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朝着易府大步流星走去,虽然开始自己底气十足,可是越接近国公府越觉得心里发虚,毕竟与世子殿下真的只见过一面,突然敲门先不说于理不合,就连世子还记不记得自己也尚不明确,渐缓的脚步慢慢改变前进方向,苏婉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目光里夹杂着什么情感,因为越是在乎就越是乱了分寸。
苏婉走向国公府时,府中的小厮忽然全都安静的盯着她,因为看见她是从榆阳王府过来的,以为不过是个讨生计的,似乎已经想好了许多的词打发她,可是见她改变了方向就忽然又自顾自的聊起某家的公子刚纳了一个小妾,论相貌还算标致,身材又出挑的很之类的。
“易满,你上次不是说随二公子去过水仙阁吗?那里的姑娘怎么样?是不是一顶一的漂亮?”一个小厮道。
“那还用说?!二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普通的姑娘伺候,别说弹曲唱词这些,就是斟酒、掩门都竟是些别处见不到的呢!”另一个小厮道。
“真的?那你快说说,那些姑娘和我们平时见的有何不同。”之前说话的小厮追问道。
“这个.....你没见过,我说了你也想不出来,等有机会你也帮二公子牵马坠蹬,说不准他也带你见见世面!”那个叫易满的道。
“易满,你就仗着二公子带你出去过几次.....”
“易奎,你上次说西固城知县大人纳了一个长相标致的小妾,说来听听,到底多标致!”易满道。
“说标致吧也算得上,但是如果不是她娘家财大气粗,打扮精致恐怕也算不得美人之列,其实她出嫁那天大部分人都是奔着看热闹去的,原本应该把注意放在新娘子的身上,但是她的嫁妆排场太大,所以我光顾着看那些.....”
“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东西再好也是死的,你倒是好好看看新娘子啊,回来再跟我们描述一番,让我们也好长长见识,看那些个东西再好咱连名字也不知道,有甚用~”
“哎~也不能这么说,好歹我还记得几件玉器石器的模样,就算不知道名字也总还猜得出是做什么用的”
“那有什么用,你又不懂品鉴,连出处和年代都看不出来,跟我家的夜壶有什么区别。”
“你...女人再漂亮也是别人的妾,跟你更无关系,就算是仙子下凡又如何,你只管凭空浮想不是你的依旧不是你的,就像路过的风景,也只能看过后在心里慨叹一声罢了。”
“不然不然,好歹也算见过了不是....”易满挤眉弄眼道。
“...”
苏婉经过易国公府门前,步伐虽慢却异常沉重,另一边将军因天色已晚故而休息在了都城中与苏婉仅一院之隔的易国世子殿下府中,虽说只是简单的在府中另隔出一处院落且予以世子殿下做安身之用,但对于朝中动荡的局势而言此举再适宜不过了,一来防止小人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二来易国公也可以就近与世子殿下照应,只是世子殿下的婚事一直使国公心烦,因国公乃皇帝陛下同宗故按理婚事须得陛下指婚,但见皇帝陛下并无暇顾及此事又屡谏言不得果遂国公甚是苦恼但又顾及情面不宜言表,也曾命管事说过几门亲事意欲为世子纳妾,但世子每每提及都避而不谈此事,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子净,听闻国公前几日又进谏为你请陛下赐婚,不知哪家的小姐有幸嫁给你...”将军擎住茶杯凝神片刻道。
“快休提此事,父王那边刚才清净几日,因陛下顾不得此事父王已是烦心至极,说什么眼见我年岁渐长好家世的姑娘都被人家说走了,心里着急上了几道奏折请旨也未果...”易国世子道。
“那你还不先纳几房妾,给国公生几个...”
“打住,我都还没好好享受清净的日子,这么早取个人回来凡事管着自己....不敢想,我觉得命不久矣!”世子身体后倾倒在塌上。
“其实取个女人回来也不一定...”将军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没什么可隐瞒的。既然你和夫人并无....为什么不放她去找自己的幸福,留在家里反倒别扭,有家回不得....”世子斜眼瞟了一下将军又收住声音。
“我也问过她,她说既然已经成婚便认命了,即使放她自由也不会....我,我...也只能....”
“.....”世子沉默了一会开口笑道“想不到堂堂将军大人也会有进退两难的时候”
“世子殿下都有为难的时候更何况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
二人对视大笑起来。
“殿下”门外响起女子温柔娇弱的声音。
“什么事?”世子停住笑声询问道。
“榆阳郡主身边青朶带了几样礼物说是郡主命令送来给殿下的。”门外声音再次响起。
“你收了就是,这点小事也需要跟我汇报吗?”殿下不耐烦道。
“是,长情告退。”门外女子说完便轻踏着步子退下。
“为什么你单单给此丫鬟取名不按家规来定?”将军不解。
“突发奇想罢了,也没有特别用意...”
“真的~?”
“真的!”
“话说,之前代你去祭奠的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啊?能让你挂怀想必...”
“他女儿是我的救命恩人,因为女儿迟迟未归外出寻找发生了意外身亡,过意不去想亲自吊唁,可是君命在身,只能劳烦世子殿下代我前去...”
“这么说那个姑娘就是...”
“没错”
“听你的副将说你也救过她的命,如此也算扯平了。”
“救命之恩如何扯平,如没有她当日出手相救,我现在已是游魂野鬼....”
“我的将军大人,你可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哎~你不会是喜欢那女孩吧?”
“我..没有...”
“你说话干嘛结巴?说中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