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心当诛,锁神封窍。妄念若起,蚀骨锥心。”一边念道,高常贵一边将那样式古朴的匕首更加靠近武云凡,在接近后,快速地在武云凡剩余手臂的手腕处,两个脚踝处快速划了一下,却并没有出血,只是一道淡淡的血痕,没一会儿,就消退而去。接着,又挑开武云凡心口处的衣服,在其心口上刺了一下,这次流了些血。高常贵快速沾了一下流出来的血液,另一只手又快速用剩余的血液不知画了什么,完成后,稍稍隔段距离只见如同一个小小的模糊的菩萨像,然而没过多久,也如同之前一般,消退不见,与此同时,血液竟也止住了。而最后将那沾了血的匕首又在武云凡印堂处快速轻轻一点,那血液就像有灵一般,顺着匕首峰口缓缓流向高常贵点的那个地方,最后居然像是钻了进去也消散不见了。
等完成这一切,高常贵仿佛虚脱了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原本就已经灰白的头发此时已变得银白,汗珠也不断滴下,最后也不顾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而刚刚起就躺在地上的武云凡倒看上去神色平静,没过一会,居然还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高掌门真是好手法,算的一笔好账啊!”然而笑完之后,神色一下子变得阴毒,恶狠狠盯着高常贵,“我就算死,都不会原谅你。”
“呵,年轻人,真是,嘴硬,我,我这是,是在救你。”似乎刚刚耗费了极大的精力,高常贵说话也开始变得有些吃力起来,不过随即又转头,“晴儿,还能开车吗?”
一旁的许晴早已趁着刚刚高常贵施法的时候,将武云凡的道袍撕成碎条暂时包住了伤口,此时正慢慢扶起白云峰,听到高常贵这么问,点了点头,随即反问道,“你居然真这么做了?”
“呵呵,没办法,现在的年轻人太倔了,既然死不悔改,也只能这么做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高常贵竟仿佛已经调整了过来一般,虽然仍有汗珠滴下,但说话已经连贯了许多,“连累你和云峰了,你先带他去医院,我随后就来。”
许晴眉头皱了皱,思考了一会,也没多做停顿,“常去的那家医院。还有,你别逞强,这个疯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说完,已经半扶半背的姿势将白云峰带着向山另一边走去。
“怎么?怕自己失败的丑态被看见?”武云凡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看了看远去的许晴白云峰,也没做些什么,快速转头重新盯上了高常贵。
“嗯?这是哪?我,我怎么......”还未等高常贵答话,原本地上躺着的李志群却慢慢醒转过来。一听到李志群的声音,武云凡脸上厌恶的神情便掩饰不住,根本不管想要过来阻止自己的高常贵,直接走上前,狠狠一击腿劈劈在李志群的脑后,还没彻底搞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李志群只觉脑后又是一阵疼痛,自己眼前就再次黑了。
“仇恨遮心,你当真以为这般你的亡妻就高兴了?”边说着高常贵边叹了口气,想起之前不久被武云凡放出来的那哭泣的女鬼,高常贵就忍不住一阵叹息。
“怎么?像你这般救助他们,让他们活得风生水起,我的妻子就更高兴了?”武云凡边说着边向高常贵走来,一只手抓住高常贵的衣领,居然直接将高常贵带的半站了起来,“你给我听好了,赔上我这条命,我也要这些人死。”似乎因为武云凡自己也没多少气力了,说到此处,手腕一软,高常贵又直接坐了下去,他自己也赶忙大口呼吸了几次,才接着开口,“呵,你现在自己也精力耗损,我看你怎么阻我。”
“你真不怕形神俱毁?”仿佛猜到武云凡接下来要干什么,高常贵说话的同时明显有些焦急,但却仍旧坐着,一点起来再有所动作的气力都没有。
另一侧的武云凡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静静地捡起之前已经被自己画好的断骨,别在腰间,同时又去捡起落在地上的铲子,接着开始挖坟,直到听到铛的一声,明显碰到什么一般,才停下动作,一只手伸进去,摸索了大半天,没过多久,脸上带着喜悦之色带出了一截明显是人腿部的腿骨,同时对着高常贵阴森地笑了笑。
“呵,要不是你们,我又何苦断了自己的骨。这个就便宜这姓李的了。”说着,武云凡指了指自己别在腰间的断骨,又晃了晃手里的腿骨,“真是感谢国家,没有过早推行火葬,这根骨头就便宜你们了。”
“阴骨咒书。”高常贵压根没有惊讶,直接以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倒是武云凡先是愣了愣,不过随即笑了笑,“都看得出我师出何门,看出这个也属正常。不过你能解的了吗?哈哈哈。”
一席话说的高常贵心下一沉,的确如武云凡所说一般,阴骨咒书隶属崂山鬼派,而这一派早期为朝廷服务,后期又成了过街老鼠早早地消散在历史云烟里,高常贵等道家门派对此还真是知之甚少,若不是道书上有对这一门派零星的记载过,高常贵还真不知道历史上有过这么一个门派。
如今听到武云凡如此问,心下还真一时吃不准。虽然都属于道家,可就是因为门系众多,各家有各家独特的法门,才各成特色,也才总有那么一两个别家无法破解的法门,否则轻易被别家破解,这门派又如何传承?因此听到武云凡这么一问,高常贵真有些为难,本就对崂山鬼派了解不多,更别说这阴骨咒书了。道书上也只是一笔带过,崂山鬼派秘法称之为阴骨咒书,而对于怎么破解完全没有记载。
但高常贵毕竟是老江湖,也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脸色平静,笑了笑,“呵,有何解不了的。天下道法,皆同根同源,变的只不过是形式罢了。”
然而武云凡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是吗?好。我给你个机会。”边说着居然边直接将刚刚他第一个做好的阴骨咒书扔了过来,“你若真能解了,我武云凡发誓就此遁入空门,如何?”
“哦?当真?”高常贵虽表现的云淡风轻,但看武云凡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还是没底,但不能输在气势上,因此仍旧一副平静的样子。
“当真!”武云凡直接一副你行你上的表情,说完居然靠着一旁的墓砖准备闭目养神,不过随即又起身加了一句,“如果你破解不了呢?”
“呵呵,真这么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高常贵越发心里没底,如果真破解不了,难不成自己只能放任不管,让他继续害人?
“不是看不起你,是我对自己的秘法自信。”边说着武云凡原地踱了会步,“这样吧,如果你破解不了,你替我来惩罚这些人如何?”
“什么?”高常贵完全没想到武云凡会来这么一出,但让他现在放弃就等同于认输,他又实在做不到。
看着高常贵一脸思索的神情,武云凡也已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呵呵,高大掌门,不是说要救我吗?这就给你这个机会啊,你去替我惩罚他们,用不着我动手,不也是救我吗?还是说我们高大掌门,压根就.....”虽然话未说完,但嘲讽意味再明显不过。然而高常贵想了想居然也面带微笑地同意了。一时间竟反过来弄得武云凡心下有点没底,一边装着靠着墓砖闭目眼神,一边偷偷睁开一条缝想看看这高常贵到底该如何做。
只见高常贵拿着那断骨先是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个遍,一脸沉思的表情,接着直接用手想要擦拭上面的用血写画的字符,却惊讶地发现,完全没有作用。先是以为已经是血迹干涸,然而接着借用一旁因为之前小雨暂时成型的一个小水坑里的雨水,却发现仍旧是擦拭不了,相反的,字符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有点意思。”尽管没有成功,高常贵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同时伸手入怀,掏出了几张业火符,将断骨放在地上,手腕猛地一抖,几张业火符同时不点自燃,接着将燃烧着的业火符扔到断骨之上。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没过多久,火就灭了,断骨表面也是一片焦黑,甚至出现了一丝丝裂痕。然而当高常贵用一旁水坑里的雨水冲洗干净之后,却发现断骨上的字符居然仍旧完好无损,甚至比之刚刚居然还向里凹陷了一小段距离,显得仿佛刻画时刻画人手下功夫苍劲有力一般。而更诡异的是,原本被火烧出来的一丝丝裂痕,居然不知何时又闭合了,而最不可思议的是,经过灼烧,断骨的色泽都变得仿若更加晶莹一般,如若不是因为形状保持着手骨的样子,眼前这光泽被当做白玉都可以说是不为过。
“嗯?”看着眼前这似乎水火不侵诡异的阴骨咒书,高常贵终于眉头皱了起来,又重新举着断骨仔细端详起来,却仍旧一点思路都没有。
“怎么?认输吗?”武云凡偷偷观察高常贵,发现高常贵最自己的阴骨咒书毫无手段时,忍不住轻声笑出来,同时已经站起来,有些因体力不支摇晃着向高常贵走来。
“谁说的?”高常贵完全不理会武云凡的揶揄,边说着竟直接拿起一旁的被武云凡挖坟时丢在一旁的墓砖,对着断骨直接狠狠砸了下去。然而先断裂的居然不是断骨,而是墓砖。但高常贵似乎不信邪一般,又接连换了几块墓砖,才堪堪将断骨砸的碎开一条裂缝。然而对于此,武云凡竟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一般,只是一旁静静站着看着,脸上仍旧带着一丝笑。
而高常贵却仿佛看到了希望般,一看到裂缝,立马手腕一抖,探阴针以及之前的匕首再次滑落而出,猛地一首一尾分别刺进裂缝的两端,同时一前一后,向着两边用力,脸上因为用力憋的通红,手臂上也早已青筋暴出,接着猛地一声大吼,“开!”吓得武云凡下意识一个后退躲避的同时,竟然生生地将那断骨由着裂缝处彻底断裂开来。
“这可算破解了?”边说着高常贵边收起东西,笑着看着武云凡。然而武云凡笑意更深,反问了一句,“是吗?”边说着边走上前,靠近高常贵,“还请高大掌门看清楚些。”说完,用手指了指地上此刻仍旧呈现断裂成两半的断骨。
顺着武云凡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起初高常贵并不知道武云凡想让自己看什么,但没过多久,高常贵就被震惊到了,只见不知何时起,那断裂的两半断层面,居然同时开始渗出如血般红色的液体,缓缓地各自向着另一块断裂的断骨靠近,等到这血红色的液体一触碰汇合,仿佛激活了什么一般,两块断骨瞬间抖动起来,接着开始翻滚,向着彼此滚过去。而一触碰到一起,那地上汇合在一起的血红色液体,居然也像有人指引一般,缓缓重新渗进原先的裂缝处,而最神奇的是,随着这血红色液体的缓慢渗入,那断裂处的裂缝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没过多久,居然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这?!”高常贵完全没法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一切,这明明在道书可以说是只用了三两纸张记载,曾经还被自己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过的门派,居然秘法强悍到如此,不过随即想想也能有所接受,毕竟那也是曾经跟着皇家吃饭的,没有一点真本事,又怎么能风生水起那么一段时间。虽然心中有些郁闷和不甘,但高常贵还是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我认输。”
“哈哈,高大掌门果然够实诚,既然你封锁了我的法诀,那么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边说着,武云凡再次靠了过来,故意将头靠近高常贵的耳旁,“由你来惩罚那些人哦。”说完,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