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惊讶!”东方医士看对面的‘大人物’被他刚才那句话给镇着了,心中不免一阵得意,但这也不是说他的话是糊弄人的。
“我说过,在接到堡主要我来给小公子诊病之后,我就立即通过堡主的书记官,查看了小公子以前的诊病记录!”说着,东方医士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卷厚厚的羊皮卷
“这是我暂时借来的,这上面记录着这几年来,小公子的父亲派人来从堡主这挑拣的药材目录”看到瑞德兰与道尔的目光被他手中的羊皮卷吸引了过去,东方医士将之放到面前的台子上打开
“二位请上前查看!”说着,指着羊皮卷上的某一处
“噢!”瑞德兰走上前朝着东方医士所指的地方望去
“这是……”瑞德兰疑惑的问道
“就是这几味补药,如果用证适当用量分寸把握合适,也许会有点进补的效果,但是从这上面的药量和使用时间与我方才诊查的结果看,我不知开此方量的人是怀着什么心思,此药俨然已经成了虎狼之药!”东方医士说道,看了瑞德兰一眼,将台子上的羊皮卷缓缓的收卷起来
“所以,这不仅不是在养身,而是在害命。看样子有人对……小公子……!”说到这里,东方医士的脸上一丝笑意一闪而过,随即又露出惊诧地神情。
因为此时,一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而握着这把刀的主人正是此时应该在房间里与自己的女儿休息的闵氏
“这是做什么!你想当着大家的面谋杀堡主派来的医士吗?”站在一边充当“背景”的传译官见状,立即上前喝止道。他虽然只是随着这位东方医士一起来充当翻译官,但是身为“本地人”他是不能看着一个奴隶危害到给堡主所看重的客人诊病的医士……
“二……娘!二娘!”对于传译官的“维护”,东方医士充耳未闻,只是有些欣喜地紧盯着拿着刀的妇人。
“您是聂二娘吗!”东方医士越看越觉得面前的妇人与他脑海里那个身影相似,不免得有些激动的颤抖起来
“你是?”闵氏听东方医士如此唤他,不自觉的迷起眼盯着他,手中的刀又进了一分
“我是聂进啊!”见闵氏并没有否认,东方医士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眼前的妇人正是他记忆中当年的那个人……
“聂进?”闵氏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愣了一下
“我家开设的‘宜春堂’那个捣药的学徒?”
“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个小学徒!聂进这个名字还是老爷帮我起的哪!”
“你怎么到这里了!”闵氏想起来这眼前的医士是谁,但她手中的刀并没有离开聂进脖颈半分——毕竟她是经历过“背叛”的,在没弄清楚之前,她什么人都会相信,尤其是“家乡”来的人
“……”
聂进听到闵氏的疑问,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望着一旁的瑞德兰,瑞德兰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觉的转头望向道尔……
“嗯,你们的事一会儿再聊,还是先讲讲瑞德兰的病情吧!”说着,转身对酒保说道
“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这里发生的的事,明白吗!”
“是的族长!”说着,酒保从台子里抽出一把短匕首,对着自己的脖颈刺了进去。
看着倒下的酒保,道尔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抬出去吧,好好善待他的家人!”话音刚落,从门外走进两个武士,面无表情地将躺在地上酒保抬起,默默地从后门出去了……
这时,道尔又转头望向传译官
“我……我……”传译官有些害怕了,手不自觉的颤抖着摸向腰间的长剑
“你以后就跟着瑞德兰吧!”道尔面无表情的看着传译官,考虑了一下,微微笑道
“你放心,堡主那里我会去和他说的!”
“是!”传译官一把握住了剑柄,站直了身体,表情显得十分激动,自己的小命全是保住了
“记得!这里事……”看到传译官如此,道尔再一次提醒道
“明白!”传译官立即答到,他知道道尔指的是什么,道尔要求他不仅仅是跟着瑞德兰,还要永不背叛,不然身为国王陛下最信任的族长要求的事都做不到,他自己是躲哪儿也活不成的——那还不如一死了之,但他现在还不想死!
“现在你可以说了,最好还是简短些!”道尔笑了笑说道。
“还是当年家变时,我正在外面采药,因为年龄小害怕,所以就躲了起来。后来被一个会治病的怪老头收留,跟他流浪,一直到五年前遇到了沙匪……他们又把我卖给了游商,所以就来到了这里。”
“哦?”道尔听到这里,有些疑惑的看着聂进
“你不是和国王陛下的赏赐一起来的吗!”
“啊,那是因为那个商人他不卖普通商品,他只卖跟治病有关的东西,比如大夫、药材、符咒、药书、医书这些。如果我不是跟怪老头学了些东西,所以这次你们国王赏赐给堡主的东方医士,都是他从我们东方一些国度的人贩子手里挑选出来,而后又进献给你们的国王。”说道这儿,聂进微微低下头,毕竟这些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如果没必要他是不会说的
“进献!”道尔眯着眼思索了一会儿,指着瑞德兰说道
“好了,这些不要说了,你还是为他诊病吧!
“是!””聂进应了声,目光转向闵氏,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刀
“……”闵氏面无表情地看着聂进,即便他是家乡来那又如何,这些年家乡的人她见得多了,商人、浪人、佣兵、旅行者、还有奴隶。这些人私下里藏有龌龊心思的不胜枚举,被她暗里干掉的也有不少;聂进虽然也可以算是自己人,这么多好过去了谁知道对方心里想着什么。
“放开吧!”见场面有些僵持,瑞德兰吩咐道。从这个东方医士方才口中的话中讲的意思,看样子是有人盼着自己“久病不愈”啊!
“你刚才说这些药很有问题?”
“是!至少从这记录上来说是这样!”聂进看了瑞德兰一眼
“但我觉得这一定不是堡主的意思!不然他也就不会派人将这些记录在案了!要知道,以前给你诊病的可都不一定是他派去的。而他却每次都让人跟着去,将整个事情的经过、方子都记录下来!”说到这里,聂进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份羊皮卷,递给了瑞德兰
“请看,这是前年为你诊病时,医士的言行记录!”
瑞德兰接过来展开仔细看起来,一会过后,他看向一旁的传译官
“你是记录员?”瑞德兰问道
“是的,瑞德兰阁下!”传译官应到
“这些都是你记得?”
“不是!堡主每次派去的记录员都不会是同一个人。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几个……”
“噢!”瑞德兰这才豁然开朗,笑问传译官“今天的事你会记录吗?”
“会!”传译官斩钉截铁的说道,“记录是我的职责,虽然族长将我转派给你,但我依然会如同前几年的记录人员一样,忠实的记录所看到的一切。”说到这,传译官看了道尔一眼
“不过,在记录完毕后,我会先给族长过目!”
“不用!”道尔看着传译官“只要记得我刚才说的就行!”
“是!”
“好了!”瑞德兰拍了下手掌,示意这件事不要再讨论下去了。
“对于我的病症,你打算如何治疗!”前面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就剩下治病这个问题。
“……方才我已开了一副药方,但这方子并不能彻底解决您身体上的毛病,只是将您之前有些补坏的身体调养一下,清理一下体内的杂质罢了!”说道这里,聂进望着瑞德兰
“方才您的父亲激动了,所以我本打算就此应付了事,后面的话只是作为一个行医之人的本分多提醒您一下!但此时看来,这些还不够!因此,我打算为您准备一套恢复的方法,以此有助于您身体的康复!”
“什么!”瑞德兰惊讶了!他能恢复?
“是的!我能让你恢复到正常人的身体状态!至少,是如此!”聂进的回答透着一丝十足的自信
“真的!”闵氏也激动了,当然,她激动是有她的原因……
“真的!从小公子的目前身体状况看,那些医士也不敢下重手,所以在用药上就又少了一分力度。我这才有把握能够治好他的病!”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这份恢复的方法对于小公子这些人来说,可能有些累!”
“我不怕!”瑞德兰坚定的说道“这么多年看着别的同龄人一个个活蹦乱跳,而自己却做不到,这种滋味我受够了!”
“如果你有办法让我恢复”瑞德兰一把握住聂进的双肩
“那你就去准备吧!”
“……”看着激动的瑞德兰,聂进有些哭笑不得,你这病又不是立死之症,怎么能这么急呢
“大人,药抓来了。”这时,那个去抓药的人回来了,此刻正提着一摞药包站在道尔身后。
聂进走上前,接过药包放到台子上一包一包的打开,仔细地分拣着,不一会儿,又将药包好,递给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