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可往,我亦可往!官家真是好大的气魄啊,不过这等大事可不是凭借一股意气方能解决的。”
诸臣默然看着上首的赵顼,不管新党还是旧党,不管主和还是主战者,除了被赵顼的想法与野心震撼之外,便是深深的怀疑了。
今日,他们第一次认识到了赵顼的野心,又好像第一次重新认识到了这位帝国之主般,他们知晓,大宋的天从此刻起,变了!
但是司马光偏偏想找不自在,走出臣列,拱了拱手道:
“启禀官家,臣以为,今我大宋虽是收复河湟,但那不过是王韶徒以群羌散弱,乘俞龙珂内附之隙,邀幸以图功罢了。”
此话乃诛心之言,其包藏祸心,在司马光等旧党看来,收复河湟,不过是王安石与王韶等人用来邀功的欺世盗名之举,是主动寻衅的不智行为。
需要知道熙河战役拓边两千余里,不单单是自宋结束五代十国割据局面后八十多年取得最大的一次胜利,更成功的在西夏的后方打入一颗铁钉,此后,灭夏就不会如此艰难了。
收复河湟,更是断了西夏右臂,河湟自古以来便是产马的地方,大宋控制河湟,就可以保障马源,以增强武备,战略意义极其重大。
紧接着又有人上言:“启禀官家,当年河湟一战,朝廷负担沉重,致使国库空虚,即使收复河湟六州后,朝廷每年仍需要向那里贴钱四百万万缗,今国库空虚,如何灭夏?”
附和者更多,司马光一见立马又上言:“熙河六州不过夏国旧日之地,不如归还夏国,以节省不必要的开支。”
赵顼越听越生气,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王韶等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河湟地区在这些保守派眼中竟然不是祖宗之地,不是汉唐旧土,要还给西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或许在他们看来,收取河湟还不如打击政敌。
想要“斥地以敌”,那要看自己答不答应。
赵顼有点生气:“我大宋自立国来,盗贼攻之而不能御,夷狄掠之而不能抗,泱泱大国不得不卑躬屈膝,赂奉夷狄以换取边境安宁,朕深以为耻,太祖曾言:卧榻之下岂容它人酣睡,今日,朕便要收取汉唐故土。”
他站了起来直视群臣,这场口水仗是该结束的时候了,他现在只需要他们执行就够了,而不是反对。
不过他小看了这些文人的无耻,旧党大臣在司马光,文彦博等人的带领纷纷劝谏:“官家不可啊!”
赵顼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脸上浮现不耐之色,心中冷笑一声,看着这些劝谏的旧党直接对着孙浩然吩咐道:“拟诏,司马光,文彦博二人,企图斥地以敌,行丧权辱国之举,朕怀疑是西夏的奸细,更聚集朋党,意图谋反,即日起革去司马光与文彦博官职,收押天牢,听候发落,有求情者一律同罪。”
听到赵顼的话,旧党的脸都绿了,个个脸上青红不定,而新党则高兴的找不到北了。
斥地以敌说明白了就是绥靖政策,赵顼直接一定叛国罪的帽子盖了下来,这谁顶得住啊,再说了,谋反算怎么回事?聚集朋党要算谋反,那满朝文武全是逆贼了。
众人心里明白,看来赵顼是铁了心杀着两个人了,杀鸡儆猴,不不不,应该算是杀大佬了,这两位全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司马光,文彦博二人大汗淋漓,齐齐出班道:“臣等何其无辜,官家以此定罪,臣不服,且官家所言,非明君所为。”
不理会大汗淋漓的二人,赵顼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御阶上,扫了一眼下面的群臣一眼,开口道:“我大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国朝养士百载,诸位爱卿平日里一口一个祖训如何,却忘了朕才是大宋的天子,党争何其激烈,你二人聚集朋党,祸乱朝政,罔视国法纲常于不顾!”
看着下面的新党,旧党这些个朝廷重臣,赵顼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语气冷冽道:“来人,给朕拿下!”
赵顼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许多,处理这两个人不过是开始,他还要杀更多的人。
说完之后,不再理会朝堂众人,赵顼又对群臣道:“卿等记住了,从今日起,谁再敢聚集朋党,祸乱朝政,罔视国法纲常于不顾,此等二人便是卿等的下场!”
“退朝!”
赵顼走了之后,新党的人可是高兴的不行了,旧党剩余的几位大佬,互相看了一眼,长叹一口气,便纷纷散去,归家之后,各人心思不同,朝堂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需要回去好好商议一下,准备找太后和皇后求情了。
赵顼退朝后,却是要去见见太后与皇后的,毕竟醒过来之后,直接就来上朝了。
他来到高太后的寝宫时,发现皇后向氏也在,正好在一起也省的跑第二次了。
高太后与向皇后都是坚定的保守派,所以赵顼与她们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只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赵顼想到这,轻轻一笑,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笑着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不料想皇后也在这。”说完这句话,赵顼淡然一笑坐在了二人身旁。
“官家来了,身体无恙就好。”向皇后也不好拂了赵顼的面子,毕竟人家是皇帝,再者二人也是夫妻。
至于向太后脸色就不好看了,语气有点生硬的说道:“皇帝身体看来是好了,哀家听说皇帝病好了之后,今天在朝上可真是威风啊,竟然要向西夏开战,兴灭国之战,更是治了司马光,文彦博二人谋逆之罪,不知可有此事?”
赵顼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刚下朝,你老人家就什么事都知道了,看来消息挺灵通嘛,回去后要好好整治一下內侍了。
再说了,咋滴啊,想让我赦免他们二人,门都没有。
不爽归不爽,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他嘴角露出笑容,淡淡回了一句:“回母后的话,确有此事。”
女人嘛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更别说高太后这等坚定的保守派了。
听到赵顼的回话,高太后神色冷若冰霜,把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说道:“皇帝你要知道,司马光,文彦博二人,都是国家栋梁,你随意定罪,莫说他们二人不服,想必天下人都不服,皇帝此番你做的过了。”
向皇后始终一副笑容也不插话,高太后是真的生气了,连皇儿都不叫了,哪有这么做事的,因为反对旧党,反对你的政策你直接就定一个谋逆之罪,简直胡闹。
大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
赵顼脸上没什么表示,心里面却满是不高兴,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留下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寝宫内,愤怒不已的高太后和心怀心思的向皇后。
“皇后,你说说,他还有一个明君的模样吗?这是把大宋往火坑里面推,百年之后老身如何跟我大宋列祖列宗交代。”
“太后所言极是!”向皇后细细劝慰了一番之后,也起身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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