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十分爱干净,所以你连展台摆的一排杯子都要擦。”管家说,“地毯上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有,楼梯扶手要反光才可以,地板拖完要打蜡。”
“因为佣人都被遣了回去,所以你还要把先生的两件衬衣拿去干洗,熨好之后罩到防尘袋里。”管家凉凉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酒柜里的酒也要摆放整齐,二楼上了锁的房间,你一间也不能进去。”
夏梓宁翻了个白眼,心想到底是哪个男人爱干净到这种地步?看着房间的装潢,说不定是本市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要在先生回来之前就离开这里。”管家看破了她的心思,“不要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夏梓宁扯了个僵硬的笑容,就听见管家话风一转:“不过你要是打扫的好的话,你就可以干长期。”
可观的工资对她来说是一个明晃晃的诱惑,夏梓宁眼里冒星星:“我知道了。”
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夏梓宁一个人。
她拿着管家给她的打扫工具,认命的打扫起来。
所幸她虽然有个开公司的老爸,但是却一点都不娇气,干起家务活来相当顺手。
等她把别墅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日光将要流逝,黑暗紧接着就要压过来。
夏梓宁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竟然已经天黑了,只是自己还剩一个酒柜没收拾。
“加油吧。”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猛地,客厅挂着的摆钟沉闷的响了起来。
夏梓宁看了一眼手表,心里一凉。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夏梓宁敲了敲脑袋,她没找到这栋餐厅的灯,现在只能借着客厅的灯摸索到了餐厅的酒柜。
酒柜陈列着一排又一排的陈年佳酿,标签上是法文,意大利文,或者是英语。
只是摆的太凌乱了。
她抬手够了一瓶在那一排明显多出来的酒,打算给它挑一个好的位置。
外面却传来了门锁扭开和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她的身后想起了一道有些凌乱的脚步声。
夏梓宁以为是管家,本能的想转头道歉,却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明显比管家高大了许多的身影。
透过窗外的光,她甚至能看到这个男人清晰的下颚角。
那个男人身上带着酒气,本来应该穿的板正的衬衫,此刻凌乱的散开了两颗扣子,领带也松了。
“你是谁?”那男人问,声音喑哑又低沉。
夏梓宁脑袋有些发懵,眼前这个男人狼狈却不失贵气,松掉的领带是当季最新款,显而易见的,这个男人大抵就是别墅的主人了。
而且是醉了酒的。
虽然她一向闻不惯酒的味道,可是此刻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却让她不讨厌。
她有些讪讪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是钟点工,却没能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打扫完……”
她接下来的话,被男人强势的一把抱住了她,不容她再发出任何声音,身上的酒气也紧接着席卷了她。
夏梓宁睁大了双眼,瞳孔都紧缩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了六年前的夏天,父亲把她带到了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高大的男人、恐惧的疼痛……
和后面接踵而来的噩梦般的十个月。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有个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一切一切都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像六年前的夏天……
仿佛像是催化剂一样。
心底的恐惧在这一瞬间突然迸发出来。
她六年以来的噩梦……
手里拿着的那瓶87年的酒,突然脱了力,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碎掉的玻璃声在两个人的耳畔响起来。
男人猛的放开了她,将手伸到了她耳后——的酒柜后,啪嗒一声响,餐厅登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