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现在吾等还需要借多少石粟米？”赵武思考了一会儿望向司空，因为他管理田税地赋，以及财政支出。
司空姬尉想了想，心里计算了一下，开口说道：“家主，如果魏氏不能及时送来的话，我们有两个月半的粮食缺口，这就是需要七万五千石，差不多八万石的粟米。”
八万石的粟米，按照春秋时期土地产量，每亩地只能出粮一百五十斤左右。如果换算成春秋时期的小石的话，也不过是七点五石。也就是说要养活一个人就需要后的土地面积计算的话需要差不多三亩地，换算成春秋时期的土地计量的话为九亩。
在场所有人都被八万石的数字给惊呆了，八万石的粟米，一般的小家族可是根本拿不出来的，就只有国君和庙堂里的六卿们有那个能力一口气拿的出来。
想了想现在朝堂之上与赵氏交好的也只有韩氏了，于是赵武对着台下的官吏们说道：“尔等说说，若是向韩氏借粮的话，韩氏愿不愿意？”
台下又是一阵议论，这时一直站在武将队列位置最前面的司马程婴站了出来。看到他站了出来，所有人都停止了议论，纷纷回首注视着他。
只见程婴向赵武恭敬行礼，然后走向对面跪坐着的师子拱了拱手说道：“按照吾赵氏封地来看，我赵氏田少山多，土地的产出的粮食只能是勉强养活赵城的百姓。如今若是借了这八万石粟米的话，日后吾赵氏如何归还，而何时又能够还清？”
听到程婴的话所有都保持了沉默，的确这八万石的粮食可不是小的数目，按照现在的土地亩数计算的话，可是要差不多近八万亩的土地的才能生产的出来，而整个赵氏可以种植的粮食的土地，也不过十五万亩，一下子就占去了超不多一半，而且是耕耘在上面的农夫不吃不喝干上一百天。
《管子·山至数》中有“人家受食十亩”之说，就是说要养活一个人需要十亩土地，合今三亩土地生产的粮食。而一个成年的劳动力在有铁犁牛耕的情况下，也只能耕耘十五亩土地。而且在每个劳动力背后就有一个家庭，一个家庭一起耕耘的话也只能耕耘三十亩土地。
这就说明为了偿还八万石粮食，赵氏需要独自掏钱养活一千个家庭，这个成本赵氏根本不能承受，也根本养不起他们。
所以想到这个，赵武抬头看了看程婴，只见他对着他点了点头。
赵武对他颔首示意了一下，于是程婴开口说道：“这八万石的粮食，吾赵氏怕是还不起吧！”
说完他环视了一下大堂，便接着往下说道：“所以属下认为，既然还不了，那就不还了。”
他的话一下子了把在场所有人给惊的里嫩外焦，跪坐在他对面正在思考的师子，差点没被他气的背过气去，他激动的满脸通红，伸出手颤抖的指着程婴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不智……不可……”
最后他从嘴里蹦出来两个词。
而赵武也被他的话给雷的呆了半天，你当现在的赵氏是后世的美国呀！对谁都可以耍牛氓的。
他敢打赌只要赵氏不还这八万石粮食，按照韩起的性子，赵氏和韩氏绝对断交，搞不好要干起来，而且还是别人为韩氏加油呐喊的那种。
见周围的人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程婴挺起身子毫不在意的说道：“既然赵氏还不起，也不敢不还，那么久只有换了。”
“换？”
赵武很快便知道了程婴的意思了，就是拿河中的土地去和韩氏交换，这也是他一早就和程婴商量好的。只不过是程婴趁着赵氏现在粮荒提出来，不然这帮老臣们非得把赵武给骂死了。
“不可……”
“那可是吾赵氏的根基，不能随意换出去。这是因小失大，河中之地如此肥沃不能丢，丢了的话我赵氏如何在这大争之世生存。”
………
所有人都纷纷拒绝，包括老臣师子在内，也板着个脸怒视着程婴。
见此程婴摊开双手，看着他们问道：“你们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
被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哑口无言，的确现在的赵氏已经被逼到悬崖了，也就只有卖地了。
见到所有人都不出声了，赵武看着程婴开口说道：“既然尔等都没有办法解决这八万石粟米的问题，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最起码要先解决掉赵城眼前的问题，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再说河中之地，离吾赵城太远了不好管理，倒不如换取实际利益。”
见家主已经赞同程婴的建议，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只好同意。
“吾赵氏在河中还有、絺两邑，以及原、攒茅二城，河东有津城一座，不知少主打算用哪座城邑去换粮食。”程婴看着赵武问道。
“少主邑太小，吾怕韩氏不愿意呀，需得大点的地方才行。”这时一直坐在案几上，有些回过味儿来的师子小心的提醒道。
他从程婴和赵武的对话中，有些琢磨透了家主和程婴的意图了。
这河中之地怕是被家主当做筹码，从其他贪婪的六卿家族里换取实际利益，并借此向其他家族示好，让他们不再注意到自己，想到这儿他决定与其让一点一点的换，倒不如不如一次全都交换出去，也省的其他家族惦记着，让赵氏彻底拜托困境。
“既然一邑是换，一城也是换，倒不如把河中之地的两城两邑，河东的津城全都换了，把它们全都拿出来，向六卿们换取，赵氏需要的的人口、粮食、兵甲、牲畜，吾赵氏全力发展赵城及其周边地区的狄地。”赵武有些吃惊的看着师子，见他点点赵武知道他怕是知道了自己和程婴的意图了。
赵武的话一说出口，所有在场的人都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低声议论起来，唯有师子和程婴闭眼不谈。
看到他们两个淡然的表现，赵武暗自点点头，这两个老臣，能文能武算得上赵氏的肱股之臣了。
“这次换取粮草的事情，利用河中之地换取吾赵氏的所需要的物资，都由司马大人全权负责。”
然后赵武直接拍板指明程婴负责这次换粮任务。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