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从前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这样认为了,”阿幸双手挡在诺伊洛斯和伽南之间,悬浮于空中的寒冰剑由于失去了支撑而缓缓下坠,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阿幸紧紧握住了他,眼神坚定而面露凶光。“无论你是谁,和我背道而驰的人便是不可饶恕的死敌——必杀.寒彻冻骨!”
在诺伊洛斯的脚下,一层层微小的冰晶正以分裂般的速度凝集着,很快便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后越来越厚,诺伊洛斯身边的温度也如一下子堕入冰渊一样,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眼见着自己的身体被越来越厚的寒冰所冻结。
“你真的不是那个弱小的家伙了,那份幼稚在你的身上早已经成为过去,”诺伊洛斯开口道,“但你忽略了一个事实,也是证明你不太高明的地方,你不该把我当做对手,那样的话,你连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也会丧失,你懂吗?”
诺伊洛斯冷冷地微笑道,下一刻,覆盖在身上的冰层顿时碎裂化作一颗颗消散在空气中的细小粒子,在气流的作用下无影无踪。
阿幸咬紧了牙,双手用力向前劈去,就在他刚刚举起剑的瞬间,身体已经被三把弯镰所刺穿,诺伊洛斯回身一转,接着一拳挥去,用搏击的方式将插在阿幸体内的兵器脱离,鲜红的血液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的兴奋度达到了极致。
“六相轮杀——极刑者!”
“冰殇.血花!”阿幸用剑身按在了胸前伤口上,腥红的血液骤然间变成了红色的花簇,在弯镰接触到其表面的刹那,寒气再次包裹了诺伊洛斯,在他的四周仿佛有无数个冰口在向外制造着冷气,这种寒意无法逃避,也没有任何退却的余地,他的目光稍稍停滞了一下,也是在其动作有所减缓的时候,阿幸将手中的冰剑向前一掷,不偏不倚地正插在了诺伊洛斯的小腹,剑身的温度在刺入肌肤的霎时便冻结了血液,诺伊洛斯双目一狞,一下就将弯镰上的冰全部震碎,靠着这股强力的冲击,阿幸拔出了寒冰剑,随着无数冰块一起被崩出数米之远,凭借着剑身的支撑才堪堪落地,他看着诺伊洛斯的表情,脸上浮现出笑容。
“没有想到吧?诺伊洛斯先生,”阿幸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动物系恶魔果实确实使你的体术大大增强,这样也使你忽视了对招式的防御,如果是单纯的肉搏而没有任何风向气流形成的话,你的耳朵也不起什么作用了吧?”
“干的不错,阿幸……”伽南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美中不足的就是你的战斗还真是让人觉得冷呢……”
“这便是人的特性,在一击击败你之后,诺伊洛斯先生会形成轻敌的想法,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把弱不禁风的我放在眼里,也就不会想到我一开始瞄准的就是他的要害。”
“不过你这苦肉计可几乎快要了你的命呢?”伽南拍了拍阿幸的肩膀,“如果失败了你很可能会死在这家伙的刀锋之下。”
“如果不在一开始这样做,和诺伊洛斯先生相比,我简直太过于渺小,让他放松警惕便不会太过于在意其他动静,我才有一击致命的机会……”阿幸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
正当此时,佐浦浑身是血的掉落在二人面前,他拼命的挣扎着,样子非常痛苦,伽南注意到了在他手腕上有一个海楼石的手环,普利茨墨一开始就洞悉了佐浦的行动并试探出其能力,如果果实能力无法发动,依靠鲜血使细胞再生的功能也就不复存在。
“看来现在的海贼真是言过其实了,本以为政府吹嘘的多么了不起的海贼蒂云会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对手,没想到竟然连热身水准都达不到,”不知何时,普利茨墨已经出现在了四人之间,手中的星岚插在佐浦眼前的地面之上,“你不会想带着这一群半吊子的垃圾去征服这个伟大航道吧?”
“你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说他们是……垃圾,”蒂云站起身来想要冲向普利茨墨,却忽然感到脑袋嗡地一声,随即眼前一片漆黑,这种状态持续了短暂的数秒后,他恢复了原先的样子,这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拿着刀鞘的普利茨墨,那把星岚被他插在了地上,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他似乎完全没有把蒂云放在眼里。
“怎么了?难道你对我有没有非议吗?你不配成为我的对手,”普利茨墨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鞘,蒂云的心中暗暗一惊,明明只是一把纯粹的鞘具罢了,可蒂云却察觉到了气势不俗的剑意,当剑鞘落下的瞬间,地面上竟是出现了一道深逾百米的裂口,两侧的切面十分平整,显然是受到了剑气的作用。
蒂云的神经绷得很紧,他试探性的挥起玖夜云,佯装进攻的在普利茨墨面前晃来晃去,面对他的进攻,普利茨墨只是用剑鞘随意的舞动着便游刃有余的将蒂云所有的动作都控制在了一个固定的范围内,这使得蒂云的剑域无法张开,招式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从一开始的虚晃逐渐变成了后来的乘机进攻,二人就这样来往了百余回合,蒂云假意露出了几次破绽,意图制造空隙给普利茨墨,可这些小把戏对于拥有见闻色霸气的他而言简直不堪一击。
“一刀流血染千均破!”
蒂云双臂猛然发力,将涂在剑身上的鲜血全部甩出,滴滴落落的液体在空中骤然发散,化作一颗颗极其细微的血弹,借着这股力量,蒂云飞速转动身体,紧随其后而动。
“一刀流.凌雨轮杀!”
就在普利茨墨用星岚抵挡无数血弹之际,蒂云的身影像一股旋风一样来到了他的身后。他的耳边传来刺耳的破空声,从这些声音中他仿佛察觉到了丝丝寒意,这股气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普利茨墨取下刀鞘,对着身后做出防御的姿态,另一手的星岚则继续对付迎面飞来的血雨,这些细小的颗粒状物体好像拥有自己的生命似得,在与普利茨墨擦身而过之后,被卷入蒂云身体周围旋转的气流之中,像经过了加速度一般纷纷再次冲向了他。
“原来用自身当做佯攻?”普利茨墨暗暗自语道,他回展双臂,两道透明色的气流波瞬间凝成,恰在此刻,蒂云高高跃起,将笼罩在自己身体周围的剑域全部聚集,而后怒喝一声,朝着普利茨墨的头顶重重斩下。
“一刀流.下坠式.天落星,二式!”
蒂云的身体在坠落的过程中不断翻滚着,像一颗冒着熊熊烈火的流星一样径直落下,就在他的身体即将接触到普利茨墨时候,他的脚下突然凭空一点,身体随之微微颤动,下一秒,他的残影出现在了普利茨墨四周,而本人则再次回到了垂直上空。
砰!砰!砰!
玖夜云和星岚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四周的隆隆声淹没了双锋对峙的清脆,遍地的废墟在顷刻间竟灰飞烟灭,荡然无存,就连树木草石亦是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所摧毁。此时此刻,一切的声音都显得黯然,不过这并不是最后的对决,事情仿佛是以此为序幕上演的,蒂云来到了普利茨墨的身后,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玖夜云的剑鞘,在滚滚烟尘之中缓缓露出了鬼刀的锋芒……
“一刀流.灭空吞噬!”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刀,耳边隐隐传来了刀锋与剑鞘碰撞的声音,这也是他所期盼的事情。
蒂云十分习惯用故作浮夸的战斗招式来掩盖真实的杀意,这也是他在踏入伟大航道之后的真切感受。之前的敌人或许会因为招式的破坏性而心生畏惧,而随着他们的航行,蒂云清楚的意识到,如果仅仅对于建筑物的破坏而无法伤其根本则无济于事。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既然普利茨墨能同时用剑鞘和星岚一起战斗,他一定不会在战斗中刻意区别二者,特别是在经历了先前秒杀哈盖、佐浦、杰斐普拉尔以及多洛克以后,他的心态也由开始的谨慎变成了渐渐的轻敌。
“所有的一切堵在这里了……”蒂云的心中暗暗重复着这样的话,刀锋与剑鞘的冲突结果可想而知,即便是拥有了所谓武装色霸气的普利茨墨也没有办法幸免,他整个人被轰飞出去,滚烫的热气流珊珊袭来,抬起头时,只觉得眼前仿佛黑白交于一刹,蒂云乘胜追击早已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玖夜云斜劈而下……
“星岚.双生流!”
普利茨墨向前一个翻滚,随后双手同时转动手中的兵刃,回身猛扑,如嗜血的恶狼汹汹而来,又似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根蜡烛,很快就照亮了周遭的一切,战局的反转几乎是瞬息之间,蒂云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十数米方才停下,右手的刀鞘在二人发生冲突的刹那便飞了出去,普利茨墨轻轻地举起了手中的星岚,嘴角的笑容之变得生硬。
“结束了……星岚.终之审判.死刑!”话音的落下与地面的响起的龟裂声近乎是在同一时刻,蒂云低吟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迎面而来的一道剑气将他的身体从上到下悉数包裹,狂涌的鲜血无情的落在了冰冷的地面,蒂云翻着白眼,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左手依然紧握着那把玖夜云……
“蒂云先生!”阿幸看着倒下地上的蒂云,目光楚楚闪动着,伽南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猛然回过头来,这时诺伊洛斯已经来到了近前,泛起的血丝以及随后的疼痛告诉了他发生的事情,伽南用手捂着胸口,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烟……
“你到底还是太幼稚了……”诺伊洛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语气似在呻吟,“不要以为重创了我就没什么危险了,战斗中的分身随时可能让你陷入困境,重创和死亡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只要一个人还活着,他永远存在着危机。”
“和他们说什么废话?不过是一群幼稚到极致的小鬼而已,把他们献给海军,还有哈盖的尸体,这样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普利茨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诺伊洛斯收起了神锋,“这家伙的寒气接触到伤口还真是疼的无话可说啊,刚刚那一瞬间我都要叫出声来了。”
“什么嘛?你这种男人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普利茨墨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众人,“你去把这些家伙交给海军,这样做我们全部都可以平安无事,以后这座岛再也不会有海军来光顾了。”
“没问题,就当做我成为次帝的投名状吧?”诺伊洛斯用脚狠狠踩住伽南的伤口,用力地??了??,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伽南痛苦的低吟着,鲜血从伤口不断流出,“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杀了他们,不然的话,海军对我们的疑心会更重,把他交给海军,如果这个功劳算在贝斯里洛的头上,那家伙就算我们在海军当中的熟人了,你说是不是?”
“哼,无聊透顶,”普利茨墨苦笑着耸了耸肩,“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当初做海贼的时候也是一样,我想的只是如何活下去和得到财宝罢了,不过你可别让我知道你这是故意怀有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诺伊洛斯转头看了看普利茨墨,“不过要做海贼,要把这些常人的同情心全部舍弃,如果没有坚定的想法那就不要干这行,这是我的道义。”
“这就行,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这种事情我比你更清楚,倒是你,是否有些自以为是了呢?你应该先斟酌斟酌你有没有训斥我的资格?”诺伊洛斯把脚从伽南的伤口上挪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要学的像这群家伙一样,不知道天高地厚,反而觉得自己多么有本事。”
……
“喂,是贝斯里洛啊?那个事情确实像传言中所说吗?那座岛上聚集了很多曾经臭名昭著的海贼。”
“没错,战国元帅,”贝斯里洛坐在一处角落,两名佐官随侍左右,芬森和贝特卡恩等人正在有秩序的疏散群众,“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糟糕,我们正在安抚镇子上的居民……”
“哪有这么麻烦?”
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贝斯里洛的讲述,战国看着被推开的门,眉头微微皱起。
“不属于联合国的国家本身就不在海军的保护之内,为什么要耗费金钱财务去保护那些毫不相干的人呢?只要把人抓回就没问题了。”
“萨卡斯基,请注意你的措辞!”
“这有什么?元帅你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吧?不过……”萨卡斯基(即赤犬)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借刀杀人的办法,不知道元帅大人你能否采纳?”
“是要让‘七武海‘杰基去行动吗?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王下七武海组织实际上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担心他会惹出什么其他麻烦,倒时候反而显得更被动。”
“怕什么?声誉吗?面子吗?”萨卡斯基咄咄逼人,“那些没钱加入同盟国的国家,本身就已经对政府怨声载道了,这些所谓的名声根本就不存在,所有,以恶制恶,不会损伤一兵一卒……”
“我是怕那家伙另有所图?五老星会议的时候,他们提到了夜齿族?那个多年以前就被灭亡的民族,他们担心这件事会影响政府的威望,让我把事情做绝。”
“这样的话就更不能让海军的手里沾血了,毕竟我们代表着的是世界最核心的权威,如果手中沾染鲜血的话,那样成何体统?”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已经摸清楚杰基的动作了,他在击败了查理以后,又陆续除掉了四五个最近冒起来的海贼团,在其他七武海里面也是新闻不断的人物,我亲自带着重兵去找他,在那之前给他一封书信,我相信他不是不知死活的人,至少现在他的实力还太过于脆弱,他还需要七武海这个头衔。”
战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沉思了良久,然后小声说道。
“那就按你说的意思办吧?不过还有一点,这个事情要尽可能保密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