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拥抱着吉安娜沉沉睡去的河纹做了一个漫长而诡异的梦,惊醒的时候,炸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偏偏梦里的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怀里赤裸的女人被男人突然的动作弄醒了。
“怎么了?再睡会吧,艾博会处理好一切的。”
女人一只手往背后伸过去,抚摸着爱人。
河纹却有些心不在焉,游离的目光终于停留在墙壁上挂着的一件奇怪的摆设上。
当河纹的目光终于聚集在那件摆设上,才看清楚,那真是自己那柄珍贵的神器--【萨拉塔斯·上古之神的髓鞘】。
奇怪,我明明把它遗忘在了塞拉摩旅馆的卧室里啊。
“哦,你在看那柄剑鞘啊,萨利送回来的,说是你的东西。别看了,我们继续吧。”
一番云雨之后,两个筋疲力尽的新婚夫妇复又沉沉睡去。
这一次,河纹在梦里,真真切切的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醒来!醒来!去黑海岸。”
在梦中,河纹放开了怀中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向墙壁上的那柄剑鞘,把它从墙上摘下来,贴在胸口,抚摸着那如同人皮一般的滑腻触感,如同抚摸着情人的肌肤。
这时,河纹听见了背后的声音。
“你不再是一个冒险者了。我虽然理解你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但是也别总是怀念那些厮杀的日子。”
刚刚那是吉安娜的声音?
不,好像不是,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可是偏偏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河纹猛然间从梦中惊醒,真的看见自己握着剑鞘,背后一个女人柔软的身体毫无阻挡的拥抱着自己。
“如果你真的像父亲一样总是在家里呆不住,至少,也得等到我确定有一个孩子吧。”这一次,真的是吉安娜的声音:“我们去床上吧,早上的海风,有些冷呢。”
“好的。”河纹把剑鞘转身把女人横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回到床边,扔在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里,扑了上去。
嗯哼,嗯哼。
河纹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思维都停止了。怀中柔软的女人已经睡去,他睁着失神的眼睛,看着墙壁上的剑鞘。
“咦,奇怪,这颗仅剩的眼睛怎么闭上了,眼角还在流淌鲜血?”
猛然间,河纹感到大脑一整剧烈的刺痛,被遗忘的记忆涌入脑海,河纹看见了自己被怀中的女人诱杀的一幕幕画面。
最后,一根寒气四射的冰枪撕碎了自己的心脏。
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河纹猛地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女人在他巨大的力量下卷着被子飞出了床,在冰凉的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
“啊!”
脑袋撞得晕头转向的吉安娜好不容易才从缠绕的被子里直起上半身,不满的尖叫:“你发什么神经!”
却看见男人赤身裸体的坐在床边,大口的喘着气,黄豆大冷汗从他的每一个毛孔冒出来,看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双手:“我死了?”
男人抬起头,英俊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魔,质问着女人:“我死了?你杀了我?”
“不,你还活着,清醒点。”
男人捂着脑袋怒吼:“不,你骗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女人沉默了。
吉安娜的沉默回答了河纹的质问。
河纹冲着她怒吼:“你为什么要杀我?”
女人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说:“你冷静点,冷静点。”
男人冲过来,在女人无力的阻拦下,从墙壁上抢过那柄剑鞘,冲下了楼梯。
“等等!”吉安娜冲到楼梯边跳了下去,飞速下降,在就要摔到地上前使用了一个魔法,【缓落术】,赶在河纹光溜溜的冲出法师塔之前挡住了门口。
“让开!不要逼我打女人。”
“不让,除非你把我打死。”
河纹的巴掌高高的扬起,女人却闭上了眼睛,扑到了男人的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要再失去最重要的人了。”
男人的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女人流着眼泪,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说:“不要走,好不好?我可以给你生好多好多小崽子。”
河纹抚摸着吉安娜银色的头发,流着眼泪说:“别哭了,亲爱的。我现在不走了。”
“好。”
没有人注意到小侏儒茉莉捂着眼睛,蜷缩在桌子的后面不停的暗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或者看见了,只是没有理会而已。
古神萨拉塔斯留下的髓鞘。
古神~
信徒~
奇怪的,思绪回到了大海之上,那个搏杀之夜的片刻交锋。
清晰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重播,河纹的刀剑割开了唤潮者的血肉。
河纹能够敏锐的从剑柄上细微的震颤感知到剑刃的轨迹。第一剑划开剑刃的头皮,劈砍在坚硬的颅骨上,顺着偏折的剧烈弹跳的方向,自己巧妙的一扭手腕,贴着颅骨的光滑面削下了唤潮者的整张脸。
第三剑逆势撩斩,沿着腰椎的缝隙将唤潮者实际上已经劈成两截了,只剩下一丝背部的韧带还在连接。
哪怕是神,面对如此的伤势,也应该一命呜呼了吧!
可是那个古神信徒却活了下来,像是脱衣服一样,蜕下了一具血流如注的尸体。
诡异得很。
河纹觉得刚刚突然的情绪失控非常的奇怪。
这不像自己。
河纹的目光聚焦在明明扔在了法师塔的底层,却又突兀的出现在墙壁上的【萨拉塔斯·上古之神的髓鞘】,喃喃的说:
“我知道刚刚是你捣的鬼了,救活我的,应该也是你吧。你是不是为了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以眼睛睁不开了?
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我该怎样帮你呢?”
然后,河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去~黑海岸~快。”
久违的系统突然跳出了一个任务:
【拯救萨拉塔斯】
任务要求:
把破损的【萨拉塔斯·上古之神的髓鞘】带到黑海岸的主宰之剑去。剩余时
后面的字,还没有浮现出来,系统跳了一下,彻底消失了。
系统和萨拉塔斯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呢?怀着这样的疑惑,河纹坐了起来。
现在,选择摆在了河纹的面前,到底是继续在塞拉摩完成王夫应该完成的那些仪式和任务?还是抛弃一切,前往遥远的黑海岸,完成一个未知的使命呢?
佳人在怀,一切是如此的难以抉择。
犹豫了很久,河纹终于想明白了,没有这个一步步把自己强化到现在这样的程度的系统,自己什么也不是。
河纹从女人扒得紧紧的胳膊下抽出了大腿,用枕头代替,然后离开了床,用吉安娜心爱的羽毛笔在法术卷轴上写下了几行字,放在床头柜上,用魔法石镇住。然后套上袍子,从法师塔的气窗上一跃而下。
【圣佑术】
闹钟响起的时候,吉安娜发着小脾气翻过身,却惊讶的发现床边没有了男人。被窝里还带着男人身体的余温和浓烈的气味。
两行清泪从吉安娜的眼眶里坠落。
然后她看到了那行娟秀的如同女人的笔迹的字:
“我很想留下,可是因为不便说明的原因,我需要离开一趟。
很抱歉,亲爱的。
我会回来的,我发誓。
吻你。
欠你一万个吻。”
ps:如果你感觉不放心的话,萨利我带走了,她会经常给你写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