吗?
“不知道这首曲子可勾起了南小姐那些尘封的记忆?”
“哎呀,我忘了,当初那些俯首在你母亲身上的那些无耻之徒已经被你父亲推入了阿鼻地狱呢?”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我觉得他们能品尝到那般女人的滋味,当真是做鬼也风流了呢。”
南方心中有滔天怒火,可最终咬破了嘴皮子,也没说出话来。
不是不敢,只是心中苦涩太甚,怕一出口就难掩心中的疼。
陈昱又咳嗽了几声,对着后面的人招了招手,笑容中带了嗜血的味道,“如今我想和南小姐玩一个小游戏,不知南小姐可还愿意配合吗?”
“不好意思啊,我又忘了,如今你已经在我的手里,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愿意了。”
“来吧,给她尝尝这寒毒的滋味……”
直到此时,南方才明白为什么陈昱能在c市屹立这么多年,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家父亲会如此如临大敌,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手中有毒品。
自近代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深受毒品的侵害,政府对于毒品也是采取了十分强硬的措施,没有想到,陈昱竟然能在管辖森严的c市还能找到流通手段。
很快,南方便亲眼看到陈昱身后的一人拿出了一个白色小铁箱,箱子里装满了注射器以及各种白色的小粉末。
南方心中不是不慌的,只是身为南家人,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越到这时候越要冷静。
冷静不是坐以待毙,而是找到合适的机会自救。
眼看那个手持注射器的男人走了过来,南方终于开口了。
从被抓来到现在,她说了第一句话,“何必呢?”
陈昱有些愣住了,他以为南方会骂他,会采取一系列激烈的手段,可没想到,她会说何必呢?
拿着注射器的那个男人看着陈昱,颇有些迟疑。
等回过神来,陈昱却又笑了,他看着南方澄澈的双眼,道,“也许这个问题,等我下了地狱才能告诉你了。”
然后又对着手拿注射器的男人厉声道,“还等什么,动手。”
此时,南方闭了闭眼,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注射。
等到真正下手的时候,那个拿注射器的男人却突然又问了一句,“哥,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这寒毒一注,可就毁了这一生啊。她还只是个小姑娘,要不……”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陈昱厉声打断,“要不什么,我告诉你,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哥,那么你就不要忘了当你父母所受的苦。”
他闭了闭眼,好久后又低声道,“身为南风的女儿,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