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褚昌柏开口,随行的近卫兵很有眼色地拖走了岑平安和苏月容,在众目睽睽之下扔到路边不再理会。
岑念念被褚昌柏抱着回了车上,脸上泪珠虽未干,但是与岑家人交锋,旗开得胜的结果让她心满意足。
岑念念并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无论在哪一世,她都只想过安稳无虞无忧无虑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想成为坐吃等死的米虫,奈何总是有人想要破坏她的生活。
不计较,可不代表她软弱。
旁人不清楚,岑念念随和的外表下可是掩藏着一副不好惹的性子,如今岑家人几次三番算计她,想要扰乱她的生活,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岑念念冷笑,岑家人既然做了就别想收手,打击报复这才刚刚拉开帷幕,后面她多的是手段,能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世人总热衷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然后去道德绑架那强势的一方,还以为保护了弱小,自认为是英雄,可偏偏这世上有很多东西,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都未必是真相,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与自己无关,无人在意罢了。
前世哥哥岑繁是娱乐圈中的人,那样的圈子,为了名气和利益,勾心斗角自然不在少数,而且身为演员,他们都很会演,所以这样的场景她也见的多了。
她是岑繁的妹妹,岑繁能做到“国民男神”的位置,树敌也不在少数,所以看着她不顺眼的人也很多,岑繁疼惜她,尽力保护她,可这种保护并不能无时无刻。
开始时她会吃亏受委屈,有时候还会连累哥哥的名声,可是后来久了也就学聪明了,别人演戏,她也演,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演技不比他们差多少,何况又生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效果自然不一般,学会了这招以后,就再没有在这种场合吃过亏。
回到褚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岑念念觉得累极了,泡了热水澡,靠着软榻等着头发干的差不多就打算睡了。
褚昌柏开口:“今天的戏演的不错。”
“那是当然,”岑念念懒懒地靠在软榻上,听到他的话,微微抬眸,语气轻巧:“不过今天你也看到了,说什么真相,不过都是一张嘴在那说罢了。真相到底如何,根本没有人在意,既然苏月容喜欢演,那我就陪她一起演,而且还要演的比她好。可归根到底,我这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看着她这幅嘚瑟的小模样,褚昌柏失笑:“其实你不必要这样,岑家对于褚家而言,不过是些小喽喽,根本无需这样看重。”
“你不懂,”岑念念摇摇头,抬头正色道:“一个小人,他最可怕的不是背后是否有势力,而是他有奇厚无比的脸皮、毫无道德的底线和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能力。所以一个小人他最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件大事。”
岑念念很清楚人的劣根性,毕竟古人也曾有言——“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过在岑念念看来,后面还要加上一句,一旦得罪了小人,那就彻底把他打趴,让他永远无法翻身无法作妖,以绝后患。
而对于岑家而言,褚家最大的缺口就是褚昌柏的名声。
不过对此,褚昌柏不以为意:“无非是些闲言碎语罢了。”
褚昌柏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为人处世也向来嚣张无所顾忌,目的达到就行,不在乎过程,以至于如今的名声也不在乎添上这一两笔,不过是恃强凌弱,反正无关痛痒就是了。
岑念念想想这人的劣根性,也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心里到底还是自认为对就是了。
褚家是强势的一方,今天这场景,若不是她会演,又有褚昌柏和秋敏配合,落了下风的就会是他们了。
褚昌柏不在意这些,可她不能,本就是寄人篱下,自然是不能生出许多事端。别看秋敏和褚昌珉现在对她还挺好,那全是因为褚昌柏还在意着,不过是看着褚昌柏的面子罢了。
岑念念看得出来,一直以来,秋敏和褚昌珉都在小心维护着褚家二爷的名声,一旦因为她伤了褚昌柏的名声,他们的态度指不定会成了什么,届时她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所以……这个险她不能冒。
何况日后她要离开褚家生活,虽说不在意旁人看法,可被人指指点点总是让人不舒服。
褚昌柏看着慵懒得像只小猫的女人,心底有些什么在蠢蠢欲动。
欲睡不睡前岑念念的那份萎靡总是像极了慵懒,惑人得紧。
岑念念靠在暗红色软榻上,穿着一件红色浴袍式真丝睡衣,腰间用丝带打了一个结,微湿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隐约间露出肩头脖颈后小块雪白的的肌肤。
她细细打量着刚刚上了色的酒红色指甲,这还是秋敏刚刚差人送过来的,一起送来的还有几瓶精致水晶小瓶装起来的香水。
和她清纯无辜的外表不同,岑念念对红玫瑰蜜汁迷恋,前世今生她最喜欢的都是玫瑰,玫瑰花、玫瑰花茶、玫瑰花饼、玫瑰精油、玫瑰香水……
为了这个,岑繁还笑过她,说喜欢玫瑰的都是些过气小明星,不过却还是口是心非地为她在家里种下了大片的玫瑰花。
“好看吗?”岑念念打量够了,伸出手放在褚昌柏面前让他看。
前世最喜欢红色指甲油,涂的多了技术也就纯熟了,她还是很自信于自己涂指甲油的技术,就连秋敏指甲的都是她上的色。
毕竟女人间的友谊要想建立起来,不过就是细水长流和共同爱好,是离不开这些日常小细节的。
白皙的手指映衬着红色的手指甲更加明亮,酒红色的指甲油又衬着手指更加白嫩,指间还泛着淡淡的玫瑰香,迷人的厉害。
褚昌柏压下心底翻涌的情愫,没有说话。
等不到他的回答,岑念念也不在意,径直翻身下了软榻,光着两只白皙的脚丫子站在暗红色地毯上,暗红色的地毯和白皙如玉的脚丫产生了极为强烈的碰撞。
美而不自知。
岑念念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并没有看到身后褚昌柏眼里晕染出的浓烈情绪。
自从订婚以后,秋敏送来的东西也愈发偏向成熟了,岑念念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多,私心里也觉得那些小女孩子的衣服并不适合她,而且在这个十七八就当妈的时代,她也早该成熟了。
落在褚昌柏眼里,则是觉得,这小丫头是长大了一些,五官愈发明丽,身段愈加窈窕,不过一年不到,气质变化已经这样大了。
“我来帮你擦。”褚昌柏从架子上取下一块干净的白毛巾,走到她身后。
岑念念也不推脱,毕竟在褚昌柏这里,拒绝也是没用的,所以就任由他擦着头发,等到头发半干,又细心地涂上护发精油,然后放下手里的梳子,径直走到床边,拉开被子就要睡了。
褚昌柏也掀了被子上了床,顺势将岑念念拉进怀里。
平时也是这样睡,岑念念习以为常,闭上眼不理会。
可不同于往日的倒头就睡,褚昌柏突然开口了,语气低沉:“你打算,怎么处置岑家?”
“我也不知道,”岑念念皱着眉头细细思索:“想过很多种方法,可今天一看,似乎怎么处理都太过便宜他们。”
很明显,都知道她有了褚家做后盾,可是他们还是敢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明知道她了解了当年的事情,可还敢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这些人的无耻程度早已超出她的想象,而她也不需要一丝恻隐之心。
褚昌柏这个人,骨子里像极了商人,太过精明,不肯吃一点亏,所以必定是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才肯全心全意帮忙,若是不知道有亲人也倒罢了,乖乖陪在褚昌柏身边,待他厌倦了就卷着包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可如今李邵告诉她,自己不但有亲人,而且还是个大家族,那她当然不必这样委曲求全。
自由自在地去海家生活和委曲求全战战兢兢呆在褚家,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岑念念想的通透,海家在云城是个大家族,根本没有必要为了算计她一个孤女而如此费力,一旦把岑母的事情告诉海家,海家自然会出手,根本不必求助褚昌柏,而且那岑家的下场怕是会比她想象中更惨。
岑念念脑中想法百转千回,然而归根到底,只有一个——她一定是要跑路的,然而跑路之前,她不介意提前利用下海家势力对付岑家,以此探探她外祖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