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就在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包好了。南方看着面前的饺子笑得一脸心满意足,完全忘记了这饺子她只负责擀皮而已。
反观我们的萧少校,自然是对着某人笑得一脸宠溺。
正当两人打算煮饺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萧寒擦了擦手,对着南方笑道,“去开门。”
南方打开门一瞧,却发现面前的这两人正是余安和何轩。
她抱了抱余安,然后又对着何轩笑道,“既然是余安家的,我就不表示自己的心意了。”
何轩无奈地摊了摊手,发觉南方好像在萧寒这里又找回了当初的性子。
三分清淡,三分洒脱,三分知性,又带着一分的狡黠,就连眼中也和当初一样,那些灵气渐渐取代了长年驻扎在她眼中的一片荒芜的迷雾。
何轩笑了笑,对着她真诚地道,“南方,欢迎回来。”末了,又缓缓道,“同时也感谢你。”
感谢你抛弃过往,回归当初那个最真实的自己,感谢你愿意选择放下,给我们一个平安有趣的南方。
南方抿嘴一笑,却是并无言语。
有些时候,言语反而显得苍白,只要彼此心间明白,就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余安进了门,先脱了大衣,然后看到厨房里的饺子时,不禁暗暗乍舌。
她问南方,“这些都是你包的吗?”
南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只负责吃而已。
余安看向餐厅里正忙忙碌碌接通电源,准备在那里煮饺子的萧寒,笑得一脸温和。
她说,“咱们一起读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萧寒若是喜欢一个人,那么那个被他放在心上的姑娘肯定很幸福。”
南方惊讶的看向她,“原来当初你就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了呀?”
余安对着她摇了摇头,“不是,你们俩在我心中是不分上下的,我只是觉得在这世间,除了你们彼此,再没人会像你们一样适合彼此。如今能看到你们这样,我真的觉得很开心。”
南方回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在我心中,你们俩又何尝不是。”
余安便再无言语,对于她们而言,大约只有自己知道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分量与祝福。
忙忙碌碌间,萧寒已经进厨房把饺子都摆在了桌上,他说,“快来,饺子马上就煮好了,得趁热吃。”
那晚,何轩看着满桌各种各样的饺子,笑得一脸感慨,“咱们小时候在一块玩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的萧公子会包饺子,还包的有模有样。”
萧寒只递给他一双筷子,示意他尝尝。
不仅何轩这样想,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进部队,会为了某个人这么拼命的想要变强大。
他忍不住想,若是当年没遇到花架下那个眉眼低垂的女子,他的人生该是怎样?
应该会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凭借家中的势力过得顺风顺水,多年后娶个温柔贤良的妻子,然后慢慢的走过这后半生。
可是,偏生他遇到了那个眉眼温柔眷恋的女子,从此后的人生才有了意义。
边吃饺子间,余安笑着说,“给我说说你们三个小时候的故事吧,好像认识这么久以来还不知道你们小时候的故事。”
南方摇头道,“那都不叫故事了。一些无所谓的经历而已。”
倒是何轩认真的想了一想后说,“其实若真要说起来,还真不算故事,毕竟故事哪有这样顺风顺水的。”
余安颇为好奇的问,“怎么说?”
何轩笑着道,“我们三个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知道对方都是从父母口中说的老萧家有个惊采绝艳的儿子,还有南市长家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丫头。我当时对于他们两个很好奇,因为我家老头很少夸人,就连我长这么大都没听他说过我聪明这样的话语,所以自然对于这两个年龄相仿的人充满了好奇,当然了,我后来想,也许这好奇中还带了点不服输。”
“后来的某一次机会,我家老头要去找南伯父商讨一些事情,我就央着我父亲把我也带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那个时候他们俩好像已经认识了一段时间,所以我去的时候,南方正在南家老爷子的指导下煮茶,而萧寒就站在另一旁看。”
“煮茶的步骤不仅繁琐而且对煮茶人的要求也很高,所以那个时候南方经常被老爷子骂哭,每到这个时候,萧寒就会上前给南方擦掉眼泪,然后向着大动肝火的老爷子求情。这是我小时候经常会见到的一幕。”
说到这,他话语间似怅然,又似感慨,“于是那天我就站在那里看了他们好久。我第一次觉得我家老头没有看错人,站在花架下的那两个人,称得上我家老头的那般评价。”
“后来,我们就渐渐认识了。毕竟都是男孩子,所以我和萧寒走的格外亲近些。那个时候男孩子都流行玩玻璃球,所以我和萧寒一人收集了一盒玻璃球,有时候玩的忘了吃饭是常有的事。但每到周六的下午,我就约不出他了。”
余安听得出神,所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问,“为什么?”
何轩笑道,“我之前也不知道,后来终于知晓,那天是南方练习煮茶的日子。所以他得去给南方擦眼泪,向南家老爷子求情。”
余安听得惊讶不已,“原来那个时候萧寒你就认定了我家南方了吗?”
萧寒颇为认真的想了想后,缓缓道,“其实也不是,刚开始只是好奇为什么她能在花架下,面对着那些无趣的茶具坐那么久,后来看到老爷子训她的时候,心中就颇为不忍心,其实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等到后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余安嘴角露出一个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笑意,然后偏过头又问何轩,“后来呢?”
“后来南方的茶艺渐渐熟练,被老爷子训哭的场景也渐渐很少发生了。但萧寒却还是每到周六就去看南方煮茶。就如他自己所说,这也许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吧。”
“再到后来,我们就一起上了幼儿园,说到幼儿园,我还真有一件事记得挺深的。小的时候南方长的格外好看,永远穿着公主裙,脸上粉嘟嘟的,看了就想让人捏一下。所以那个时候,南方格外招男孩子喜欢,再加上她脾气又好,所以大家都喜欢和她玩。但后来大班转来了一个很是调皮的男孩子,看到南方时,就格外喜欢揪她的小辫子,有时候兴趣来了还会把南方的公主裙弄得脏兮兮的。”
“当时我们所在的幼儿园家中背景都挺强的,所以老师看见了谁也不想得罪,每次都是以和为贵,出了事情叫那个男孩子随便道个歉就等于解决了。南方小时候家教颇严,所以格外的懂事,能尽量不惊动大人就不惊动,但是每次公主裙都脏兮兮的,所以心中也很是气愤。”
“虽然南方没说,但这件事情还是很快被还在上中班的萧寒知道了。那天体育课,萧寒就找到那个男孩子说单挑,如果他赢了就让那个男孩子给南方道歉,并承诺再也不欺负南方,但如果他输了就把自己珍藏了好久的玻璃球送给他。那个时候的玻璃球对于男孩子而言可都是心中挚宝,所以可想而知这玻璃球对于那个男孩子有多大的诱惑力。果不其然,那个男孩子很快就答应了,两人约在了学校后面的小操场进行单挑。”
“最后萧寒以脸上和身上满是伤痕的代价赢了那场比赛。那个男孩子虽然调皮,但倒也信守承诺,所以很快就给南方道了歉,并承诺再也不欺负她。虽然萧寒赢了比赛,但后续却依旧很麻烦。那个男孩子家中势力很大,回到家中后被父母问及原因,那小子倒也硬气,硬是说是自己不小心碰伤的。但是看着自家儿子脸上和身上的青紫色,那家人的父母自然是不信的,还以为儿子在学校里被人给欺负了,所以第二天就去学校了解事情的原委。”
“当时被问及事情时,老师们也都是一脸迷茫,后来又叫来了那小子问事情的真相,那小子当时到底还是个孩子,所以耐不住父母和老师的逼问,很快就说明了一切。一听自家儿子是被人打成这样的,那家父母自然不服,所以很快叫来了两家父母来解决问题。”
说到这,何轩一脸促狭,“所以说啊,我们优秀的萧大公子唯一一次被请家长就是在幼儿园里,而整个故事的核心可以归结为,为护美人,不惜单挑恶霸。”
南方一脸惊讶的看向萧寒,在她的记忆里,并不知道这件事,只知道突然有一天那个总喜欢弄脏自己公主裙的男孩子一身伤痕的过来给她道歉,当时她虽然惊讶,但并没有去了解故事的后续,却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这样一番原委。
余安兴奋的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惊动了两家大人,那家人本还想挑事,但看到来人是萧伯父后,也就小事化了的解决了。再加上本就是自家儿子有错在先,所以事情解决的倒也颇为顺利。再到后来,老师知道了萧寒家中的背景后,对于我们倒也格外开恩。所以自那件事过后,我们倒也过得极为舒畅。所以,三年幼儿园生活,倒也再无波澜。”
说到这,余安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单挑时万一萧寒输了怎么办?”
何轩狡黠的笑道,“怎么可能,万一他不行,不还有我呢吗?那小子是和萧寒做的约定,又不是和我,所以怎么看我们都是赢家,其实当时我们都商量好了,万一他不行我再上,奈何这小子着实厉害,到最后硬是赢了那场比赛。”何轩无奈的摊摊手,“所以,我也就没有丝毫用武之地了。”
听到这,余安不禁感慨一声,“那男孩儿究竟是谁啊?倒也着实可伶,竟遇到你们两个。”
萧寒随口说了一个名字,竟惹得余安万分惊讶,“原来是他啊,我倒是知道这个人,商界最出名的经融家嘛,听说年级轻轻,成就倒是不小。没想到登上《杰锐》杂志的成功人士小时候竟和你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那你们后来的关系岂不是很糟?”
何轩笑着揉了揉余安的头发,道,“倒也没有,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后来还一起主持过初中的文艺晚会。所以关系倒也颇好。”
余安用手支着下巴,问道,“后来呢?”
何轩想了一想后说,“后来大家就一起长大了。小学的时候,老师格外看重成绩,所幸我们三个的成绩都不差,最不济都能排到年级前几,所以老师倒是格外喜欢我们三个。再加上从小比较活泼,所以有什么表演节目都是我们来主持的,那会儿大家在学校里都是大队长或者中队长。有了小学的底子,所以初中也和小学大致相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中,好像这么多年来,这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余安突然感慨的说,“我以前以为在我们学校我已经算是非常优异的存在了,没想到和你们比起来还是差太远。”
南方握了握她的手,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觉得若是你自身不优秀,又怎么会和我们相识呢?”
余安一想,觉得也是,于是心中那点不知名的情绪也很快烟消云散。
这样说说闹闹下来,气氛倒是格外的好。几人吃到一半时,外面开始放烟花。南方和余安很快被吸引,所以四人穿戴整齐,带着帽子和口罩出去看人家放烟花。
南方看着天上的烟花,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萧寒道,“早知道那天逛品白时,我们也应该买一点烟花的。”
萧寒笑着拍了拍她毛茸茸的头发,道,“明天我再去一趟,专门给你买烟花。”
南方道了声好,一转头却看到何轩和余安已经拥吻在了一起。
南方心下一慌,再一转头却看到萧寒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她有些慌乱的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话一出口,却发现自己声音细如蚊虫。
萧寒好笑的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没想干嘛,所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南方感受到萧寒胸前传来的温热气息,脸不禁又红了红。正当她胡思乱想间,又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若是你不愿意,那么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想了片刻,她听到自己声音细微的说,“其实如果你强迫的话,我也不会反抗的。”
话一说完,南方就听到自己胸腔里跳动的心,她从没觉得自己的心会跳的这样快。
萧寒慢慢放开她,似是不可思议的问道,“阿方,我刚刚……没有幻听吧?”
南方早就羞红了脸,刚刚出口的勇气在此刻荡然无存,“没错,刚刚就是幻听,你听……呜……”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某人用嘴堵上了将要出口的话语。
唇与唇接触的那一瞬间,南方只感觉脑中“轰”地一声,好似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压在了自己的唇上,然后是辗转试探,像是对待自己视若珍宝般的物品一样,小心翼翼的进行掠夺,却又带着温情蹂躏。
似是有什么正在脱离自己的意识,南方只觉得好像要溺死在那一片汪洋大海里,下一瞬间,却听到某人好笑又无奈的声音,“南方,学着换气。”
那一瞬间,南方只觉得自己羞愧欲死,她抬头,却一眼望进某人幽邃惑人的眸子里,她想移开目光,却又发现自己如同被蛊惑一般,竟是不能移动半分。
萧寒看着眼前的人,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不知道我们家南方是不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把自己吻到断气的人?”
说到这个,南方竟无法反驳半分,只好极其愤恨的问道,“男人对于这种事都是这样无赖的吗?”
萧寒觉得自己应该为天下男人挣个名声,他淡淡笑道,“阿方,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做‘无师自通’。”
被萧寒噎的无话可说的南方只好把自己的眼神往旁边乱瞟,却没想到旁边早已停止拥吻的何轩和余安正含笑看着他们。
南方一瞬间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尴尬与羞愧都没有今天一晚上的多,于是胡乱的说道,“天气有点冷,我回去加件衣服。”说完就往家中跑。
看到南方跑进了公寓,余安含笑指了指南方的背影道,“我去看看她。”
待南方和余安都走后,何轩才上前一步,笑着看向萧寒,“多年夙愿终于如偿所愿,有何感想?”
萧寒笑着看向多年好友,只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现在说感想,还为时过早。”
何轩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也笑道,“愿你早日得偿所愿。”
萧寒很是正色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