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大帐之外嘈杂异常,不明原因的苏婉起床,穿好衣服便急忙出帐查看。原来是将军的一位故交,也许是因为和士兵们都很熟,那位书生打扮的公子竟被一群士兵围在中间。讲起了匈奴上一次入侵时的情景,声情并茂、肢体语言也十分的丰富,就仿佛他当时身临其境一般。偶尔讲到我军战胜匈奴大军的部分,士兵们便欢呼起来,有鼓掌的也有叫好的,还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将军则在远处的一块儿石头上坐着,听着书生的讲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全国的人民都知道,上次的战争是将军一举成名之战,因此,皇帝还允许他承袭父亲俸禄并封赏他为威武大将军,听说此次战役如果胜利,皇帝会考虑把榆阳郡主许配给他。虽然他已有了夫人,不过很多人都说他的这位夫人是续弦,并非原配。故两人相敬如宾,并无感情可言。自古以来大户人家便如此,门当户对,娶妻生子,讲究的并不是两情相悦。就连许多的小门小户都是如此,为了利益权利,便将女儿犹如送礼一般,送入了深宅大院,从此仰仗女婿的荣华富贵,攀附夫家的权势。大部分女子终其一生也就如此了,如今好似苏婉爹爹一般,许苏婉自觅良胥的情况是绝无仅有的。
苏皖光着个脚丫站在大帐前。头上挽着的发髻,加之身上所穿的士兵衣服使得她在人群中并不突出。只是面容清秀且皮肤白皙,一看便显然不是个当兵的人。大将军看到苏婉已起床便站起身来,说了一声“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了”。
就在将军一声令下之后,所有士兵一起行动,不到一刻钟便把原本扎好的营地拆分到各个马车上。河床上的石子棱角分明,扎的苏婉的脚格外的疼。
“你还是骑我的马吧。”将军将自己的马拉到苏婉的面前,虽然苏婉嘴上很想说‘不’,但脚上的痛不允许她逞强。
苏婉微微点头,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谢谢。”于是笨拙的抬腿,准备上马。将军本不想管,但实在看不下去了,苏婉上马几次皆以失败告终,于是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说,于现在是不成立的,因苏婉的男子打扮,将军全当自己不知道,苏婉是个女子身份。将军一手牵着马,另外一只手拎着苏婉系在腰间的蔽膝,将苏婉如拎小鸡仔似的置于马上,有了前一天将军抱她下马的经验,苏婉便不再想做无谓的挣扎,当然,也不需要挣扎。待苏婉在马上坐好,之前给士兵讲边关战闻的书生骑了一头小毛驴凑过来自我介绍。
“这位公子,在下沈清墨。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今日算交个朋友,也不枉相识一场。”
苏婉想了想,脱口而出“兄台,不必客气。在下苏百万,无名人事。不及兄台名声高远。传闻上次边关一仗便是兄台做了谋事,为将军出谋划策方破了匈奴百万大兵,此次还仰仗兄台智谋,击退敌军。
沈清墨拱手施礼道“不敢,不敢,在下才疏学浅,上次能突破敌军百万大兵全仰仗将军智谋过人,且将士们身经百战,清墨不敢抢功。”
“客气,客气,沈兄何必谦虚”苏婉道,心想‘还要这么说话到何时,读书的榆木脑袋就知道谦虚,你厉害,你们都厉害,我对边关战事不是很感兴趣,能不能离我远点’
“呵呵,苏兄何以与将军同行?”沈清墨道。
“说起来惭愧,那日我身陷沼泽,还好将军带领军队从旁路过,救在下一命,傍身财物尽落于那泥沼之中,将军见我可怜便携我同行,说来在下还未报将军救命之恩”苏婉道,即使觉得没必要跟他说的很清楚,可是礼貌起见还是如实交代了。
“报恩?那岂不简单,苏兄可知此次将军一战有何不足?”沈清墨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文人都特别喜欢绕圈子,你有话就直说呗,非得让人猜。
“不知,还请沈兄指教。”苏婉拱手道。
“谋士”沈清墨用扇子指着苏婉道。
苏婉心里一惊,忙道“不不,沈兄误会了,在下虽看过几本书,却并不知该如何打仗,拒敌之策更是空空,先谢过沈兄如此抬举,罪过,在下只愿做个闲散游人,如此尔尔”苏婉忙推辞道,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平时都只管看些武侠小说,对于战争这么严肃的问题从未想过,况且凭自己的本事到战场岂不是如同送死。
“莫非苏兄是知道此战凶险,不愿冒生命危险前去边关献策?”沈清墨一脸严肃道。
“非也非也,只是家父巧在半月前走失,如今赶路只为寻得父亲下落以为父亲养老,虽战事告急,在下自是管不得凶险与否都需推辞。”苏婉见沈清墨严肃便只得如实相告,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并不是有意逃避。
“如此?那苏兄何不请将军帮忙差人寻找,而自己到边关为将军出谋划策,此为上计。”沈清墨坚持让苏婉同去边关的原因此时并不明却,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所言会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