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沈玉从桌旁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起身,关灯,端着盒子走出房间。
下楼,坐在沙发上,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副眼镜,和排列整齐,样式相同而厚度不一的戒指,拿起最薄的那枚戒指,戴在左手上。
宴会结束第二天沈玉就回到华洋市,沈桀则去往帝都筹备婚宴,同时在两个月前的一场宴会中宣布与澜凤毓订婚,而五天后就是他们的婚宴了。
沈玉打开电视,三四点的时间,只有新闻还能勉强入眼,电视上报道着最近出现的奇怪现象,如不是杂耍的喷火(就是那个嘴里含着煤油然后往火把上喷的那个),没有加催生素的植物突然成熟等等。
“叮铃铃~”电话突然响起。
“喂。”沈玉接起电话。
“没吵到你吧,你在家吗?”是沈桀,从声音上感觉他很疲惫。
“没,我也刚醒不久,在家。”沈玉关掉电视,戴上眼镜,起身向门口走去。
“行,来开门吧。嘟嘟嘟……”沈桀挂掉了电话
沈玉通过门旁边的小屏幕打开了院子的门,再将屋子的大门打开。
沈桀与澜凤毓一起来的,沈桀的脸色苍白,黑眼圈也极重。
沈玉的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澜凤毓扶着沈桀,“进去说。”
沈玉帮着,将沈桀扶到一楼的护理室,“虚政,关闭大门,开启监护系统。”
“好的主人。”机械的声音自小屏幕传来。
将沈桀放到床上,从药柜中取出药物,没有回头,“这两天试过安眠药吗?”
“试了,刚开始还有用,现在都快过量了也没用。”澜凤毓的语气有点着急。
沈玉手上动作一顿,“让他多少睡一觉,精神好一些了再说。”
回身,将药物静脉注射入沈桀的身体里,“嫂子也赶紧去睡吧,这边我盯着。”走向桌子,将注射器丢进垃圾桶(是单独用来回收医药用品的垃圾桶),记录用量:2054年11月24日03时25分,雷雨,地西泮15ml(首次)。
(沈玉的义父是医生,沈玉学过相关知识,非专业人员不要模仿!安定是处方药,请在医师指导下使用!因为安眠药没用了,沈玉只能用镇静剂强行让沈桀睡觉,现实中如果出现类似情况请尽快就医。)
……
“嗯……珩朔,”沈桀揉了揉太阳穴,“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沈玉起身,有技巧的摁着穴道。
“五个小时……足够我冷静下来了。”沈桀松了口气,摆手让沈玉停下动作,坐起身。
“怎么了?”沈玉将水递给他。
“我自认不是什么爱玩弄感情的人,”沈桀接过水杯喝了口,继续说道:“但自两个月前宣布关系后,我感觉我的心思不在凤毓身上了。”
沈玉坐在一旁,摩挲着戒指,忽然将眼镜摘下,眉头微皱,“波动变得不一样了。”
“波动?你小时候说的那个?”沈桀目露诧异,“你不是早看不见了吗?”
“三个月前回来就又出现了,那场宴会还接触过什么人吗?”沈玉将眼镜重新戴上。
“挺多的,”沈桀沉吟了一阵,“对了,你嫂子有个朋友那天同我聊的挺开心的,最近也一直在和她聊天。”
指尖轻叩桌面,沈玉思索,“找嫂子问问,她那个朋友最近有什么不同。对了,你同嫂子说这件事了吗?”
“当然说了,每天回家都会把手机给她检查,不该有的联系人全删了。”沈桀边下床边说。
沈玉歪了歪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最近的事。”
沈桀压了压沈玉的脑袋,“她要不知道能一起来,你今天怎么回事,没睡够?”
“估计是,最近老做噩梦。”沈玉晃了晃脑袋。
“呦,我们家胆子最大的也会怕做噩梦啊。”沈桀幸灾乐祸地看着沈玉。
“别幸灾乐祸,你做一次试试。”
“别,我胆子小。”
……
[客房]
“咔哒”沈玉将电灯打开。
沈桀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澜凤毓的睡颜,“一个月前开始失眠后,不单是我,她其实也没睡好。”
澜凤毓本身睡的就比较浅,再这么一吵自然就醒了,手握住沈桀的手,“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同你说过的,珩朔的医术不低。”沈桀反握住她的手。
沈玉:(ー_ー)
“嫂子两个月前和你一起参加宴会的人里面有没有最近变得很奇怪的?”沈玉靠在门框上,顺手推了下眼镜。
澜凤毓疑惑地看着沈玉,又看向沈桀,沈桀明白她的意思,“就比如突然变得有钱或者是有很多人追求之类的。”
澜凤毓沉思了一阵,“有!就之前你加的那个。
那天她加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后面就有好多人追求她,还买了很多原来不敢买的东西。”
沈玉站直身体,又推了一下眼镜,“我很喜陈故麟的一句话‘欲望是无止境的,当浅层欲望被满足的那一刻,深渊便出现了。’
(自己想的,大概意思懂就行,不懂也没办法)我下午还有课,我先去学校了,你们接着聊。”再不走晚饭都有了。
……
门口,沈玉门关上,看向着阴影处,“查查柳月馨这两个月的行动。”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人,一个丢到人群里不说也察觉不到的人,“是,需要查其他人吗?”
沈玉沉吟不语,摆手,寒影表示明白就退了下去。
沈玉推推眼镜,嘴角轻轻勾起,“不论什么情况,你想玩,我陪你玩。”
……
[华洋大学·历史学院·二号实验室]
沈玉推开门,从柜子里拿出工作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近两天,沈玉一直在为一件文物上的文字而伤神,既不是国内已知的文字,也不是国外的文字,短短一句话,既没有图也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资料。
沈玉只能凭借相关朝代的资料猜测文物的功用来推断其上文字的意思与祭祀有关,可沈玉总觉得差了些东西,但就是说不上来哪差了。
一直不断的噩梦和研究上的停滞令沈玉心力交瘁,沈玉后靠在椅子上,门在这时被打开,白教授的声音传来进来,“还是没进展吗?”
“老师,”沈玉转过身子,“总感觉差了些意思,讲不出原因,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白章没多说什么,只是安慰到:“我相信你的直觉,既然没什么进展就不要纠结了,正好,有件事要同你讲。”
沈玉点头,“再继续下去怕是要魔怔了,这两天要去帝都一趟,过会还得去和班主任请个假。”
“嗯,不用了,我这边做主,你的假批了,等会和你班主任说。
对了,如果帝都的事办完了,去帝都大学一趟,唐荣,不,该说帝都大学教古文字学的那群教授有事找你。”
沈玉的眉头微皱,“帝都大学有什么古文字相关的项目吗?”
白章摊手,“没仔细打听,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你最后也是在华洋的研究院实习。”
沈玉眉头微微一挑,“申请通过了?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实习是定了,后续就不知道了。”白章将一封速递邮件递给沈玉。
“无妨,反正我的一切都在华洋,至多在帝都读个研究生。”沈玉接过邮件,无谓道。
“哈哈哈哈,你这种人,到真叫人羡慕。”白章大笑道。
沈玉是沈家老四的身份在华洋大学知道的人并不多,甚至连校长都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几个在帝都有研究项目的人才知道,又或许说是猜到。
“或许吧。”沈玉浅浅一笑。
白章摆手,“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沈玉抬手看了看时间,起身离开实验室。
……
家里多了两张吃饭的嘴,原来备着菜已经不够吃了,出了学校,沈玉开车去了常去的那家菜店。
“小玉啊,又来买菜啊?”开菜店的大妈招呼道,“还是那几样?你这多少吃一点别的吗,光长个也不行啊,看你这瘦的。”
沈玉无奈道:“刘姨,我也没多瘦,是长的高显瘦了。
今天要多买点,我哥带我嫂子来我家坐客了。”
“哎呀,这不是差不多吗。你哥跟你嫂子来了,要什么尽管跟姨说。”
沈玉从前是住在这附近的,一个是离学校近,一个是这里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在沈鸿远没时间的时候多少能照顾他一点。
沈玉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个顶好看的人,又懂事,老人们也乐意照顾他,可以说沈玉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因为生病,沈玉七岁前跟着沈鸿远四处求医,七岁那年病治好了,上学之后就是自己生活,偶尔实在推脱不开就去老人们的家里吃一两顿。
“好,对了刘姨,李叔身子好些了吗?要是不行就去大医院看看吧。”沈玉挑着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询问沈桀澜凤毓要吃什么。
刘姨帮沈玉装着菜,摆摆手说道:“老头子的身体还是那样,我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摊子又走不开,有时间再去吧。”顿了顿又说:“老头子最近奇奇怪怪的,又是送花又是礼物的,不知道干什么。”
沈玉挑菜的手一顿,声音有些低沉,“等我从帝都回来还打算去看看李叔的,刘姨帮我转告他,让他等我回来。”
“你怎么也这样,行,姨帮你转告。
沈玉还没搬走的时候,李元一家最是照顾他,两口子只有一个孩子还在外地,俨然是将沈玉当做了孩子看,沈玉也在搬走后经常照顾他们家的生意。
沈玉在医院呆了七年,从义父那多少学了一些医术,望闻问切也会一些,沈玉看出来李元的身子不好,但他们一家不怎么在意。
直到李元有一天倒了下去,很快就查出来是癌症晚期,沈玉在赌,赌李元自己的意志,赌李元对自己和家人的感情,至少,至少能在他从帝都回来之后还能见一面。
和刘姨道别后,又去买了几斤肉,沈玉驱车回到了别墅,将不用的菜放进冰箱后朝外面喊道:“大哥!来帮忙!”
“诶,来了。”沈桀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澜凤毓的声音也跟着传过来,“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倒是不错,不过阿桀你的厨艺能行吗?”
沈玉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沈玉在处理台前面无表情地处理着鱼,=_=)“这还有人呢,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成不。”
沈桀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成,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到时候我绝不说什么。”
“呵,梦里见吧!”沈玉冷笑一声,将装着做糖醋里脊的材料的碗推了过去。
沈桀接过食材,“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澜凤毓在处理台前看着两个认真做饭的感叹道:“能看到如此美景,此生无憾啊……”
沈玉挑眉,澜凤毓又道:“认真的男人好看,认真做饭的男人更好看,为我认真做饭的男人最好看,这还两个,难道不是美景吗?”
沈玉的嘴角一扯,“见过不正经的,这样不正经且理直气壮的还是头一回。”
“嘿嘿,快做饭!饿了。”
沈桀嘴角勾起,宠溺道:“行,很快就好。”
沈玉:(╯‵□′)╯︵┻━┻,做个屁,不做了!
一小时后
菜都上齐了,沈桀坐在澜凤毓旁边,沈玉看着他们两个嘴角狂抽,太过分了!
像是想起什么,沈玉突然开口,“嫂子,三个月前叫我们的那个人是谁?”
“嗯?你说封清啊,我五妹妹,怎么了?”澜凤毓将头从饭碗里抬起来,目光一变,“看上人家了?早说啊,嫂子给你牵线。”
“澜封清……倒是个好名字,”沈玉低声顺了一遍名字,“想多了,只是想知道人家叫什么。”
“哦~一般来说,交往都是从知道名字开始,然后交换联系方式,你不是看上人家,你问人家名字干嘛?耍流氓啊。”
沈玉:[黑脸]
沈桀喝了口汤,将食物顺下去,这才开口:“到还真不一定是看上人家了,我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看好看的人,那孩子确实好看。”顿了顿,“你好像对男女一途很是熟稔(ren,三声)”
“咳咳,理论,理论。”澜凤毓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沈玉扒了口饭,口齿不清的道:“一个女孩子,怎么取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澜凤毓无奈道:“还不是我家那个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