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的第二天,白云峰按习惯早早起了床,一边继续读着符咒研究的书,一边在门口等生意上门。以前不觉得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个类似于看门的,但现在自己昨天也入了道门,这以后的生意怕是也会有用到自己的地方,一想到自己此时对于道法的了解只有皮毛,白云峰就一阵心虚。可一想到自己父母可能被秦皇派所加害,白云峰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就在白云峰还在沉思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白云峰立即精神一振,连忙起身开门。门一开,一个中年汉子一头汗水地挤了进来,一边进,一边问,“高师傅在吗?”“在,在的,你稍等,我替你叫去。”边说着边先搬过一张椅子示意来人坐下,一边已经转身去里间叫高常贵去了。
“师...”师父二字还未喊完,高常贵已经打开了门,“不用叫了,我听到了,一起去看看吧。”白云峰先是一愣,随即立马跟了上去。从高常贵的态度改变上,白云峰知道以后这常贵阴阳所的任何生意都不会少了自己,否则按照平时,高常贵早就让白云峰一边待着看书去了。
走到外间,来人却并没有坐下歇息一会,反而是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时不时还擦一擦额头上的汗。一看到高常贵走出来,立马迎了上来,“这位就是高师傅了吧?”“正是在下,您怎么称呼?”“我叫姚泽凡,这次还请大师跟我走一趟。”姚泽凡似乎显得很急,边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向前想拉着高常贵这就出发。
倒是高常贵显得不急不慌,微微一甩手臂,已经将姚泽凡的手挣脱,“姚师傅,先别急,你好歹也先和我们说个大概,我们好有个准备,对不对,你这样就走,我们到地,什么准备也没有,不也是白瞎一身功夫吗?”姚泽凡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先坐在了白云峰刚刚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才开口,“是是是,你看看我,都急糊涂了。只是这事吧,说起来实在,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我说出来高师傅可别说我耸人听闻啊。”说完,偷偷看了眼高常贵,高常贵却似乎不为所动,“如果不匪夷所思,您也不会来我这了吧,不要有什么顾忌,但说无妨,我这就是为了处理这类事情存在的。”被高常贵这么一安慰,姚泽凡似乎彻底放下了心,接着开口道。
“我老父亲年轻时在东北山区里是个猎人,打猎什么的习惯了。后来迁移到这里,找了个靠山的地,一来怀旧,一来养老。可怪就怪在,一个多月前,我父亲经常会一个人外出,起先我们也没在意。可后面几天,他居然把猎枪重新拿了出来,您也知道,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哪能带枪,我们做晚辈的当然要拦着了。可我父亲向来说一做一,表面上答应我们了,可谁想,晚上他又跑出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居然拎着一只黄鼠狼。那黄鼠狼毛色可以说是我重来没见过的好,光泽亮丽,手感也极其舒服。我父亲说,自己跟着这畜生半个多月,终于把他抓了。看到父亲只是去猎黄鼠狼,我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但是那黄鼠狼总给我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想开口劝父亲放了,又知道我父亲那脾气,追了半个多月的猎物是肯定不会轻易放生的。果然,到了晚上,父亲就把那黄鼠狼,剥皮,肉也煮了吃了。但我实在吃不下去,也多亏这,现在我全家上下老小,就我还清醒,其他人都住院了,我老父亲更是,更是归西了。”说到这,姚泽凡这个中年汉子,居然也哭了出来。不过还是努力克制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本来以为可能是这黄鼠狼属于野味,可能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我家里人食物中毒,可去了医院,做了各项检查,医生说什么问题也没有。要不是我家里人的确昏迷不醒,医院怕是以为我找茬找到医院来了。”
“那你父亲呢?一个多月前,去掉你父亲追的时间,和去医院的时间,怎么说也是近半个月前的事了吧?是在医院停尸间还是?”高常贵听完,似乎并没有在意姚泽凡的其他家人,反而是先问起了他的父亲。姚泽凡却仿佛看到了神仙似的,连连点头,“高师傅真是神了,我正要说到我父亲。先不说同样是吃了那黄鼠狼的肉,就我父亲出事这一点。更怪的还在后头。我父亲旧思想,要入土为安,早早地就备下了棺材寿衣。虽然医院里还躺着其他人,但毕竟死者为大,我还是第一时间给父亲张罗后事,可怪事又来了。“说到这,姚泽凡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慌张,不自觉地伸手进口袋,却是掏出了一包烟,直接抽出一根,刚准备点时,却看到了一旁还站在旁人,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可以抽一根缓缓吗?“高常贵虽然没有说话,但却点了点头,同时摆手示意递烟过来的姚泽凡自己并不需要。
点上烟,姚泽凡似乎有所缓解,抽了两口,才重新开口,“我们那的规矩是要停尸七天,是为了让死者头七回来还能看看家人。但毕竟其他人还在医院,人手不够,我也只能提前了,直接找人抬棺想先安葬了。可找来的帮忙的人,一抬都说抬不动,我以为他们想故意提高工钱,可我自己一试,发现真的沉,按理说我父亲绝对没有那么重。有人就说,是我不按规矩办事,父亲生气了。于是我只好等,可没想到晚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姚泽凡又是狠狠两口烟,“晚上我一个人守夜,那棺材里面居然有响声。因为我没按规矩办事,所以棺材早就封死了,封棺之前也早就检查过了,除了我父亲的尸体,绝对没有其他活物。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不是我父亲没死,现在缓过来了。于是立马找人帮忙又把棺材盖开了。可一开盖,却发现我父亲不知何时已经面容扭曲的变形,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可我父亲死时,明明还不是那样子,那些帮忙的人都说怕是招惹了黄大仙,让我赶紧找大师来处理,否则,再拖可能会全家死绝。我怎么可能信黄大仙,真有此类事情,那我父亲年轻时,不早就倒霉上很多次了?于是没管,没想到后面几夜,夜夜如此,关盖有动静,开棺就一点声都没了,而且,而且,我父亲脸上的神色一次比一次扭曲,到第六晚,居然,居然看上去像那只黄鼠狼了。“
“啥?像黄鼠狼?大叔,你不会是看错了吧?”一旁,许久没说话的白云峰听到此处也不禁有些不可置信。“哎,我骗你做啥子,我还能拿我父亲开玩笑不成。要不是这事实在诡异,我也不会来找高师傅啊。”
“闭棺有响,开棺无声。”一旁的高常贵却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两人的说话,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随即又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是第六晚,那么今晚就是第七晚,头七?”“是,家里没人,之前帮忙的相邻,一听说这怪事,也没人来了,我,我也实在有些不敢自己继续守夜了。”说道最后,姚泽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可让他一个大男人承认不敢守夜了,传出去多少有点丢面子。
“你把你那的地址留下,先回去,按我说的,准备好几只雄鸡,鸡冠越大越好,还有之前被你父亲剥下的黄鼠狼的皮也准备好,我和我徒弟们,准备一下就过去。”“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准备。”刚说完,姚泽凡就站起来准备走,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回头,“不好意思,忘了,这是我家住址,来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那大师我先回去准备了,您可一定要来啊。”说完,又匆匆转身离去。
“师父,这人怎么会变成黄鼠狼的脸?”一旁的白云峰仍旧对这点执着不放。“呵,不过就是有点气候的黄皮子罢了,还能反上天去?这是你入我道门的首单生意,无论如何也得接了。去把你师姐叫起来,准备准备,我们出发。”说完。高常贵倒是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即传来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也不知在找些什么。白云峰自然也就先去叫醒许晴了。本来被扰清梦的许晴,还想欺负一下白云峰,一听说是白云峰入门后的首单生意,又立即来了精神,“看好了吧,师弟,待今晚你师姐我大显神威,管他什么黄大仙,黑大仙,收拾的他们跪地求饶叫神仙。”
“不过师姐,怎么你们对这次的生意都这么看重啊?”白云峰实在有些不懂,平日里有生意,基本上都只是高常贵自己出马,可这次明显是全部出动。
“虽然你入门了,但祖师爷赏不赏你这碗饭,还得看天意,如果首单生意都做不好,那么基本上也就与我道门无缘了。”“啊?那如果真的失败了,我得退出师门?”白云峰似乎有些着急,却听得许晴一阵发笑,“没那回事,现在早就不是封建规矩了,只是首单生意拿下,不就讨个开门红的吉利了吗?你师姐我当年第一单就没成功啊。”
“啊?那师姐你?”
“再来一次呗。”
“这都可以?”
“规矩死的,人是活的嘛。好了好了,你也去准备准备吧。”似乎想起白云峰是个新手,也没啥准备的,许晴略一思索,“算了,你给师姐我拿东西吧。”
不出一个小时,高常贵三人已经准备完毕,向着姚泽凡留下的地址出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