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既然将军这么爽快,我也不婆婆妈妈了,我要你放我妹妹回来。”上官黎的表情有点冷峻,要上官雨夕回来,是老王爷一直以来的愿望。
“这……”
“很为难吗?我看你刚刚的神情好像很在乎这位新夫人,原来都只是假的。”上官黎的长指轻轻摇着茶杯盖,拨弄着里面的那片青茗茶叶,茶叶似大海里的独舟,摇摇晃晃,将满杯的清香散尽。
“不是。”冷千炎皱着眉头否认,手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你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没问题。”上官黎还是优雅地低着头,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我原本还以为你会马上答应呢,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好好想想清楚,究竟谁对你最重要?”
上官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后面,笑意深浓。
一直到冷千炎的身影走出了将军府,一道纤细的身影缓缓走出大堂。蓝若提着裙袂,脸色有点不好,淡淡的妆容,也丝毫遮不住脸上的疲倦。
“易书哥哥?”蓝若微微施礼,行为自然得体。满头青丝如缎,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只在髻边横插一直银钗,钗头上缀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明润如月,洁白如雪,雅致非常。
“身体好些了吗?”上官黎执起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她的身高仅到他下颌,微微点头。只看到她满脸的红晕,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蓝若轻轻点头,抬眸只看了一眼上官黎,又垂下眼睑,心里却是怪异的难受,有一道鸿沟划在她和易书哥哥之间。这次回来,感觉易书哥哥对她冷淡了许多,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恨意。
“他来过了?”蓝若不意间瞥见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心里升起一点小小的希望。
“不过已经走了。”
“……”蓝若咬着嘴唇,欲言又止,“那这样的话,我想我该走了。”
上官黎心微微有点牵动,然而一抬眼间,正触及她的眼神,那样的温柔如水,那样的小心翼翼,他只觉得心底深处某处柔软的角落乍然一动,本已想好的话,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默不做声地与她对视片刻,忽把目光挪至别处,道,“你先留在这里吧,等身体好些,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这算什么呢?
蓝若回到兰馨水榭,一个人看着窗外,窗外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窗外的景象壮美非常,广阔的大湖,波光粼粼的表面,也许是阳光反射的原因,表面看上去是一种非常神秘美丽的淡金色。湖的另一头,一脉青山逶迤绵延,因离得远,只影影绰绰地看见半山腰上似有亭台楼阁。近处,湖水被分流为好几支支脉,蜿蜒迤逦,穿廊过榭。五六座大小不一的假山错落分布,层层叠叠,怪石嶙峋,山石之后隐隐有富丽的屋檐飞起探出。
这是沁吟湖,兰馨水榭就在沁吟湖的中心。这里可以说是王府最雅致的一座水榭,里面的装饰以深蓝,米白为主,一层层纱幔横在中间,格外飘逸飞扬。
“冷夫人,雨大了,小心身子。”帘子一掀一落,房门一开一阖,诺儿收起小花伞,一回头,就看见蓝若失神地看着窗外,细密的雨水从窗外飘进来,赶紧上前将窗户合上。
诺儿是上官黎派给蓝若的贴身丫鬟,为人乖巧,聪明伶俐,也甚是善解人意。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替蓝若换上,月白的长裙,一点点墨绿色的泼墨牡丹图散在裙袂,墨绿色的宽带锁金链束在腰间。
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肩膀似乎沉甸甸的,一个人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