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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活将我往回拉 后来把我往外推

赵梅火急火燎地赶回老家,下了火车后便直奔爷爷所在的医院去看望他。

爷爷病情严重,刚开始看到赵梅时竟没有认出她来。爸妈和姑姑、奶奶给他大声说了好几次是孙女梅梅回来了,他才慢慢地辨识出。然后赵梅看到爷爷脸上慢慢地露出了微笑。

自打见到爷爷的那一刻起,赵梅的心里就不安地难过着。想不到才半年没见,爷爷竟然被病魔折磨消瘦成这般模样,嘴角溃烂,头发稀疏,四肢竟细的像竹竿,一脸憔悴。可是她要在爷爷和亲人面前强忍住泪水,她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一回来就哭,也不想加剧点燃守护在爷爷身边的亲人们的悲伤火焰。

一周后,爷爷在医院病逝,亲人们悲痛万分。尤其是奶奶,悲痛欲绝。赵梅也很伤心,但她只在背地里大哭,撕心裂肺。

长辈们按照村里的习俗为爷爷举行了土葬仪式。坟就铸在门边上的一块土地里,家人出门抬头就能看到。仙人已逝,赵梅在心里祈祷祝愿:爷爷,愿您安息,我们会一直守护着您。

爷爷的丧礼结束后,赵梅在家呆了半个月左右,主要是为了安慰奶奶和父母,然后她便要着手准备去省城找工作了。

一来,家乡有温暖的亲情,可这里没有可以让她用到大学学了四年的专业相关的工作,甚至没有可以让她在自己衣食无忧之外还能够补贴家用的专业不相关的工作。更重要的是,显然她现在的家庭情况不允许她在家乡做着收入太过微薄的工作。奶奶身体也不好,父母也日渐年迈。作为长女,她有承担照顾父母和弟弟的责任。二则,从毕业的那时起,赵梅对找工作的第一要求就是要与专业相关。如今也一样,她不想荒废了自己喜欢的语言专业。

综上考虑,省城是最佳的备选地点。

盛夏的省城热气腾腾,比赵梅农村山区的老家要热许多,只需要带些夏装和薄被及一些生活用品便可以度过。

当初在省城读的大学,赵梅对这里的一些区域很熟悉。一下火车进入这座分离了两年的城市,热浪满含着热情和熟悉亲切感向她袭来。她决定先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这些区域价格会优惠一点,主要的是她也更熟悉这里的环境。

房子很快搞定。然后便要在网上专心修改更新简历、查找合适的职位,遇到合适的便主动投递简历。

只是翻看了几小时,赵梅发现省城还像毕业时那样:虽然大,可以让赵梅找到较多与其专业相关的职位,但是它们的薪资待遇都很低,并且工作主要与外贸相关。

干过外贸工作的赵梅知道外贸行业的压力之大和苦水之深,一开始她心里是拒绝再找这类的工作。但是眼见着一周要过去了,她开始着急了。不工作,不仅没有收入,还要支付这期间的吃住行的费用。时间拖不起,生活耗不起。最终,赵梅还是选择了可能会用上自己专业的外贸工作。人有时候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想要被成全,你得先学会妥协。

赵梅那个亲密的初中同学群里时有聊天互动,群里有人做老师,有人做程序员,据说正在上研究生三年级的王阳学的是金融和经济学。对了,还有一个很搞笑的同学叫王杰。王杰当初虽然上的是康城很普通的高中,学习成绩也很一般,但是他这个人自中学时便练就了很高的幽默风趣感,说话搞笑很。人缘也好,在群里时不时地带动一波又一波的聊天高潮。

虽然大家在不同的城市工作,主要集中在陕西和广东省的城市,可千里之外的距离并不影响聊天群稳定而有规律地活跃着。大家聊近况,议热点新闻,也会向相关的人咨询教育和金融、IT相关事宜。有时有谁从外省回来了,便会在群里问有谁在康城,邀请出来一聚。

有一天从广东回来办事的王杰发了个在康城的定位,问有谁在康城,出来一聚。于是同学们纷纷亮出自己的定位。

赵梅的定位在省城,发完定位后她有些期待。虽不能南赴康城去参加王杰发起的老乡聚会,但是起码王阳可以看见自己的定位信息。他估计埋头于学习,都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吧。

可是到最后,赵梅也不知道王阳那天有没有看见自己发的同城定位消息。他并没有在群里与赵梅互动,也没有约赵梅出来与他见面。

过了没多久,赵梅看到王阳在朋友圈发了去帝都实习的消息。

赵梅心里失落。想着自己千里迢迢回乡来,以为可以见到想见的王阳。但是在同城的情况下也错过见面。是有缘无分还是人力不足?

后来她想通了,或许王阳也跟自己一样,甚至是作为男生的他背负着更加深重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所以品学兼优的他自小便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学习上。对于一个农村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学习是让他们有机会改变命运的唯一成本低且相对公平的途径。而赵梅又何尝不是呢?她家里也有弟弟和父母需要照顾啊,她想,自己应该好好工作,少花闲心在自以为是的爱情上。时间到了,爱会来的吧。想通了之后,赵梅认为自己是没有理由去责怪王阳的。

对于需要养家糊口求生存的人来说,工作是非常重要的。等到赵梅越来越领会到这一点的时候,偏偏她在省城的工作却进行地不顺利。跨行如翻山,新开展的外贸工作需要重新学习产品,开发新客户。前期要各种搜索客户信息、发邮件、打电话等等,赵梅坚持了半个月,客户是开发出不少,但是咨询项目报价的不多。公司的考核又严格,每周规定要求开发出多少客户,发多少开发信等等。在苏南同样承受过外贸事儿多且杂但是薪资待遇却尚可的赵梅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份工作是否值得。

后来十月一表弟结婚,她回老家去参加婚礼。婚礼上见到了在广东上班的李叔。聊及广东的工作状况,李叔建议赵梅去那边发展,那里职位多,需求大,待遇也要高许多。村里许多在广东上班的人,而像她这样的学历和经历在广东能找到待遇超过省城一至三倍的工作。

思考再三,赵梅决定听从李叔建议,去南方打拼。国庆假一结束,她就回省城办理了离职手续。好在这家公司虽然严格,但是也算正规,干了半个月的工资还是说好会发。赵梅在省城的事务处理妥当,一点行李随身带走。

本以为自己结束了在苏南的飘零生活之后回到亲友都在的本省后便是安稳的开始,奈何生活总是喜欢给人出难题。这一走便意味着新飘零的开始……谁会在归处等着自己呢?

赵梅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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