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内,他身穿龙袍,坐在的床边,仔细端详着床上的女子,一切似乎都有点不可思议,他似乎只有在她如此安静入睡的时候才能够像现在这样凝望着她,他不是一国之君吗?他不是应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吗?为什么现在的他如此无助?
窗外开始下起了细密的雨,如同串珠的门帘一样,而皇上竟然在上官雨夕的房间一呆就是一个上午的时间,直到午膳时间将至,皇上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准备皇上的午膳吧。”邵公公贴在齐云翳的耳边说道。看样子皇上一时半会儿是不打算回宫去了。
“是。”齐云翳做了王府那么多年的管家,什么皇亲国戚没有见过,要应付过来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眼前这位主儿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不容易皇上走了,齐云翳轻轻吁一口气,终于释然。翠儿站在齐管家的身边,淡淡然笑道,“你说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呸呸呸,皇上过府,怎么能说是坏事呢?”齐云翳打断翠儿的话头,这丫鬟跟着郡主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难怪圣贤之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真是啊。
只是翠儿这话虽说得是大胆了些,但是却也算得上是一个事实,让人担心也害怕的事实,上官雨夕一直昏昏沉沉的,昏迷中还无意识喃语着,看着她渐渐消瘦的脸颊,翠儿是真的心疼,她跟在上官雨夕身边这么多年,即使那时候被冷千炎冷落也没见他有如此失望的表情,一切的症结究竟是在何处呢?这样想着,翠儿也开始疑惑了,究竟是什么时候,上官雨夕变得如此沉默了。
当然,她是没有找到那个答案了,若不然的话,可能很多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此时的上官雨夕正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幔,那是她最钟爱的绿色,还衬了白色的薄纱在里面,远远看去宛如森林里的仙子一样飘逸动人。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和两位哥哥去森林里玩,那时候,上官易书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小溪边采野花,但是上官黎却已经学会在树林里布置陷阱猎捕小动物。最一开始,她并不知这一切,是因为她误入陷阱之后,上官黎才红着脸跟她坦诚,她是不怪他的,那时候,他是她的英雄,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身前为她留守住一份安宁的英雄,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她都这样想,但是可恨的是,有人要抢走这一切了,就连她最后的回忆,也一并随之烟消云散了。
若不是那天她去皇宫找皇上下棋,若不是无意间听到他和杜丞相的对话,她也不会相信这个最亲之人很快就不再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第二天,皇上的口谕便到了王府内,很快,黎王府就有了新的女主人。奇怪,那她呢?她算什么,来此寄居的可怜人么?思及如此,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自嘲了两句,只是这细微的声音还是被门外细心的人儿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