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罗姬低沉而疲惫的声音从梅树中传出:“我从记事起,便总能梦见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看着我,我似乎能感受得到某种情绪。待我长大些,我似乎能够理解那种情绪,那是一种爱恋,等待的爱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可是,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双眼睛。”
“爱,你是什么感觉?”留若浅也随着戜羽游历浩瀚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情感,各种生灵的,可是她依旧不能对爱这个情感下个定义,也不能完全参透这种情感。
“当时的我只知道我渴望找到这双眼睛的主人,想要知道他是谁?”羽罗姬道。
“这不是爱,这不过是执念罢了。”留若浅摇了摇头道。
“不管怎么样,在遇到君上和那个,那个仕子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找到了。”
留若浅表情恍然,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似乎是戜羽先发现的她,并救了她。
羽罗姬继续道:“那个天神一般尊贵的人救了我,我才发现,我终于找到了我要找到的人,可惜我狂喜之下却发现,他身上的光芒太强大,我根本不能靠近。”
“这是自然,戜羽作为木界护法,他的念力自然强大,当日的你不过五千岁,仙力尚薄,未得他允许,自是靠近不了。”留若浅插了一句,话音刚落,白泽讶然的快速看了留若浅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留若浅并没有发现。
羽罗姬心里喃喃:“原来他是木界护法,他叫戜羽,很好听的名字。我竟然以为他们二人是神界中人,怪不得遍寻不得。”她继续说道:“我本就心心念念那双眼睛,结果看到本人,我知道自己陷进去了。我经过一夜的纠结,终于决定第二天要堂堂正正地告诉他,我喜欢他,我会努力成为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求他给我个机会,等等我。结果,”
“我们半夜就离开了。”留若浅记得,当时,戜羽明明说留一晚的,结果半夜时分就变了卦,匆匆忙忙就带着她离开了,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看来,有蹊跷,很有蹊跷。
“我醒来后,发现你们不见了,我失望极了。所以我就动用了我的巫术。”羽罗姬道。
“巫术?”
“是的,我们孔雀一族的天赋之力便是巫术,而我们一生只可以为自己占卜一次。”
“所以你为了一双眼睛,做了唯一的一次占卜?”白泽终于插了一句话道。
“它值得我这么做。”羽罗姬不爽道。
“那占卜的结果是什么?定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吧。”留若浅道。
“君上英明,占卜的结论匪夷所思,简单来说,就是说,就是说,”羽罗姬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道:“我和他有夫妻格,可是夫妻缘很浅,若想成为眷侣,掌握在,取决于,依赖于君上的帮助才可以。”
“我,我撮合你和戜羽?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留若浅有些不太相信。
“君上,我说的是真的,之前我选择不说,就是知道说出来没人会相信,毕竟我的地位和他的地位,差距太大。可是我们孔雀一族的巫术从不会骗人,给出的启示都是正确的。其实上面还有更夸张的,我都,都没说出来。”
“说!我真挺好奇。”留若浅道。
“好,那我说了,里面还说了我和那位仕子有九世的缘份,这一世是第九世了,若还不能成为眷侣,我们的缘分就尽了,而联系我们的纽带也会被摧毁,再无修复的可能。而他,他也会失去一半的力量。”霜灵阿娓娓道来。
“你难道是。。”白泽听到这里脱口而出,换来了留若浅的侧目。
留若浅道:“是什么?”
白泽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殿下。”
留若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来对着梅树道:“你说的,确时有些,,不过,我选择相信你说的话。”
“真的吗?君上!”羽罗姬松了一口气,高兴道。
“我答应收你为臣。”
”殿下,不妥!”白泽喊道。
“怎么不妥?”留若浅挑了挑眉问道。
“怎可听她一面之词?她连界魂都能吞下去,如此心狠之人,不好掌控,请殿下三思。”白泽劝道。
“那依你之见?”
“她既然敢把界魂吞掉,趁其还未完全融合,我们可以直接将她炼化,炼化出界魂。。”
“如今噬魔塔已经关闭,你打算把炼化好的界魂放置在哪?”留若浅打断白泽的话,一语直插问题关键。
白泽说不出话来,是了,以前的界魂是放在海子里的,可是现在的海子,充满了魔力,断不能安放了。其余的地方,都没有源源不断的神仙之力。界魂没有神仙之力供给,很快就会枯竭,随即这个升葭殿就会崩塌,荡然无存。
留若浅见白泽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便知道他想明白了,便不再理他,重新对着梅树说道:“你可为我占卜?”
“君上也有疑惑之事?”
“不错!”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现在这样。。。”羽罗姬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说过的话依然作数,不过。。”留若浅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羽罗姬急道。
“看在你说实话的面上,我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离开这里并找到我,或者渡得梅花盛开,我就成全你的心愿。”
“当真?”霜灵阿的声音里压抑了她的喜悦。
“嗯。”
“不管用什么手段?”霜灵阿问道。
“不许开杀戒,其余随意。”
“遵,君上不会等我太久的。”
“嗯,那占卜一事就记下了,走了。”留若浅见事情已了,说走就走。
“等一下,”羽罗姬喊道。
留若浅驻了脚。
“君上都不问问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谁派我来的吗?”羽罗姬问道。
“我问了,你会说吗?你说了,你会怎么样呢?”留若浅反问一句。
“君上!”霜灵阿的声音有些讶然,有些激动。
“走了。”留若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