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特卡恩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两道血流顺着头部两侧而下,他的手中握着刀口卷刃的奇怪兵器,双手伸展开来拦在杰斐普拉尔和芬森中间。那道硕大的剑气照亮了天边,把周遭的黑暗吞噬殆尽,幽幽的暗红色光芒使人毛骨悚然,跟它相比,月光都显得不那么皎洁,则像是被管束着的犯人,自身的光辉完全被压制。
杰斐普拉尔冷冷的哼了一声,双手举起的刀猛然砸下,像是用尽了一切力量似得把斩鬼刀劈在地上,刀锋触及地面发出霹雳般的响动,一道更大的赤红色灵光弧擦着地面冲向贝特卡恩,他相信这道剑气的威力足以彻底摧毁贝特卡恩垮垮重伤的身体。
贝特卡恩俯下身子,疼痛感顿时侵入全身,在各个细胞中穿梭,他的双掌压在地上猛地用力,十指间的尘土蓦地崩起,身体周围的地面裂开了很多口子,向四面八方蔓延着,缝隙中窜动着无数冲击的气流,把地面分成了无数个细碎的岩石块和土屑,利用拼图果实的能力把击碎的地面变成了一道夹杂着土石草木的厚重墙壁,筑起在自己面前,接下来,他起身马步站定,口中吐出“铁块”两个字,虽然现在的贝特卡恩在体力上早已消耗了过多,但是这道坚实的土石墙的确为防下这道剑气起了不少作用,只见那道弧形波似电锯切割冰块一样在接触到墙面后向各个方向崩散着碎石渣滓,若说是单一的石墙倒是很容易被斩断,但是在石头之间加上湿润的泥土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剑气在把墙壁分成两部分之后已经褪去了最初的色彩,之后才仅仅是刚碰到贝特卡恩的身体就消散的无踪可觅。
往空中飞去那道剑气也被芬森钢铁般的拳头冲毁,他借助下坠时的力加速落在了地上,再次形成了一开始对峙的局面。
杰斐普拉尔的那招对于体力的要求非常严格,而且需要的手臂力量异常的大,使出的力一大惯性也随之增大,所以他没有办法连续使用这一招,这位南海最强船长的呼吸有些微微凌乱。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他又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斩鬼刀,看到杰斐普拉尔的动作后芬森和贝特卡恩也做好了迎击的准备,需要时间间隔的招式不仅是杰斐普拉尔,芬森的武装色霸气同样也必须休整后才能使出,换句话说现在的他还没有把这一傲人的技能修炼到炉火纯青。
霸气是经过反复的特殊修行中取得的,德雷克教授芬森的武装色霸气是属于其中的一种,通过将某种特有的介质缠绕于需要覆盖霸气的部位,凭借上这种霸气攻击和防御。武装色霸气在应对能力者的时候能发挥出奇特的功效,覆盖了霸气的拳头可以使恶魔果实能力无效化,传言海军的高层干部中都能够娴熟精炼的掌握这种体技。
身为一个海军的大佐就能遇到贵人并且教他这种可能连自己也没有办法运用自如都能力,芬森无疑是个幸运儿。
对于依靠体术搏斗来战斗的他大大增加了攻击的力度,只不过目前的他还只能在拳头上附着武装上用以进攻罢了。
他打算再次用同样的方法用正面硬碰硬的去对付杰斐普拉尔的剑气,如果能双拳同时武装加上脚下的发力这是很容易做到的,芬森瞥视了一眼贝特卡恩,他正站在扎赞沃尔德的对面,从位置上来说如果对方有什么放冷枪的行为一定无法逃过贝特卡恩的眼睛,芬森专注下来,两只胳膊感到了炽热的暖流在血管里流动,下一刻的拳头附上了一层武装色霸气。
“烈蛇双冲拳!”
他的下盘扎稳马步,两条粗壮的胳膊同时向前抡去,再看他不远处的杰斐普拉尔正挥舞着大刀朝自己冲过来。
只见他身躯魁梧,吟吟的声音从沉厚的铁制面具中发出,像是来自黄泉的厉鬼,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甩出剑气,而是把那股气势浑然的息芒“套”在斩鬼刀上,那数百斤左右的刀加上附着的剑气自是不弱,芬森的拳头碰到刀刃的刹那爆发出骇然的扫荡般的气流,卷起周边的枯木黄叶、碎石细物。围观的海军士兵早已退出去数十米,但是脚下的亘石还在微微的颤动着,他们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不敢靠近查看,越是接近战斗的二人便越是可以感到这股不俗的风势,连扎赞沃尔德的衣角也被反复扬起,贝特卡恩的衣物早已被无数剑芒变成了布条,从背后刮起来的风让他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
“他们究竟在进行什么样的战斗?”蹲在地上的有泽拨乱杂草想要看清楚,就连佐官都无法轻易接近的战斗是什么样?由于距离太远,加上现在的天还仅仅是泛起了鱼肚白的凌晨和清晨的界时,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有微红色的什么东西在那里烁动着。
“竟然会这种高级的体术,不愧是传言中要当少将的暴蛇芬森。”杰斐普拉尔说道,咬着牙试图持续发出更大的力量来压制对方。
“不然怎么能擒住你们这种罪恶滔天的魔鬼!”芬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满臂的血管显露无疑,双拳武装的他和杰斐普拉尔的实力不相上下,虽然他不想承认,也不甘心,但是对方的力度确实足以和自己持平,他心中难以信服的怒火团团燃烧着,双手继续增加力量以求获胜。
另一边的战斗同样激烈,重伤的贝特卡恩和扎赞沃尔德勉强算是平手,失去武器的前者有些狼狈,因为那冲起的剧烈曳风让他没有办法用破坏地面拼接成土墙的方式防守,幸而有铁块这个招式,扎赞沃尔德的西洋剑能斩断其他冷兵器却对于贝特卡恩的“铁块无可奈何”不过他们的战斗并没有多少海军士兵去观看,较远处蹲着的有泽等其余到此的佐官都在注视着杰斐普拉尔和芬森僵持不下的对峙,无论哪一方败北对于身体的都是难以忍受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芬森以拳对刀,若是不敌必然会导致他的四个指头被齐齐斩断,而接踵而至的剑气则会将他整只手碾压成肉沫飞屑,相反若是得手,杰斐普拉尔的刀也会随之断裂成两断,去势不止的拳头会直冲名命门,即使有那生铁打造的面具保护他也会受到致命的伤害,可以一击打垮铁块的武装色打在脸上足以致死。
两人站在那里,持续的用力使身体周边不断涌出飓风气浪,风卷起的尘屑尖石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很多浅浅的口子,这种僵持让海军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当事人的心里也似悬挂了十五只吊桶,他们的力量都已经使用到了极致,但却始终难解难分,即便如此他们当中没有人就能轻易退出这平齐无果的僵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所有的杂音淹没在了呼啸的风声中,不时传来的撕裂声凄厉至极,这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咔嚓——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杰斐普拉尔的斩鬼刀上出现了三四道裂口,几乎同时,芬森的拳头上也流出鲜血,两人脚下一点,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半米,后者的拳头虽然血流不止,却依旧没有褪去武装,他忍着痛往前迈步,受伤较轻的左拳扬起直击杰斐普拉尔的面具,随着被风声淹过的“叮当声”,他的手感到了阵阵麻痛,对方手腕背后的生铁护腕把他的攻击拦隔,下一秒,他又凌然跃起迅速空扫过一记鞭腿,也被杰斐普拉尔的面具挡下。
“给我拿下这个混蛋!”芬森双脚还未离地就下达了这个命令,顿时,躲藏着的海军蜂拥而上,拿着弯刀、长枪、尖矛、转轮、双鞭、锁链,亦或是用各种步枪、手枪、冲锋枪、连弩、银弓扑向杰斐普拉尔,刀上有了裂缝之后他便不敢再轻易挥动,不过苍狼即使是脱单也不会落魄到和野狗相提并论,他把刀插在地上,赤手空拳的去对付那群涌来的海军。
像是通常逮捕犯人那样,在杰斐普拉尔的上面张开了几道铁丝缠绕的网,还有很多海兵丢出锁链环套在他身上的各个部位,拼命的朝各个方向拉扯,除此之外亦有拿着长戟、长矛、长刀站在后面从四方往里刺,不过这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击阵型在杰斐普拉尔的面前恰似弹丸论破,他那双可擎千斤的双臂一伸直,套在身上的铁锁立即发出嘹后的声音,落在身上的层层铁丝网就像是糊弄人的把戏,在杰斐普拉尔的面前显得脆弱不堪,他只是数秒就撕开了那些盖在头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丢在了地下。
“这些废物东西还想对付我?别开玩笑了,你们海军的把戏可真是无聊透顶,也难怪四处发布悬赏金却一个海贼也抓不到。”杰斐普拉尔戏谑地开口道,这份轻蔑和不可一世让芬森气的肺都要炸裂开来,他咽了咽唾沫,用缺少水分的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
一方面他对于杰斐普拉尔的挑衅感到气愤,另一方面他又为眼下的情况而感到无无奈和惋惜,其实还有一种被隐藏的情绪,那就是夹杂在每个动作里的不甘。
芬森拳头没有办法再打击敌人了,正想着,他听到了这血滴打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把他从脑海中的幻想残酷的拉回现实一样。
他闻名于世的绝技已经没有办法再去使用,可失去了斩鬼刀的杰斐普拉尔却还有一身惊人的蛮力能够对抗,单从这点他就陷入了似乎是绝境的劣势,其他的方面芬森没有考虑也不知道该怎样考虑。
不能攻击的战斗失败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