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的,嬷嬷老了,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你不能放弃的,想想你的母亲,她就是一个从来都不会放弃的女人,所以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还是决定将你生下来。”
云来最后还是跟景嬷嬷回宫了,这一次,她是为了自己。一直到后来,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云来都会对当时的这个决定后悔无比,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固执地想要证明自己,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云来被人关进一间黑屋子里,鼻翼里漂浮的都是那种腐朽千年的感觉,这种味道一直飘荡在云来的记忆深处,这里……是飞云小苑。绕了一大圈,她最后还是要回到这里。
在这里呆了三天,静静地,没有任何人过来,就像被人遗忘了似的,终于,当那扇大门重新开启的时候,她看见王后还有管嬷嬷站在门外。
“你的命还真大呢。”王后绞着手中的丝帕,眼睛里的怒火仿佛要将云来整个融掉一样。“大王要见你。”
“景嬷嬷呢?”没有见到景嬷嬷,云来的心里很不安。
“有些事情本宫想……”王后不理会云来的询问,兀自说着。
“我问你,景嬷嬷呢?我要见她。”云来打断王后的话,她的话无外乎是一些警告加上威胁,“如果见不到景嬷嬷的话,我想我不会遂你的意。”
“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想你应该再也见不到景荣了。”王后冷笑了两声。姜还是老的辣,她知道云来的死穴在哪里,就是善良,曾经她也是那样的善良,只是在后宫这块土地上,善良,会是生存的阻碍。
“好。”云来丝毫没有怀疑,善良的人就是这样,他们会选择为彼此牺牲。
待云来离去之后,管嬷嬷才开口,“娘娘,景嬷嬷不是已经被您处死了吗?”
“你找死啊,景嬷嬷的事不准给我张扬出去,听到了没有?”王后斥责道,还不忘瞪她两眼。
印象中的父女重逢不是这样的,哪有父女重逢会这样冷淡的,一句话都不说。大王的眼睛在云来的身上来回游移,似乎想把她看穿一样,当然那道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脸上。
“你是月怜的女儿?”大王开门见山地问,但是那表情却让云来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回大王,是的。”
“真是没想到,都已经这么大了。”大王无限感慨地说道。“你说你没有伤害纤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我推公主下水的,”云来咬了咬牙,说道,“我恨,我嫉妒,为什么纤儿一出生就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如果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那我算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卑微地生活,并且无怨无悔。因为我从来都不会觉得那是不公平,当奶奶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心里很震撼,但是并没有很愤怒,或许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尝试过愤怒的滋味。最后让我几乎忘了这种不公平的感觉居然会是公主,真的,一度我以为我会放下,但是在看到她受到别人的宠爱,而且他也似乎很享受那种宠爱的时候,我就觉得很讨厌,我真的很讨厌你们。”没想到自己会说这么多,似乎要将这些年来自己的委屈尽数宣泄出来。但是她似乎是忘记了,现在坐在她对面的那个人,是邦岚国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