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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浮桥

莲见的及笄礼,是在十五岁她生日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夏日的薄暮,她广袖华服,精致妆容,一头流泉一样的乌黑长发轻轻绾起,梳成发髻,插上牡丹发簪、鸾凤步摇。

灯光莹莹,月光如雾,她就此成年。

普通的大赵女子,即便是那些有意出仕的,及笄之后也多半安心待嫁,只专心绣那绣架上百鸟朝凤的婚服,等自己那命中的良人坐着婚轿,将自己迎娶。

莲见及笄之后,也本该如此的。

“本该如此”而已。

于是,她就这样在第二天天色将明、城门乍开的时候,带着剑,离开了家。

在离家之前,她拜别了自己的亲人,她的母亲不知所措,惶急地牵住她的手,声音凄楚,只一迭声地说:“你还这样小。”

哪里还小呢?她这样想着,轻轻挣脱了母亲的手,端端正正地跪在祖父面前,对他说:“爷爷,我想去远行。”

“我现在没有任何改变这个时代的力量,那么至少,在这段时间,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国家、这个时代。”

活在权力旋涡中的莲见有一种可怕的敏锐,她比任何人都早地嗅到了乱世的味道。

老人看着她漆黑的眼睛,过了半晌,慢慢地说:“你可能会死。你要知道,现在世道将乱。”

“如果因为这样就死掉了的话,那么,死对我而言算是慈悲吧。”

这么说的时候,她柔软的长袖拖曳在地上,铺展出一层凉薄的月光色来,然后她看那个老人颓然地闭上眼睛,现出一副比他的年纪衰老许多的颓败的苍凉表情。

她漆黑的眼底,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过早的成熟,她说:“爷爷,我是燕家的孩子,而且,我是燕家的主人,我要背负起这个家族,对吧?”

老人只能轻而无声地喟叹。

莲见再不说话,只是深深地向祖父行礼,整理行囊,就此离家。

走之前,她去看妹妹们,三个团子一样的妹妹,最小的一个才八岁,她甚至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

她看着最小的妹妹,小娃儿咬着手指睡得酣甜,她伸手想碰,最终慢慢收回,只把一捧珍贵的蜜饯轻轻放在了榻旁小几上。

小姑娘之前跟她讨,她没给,怕小家伙吃坏了牙,只打算有一日,拿蜜饯当学习奖励给她。现在想想,这么小的孩子,再过几年,就要和她一样,那么,在能宠着她的时候,多宠着一点,又怎么样呢?

她牢牢地盘起头发,穿粗布的衣服,身上只揣着从家里带的一千文钱。

莲见就这样离家而去,游历天下,去乡千里。

然后,她遇到了沉羽。

那时候,他还没有继承沉这个姓氏,她只唤他“阿羽”。

当时是她游历的第三年,十五岁那一年。

她接到了莲华捎来的口信,要她赶去京都永安京。

莲华在他弱冠那年获封了一个县侯的爵位,当时朝廷和宁家又是一轮暗地较量,达成了暂时的妥协,朝廷需要人质,宁家顺水推舟,就把莲华给了朝廷做人质,送到京都,莲华便被封了个拾遗大夫的散衔,待在永安京。

接到口信,她就取道奉山,向永安京而去。

进山的时候,山口茶棚子里的老爹正唾沫横飞地和客人抱怨:“自从老楚王过世,小楚王任了首辅,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亲信大肆封赏,好好一个国家,打太宗皇帝起就废了的分封制,在小楚王手里又兴了起来,把州郡全划了封地。这下可好,谁都只管自己封地里的事儿,有贼有盗也都不剿,直接赶出去了事,反正只要不在自己地头上折腾,祸害谁都无所谓。结果就连蔡留这种天子脚下的京畿要地,山里都能跑出贼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莲见沉默地喝完一碗茶,小心地排了三枚铜子出来。

老爹看她要走,连忙拉住她,对她说:“山里闹贼,不如等到月中,和例行的商队一起过去比较安全。”

莲见捏了一下没剩几个铜板的钱袋,摇摇头,向好心的老爹道谢后,便背起行李,向奉山走去。

她身后是老爹连连顿脚的声音。

莲见走了半日,脚下的草渐渐深了起来,采药砍柴人走出的小径也慢慢不可辨识,她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进入奉山深处。

她算过路程,无论如何都要在奉山里露宿两晚,莲华也只是要她到京城,没有规定时间,所以也就没必要早赶晚赶。她暗想:不如把时间放充裕一些,采些用得上或能卖的药材,在出山的时候卖掉。不然,出了奉山,到京城也还要一两天的时间,她身上的钱连买馒头都不够了。

走着走着,在走到一个山坳入口的时候,莲见脚步忽然一滞,一向从容的面孔上现出了锐利的神色,她眯细眼睛,看着面前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的痕迹。

她面前先是穿着绣鞋的女子足迹,稍后一些,显出来的,是两个蹑手蹑脚穿着草鞋的男人足迹。

深山,穿着昂贵绣鞋的女子,以及尾随追踪的男子。莲见面色一凛,立刻沿着足迹追踪而去!

走了快有两三里地,拐过一个山坳,足迹变成了五个男人尾随——这绝对是山贼!而那个女人毫无疑问是被山贼盯上了!

这样的深山,一个独身女子和五个山贼!莲见心里陡然一沉。希望她赶到的时候,那个女子还没有死。

她足尖一点,向前方急掠而去,就在她一把拂开面前荒草的一刹那,莲见的眼前忽然掠过了一道雪亮的、几乎可以灼伤眼睛的剑光——剑若秋水,泠泠如冰。

随着剑光掠起,忽然有铺天盖地的红扑面而来,鲜红灼热,黏稠滚烫。

她面前有什么艳烈的液体喷薄而过,然后有高大的男子失去了头颅,轰然倒下。

一刹那,天地俱寂。

然后,她便看到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有着惊人美貌身着女装的少年。

黑的发,华服色白如雪,只是衣角绣有伶仃一枝折梅,垂下广袖中隐约透出一把长剑的轮廓,他就以这样一种诡秘然而妖丽的姿态,站在尸体和鲜血之间。莲见只觉得面前有血色的曼珠沙华铺满整个视野,盛大绽放,尖锐庄严,乍开即败。

于这一瞬间,本就美貌的少年,有着一种傲慢到近乎优雅的残酷的美。

看起来,是这个少年打扮成女子,把这些山贼引诱到这里,一举歼灭。

莲见低头又看了看四周的尸体,再抬头看看对面的少年,她轻轻地按上了腰间长剑的剑柄,微微退后,伏低了身子。

少年只瞥了她一眼,哼笑一声,也不理她,只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具还完好的尸体,挥剑,斩下头颅。

三年游历,她也杀过人,但是此等死后戮尸的行径,心底却还是不屑,她低声道:“他们已经死了。”

少年闻言一顿,静静转头看她,破颜一笑,神态忽然就有一种魅惑的意味:“谁说的?战场上不砍下头颅,谁也不知道敌人到底有没有真的死去。”

提着长剑的少年身上披着长长的女衣,拖曳在草丛中的衣角浸满了鲜血,阴绣的白梅纹样浮凸出来,带起一种妖媚的艳丽,仿佛在血海里燃烧一般,少年微笑着说:“难道你没杀过人?”

“杀过。但不曾这样。”想了一想,莲见轻声答道。

“那你最好和我一样,这样才好。”

少年又是一笑,转换话题,问了一个问题:“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多大?”

“十三岁。”纤细的眉依旧微微紧皱,握着剑柄的手却慢慢放松,她看着少年向她走来,便微微退后一步。

对面的少年有趣地笑了起来:“我是七岁。”

一样是陈述式回答。

她重新打量面前的少年。

少年唇角含笑,眉眼中俱是春意,一身女子衣饰,零落华丽,莲见凝视着他,一字一句:“既然幼冲就经历过生死,便至少该尊敬生死。”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是照做而已。”

莲见一怔。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说话的时候,少年挥剑斩下最后一具尸体的头颅,有鲜血溅到他的面颊上,一点猩红,顺着他白皙的面颊慢慢滑落,他也不擦,只是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莲见,回答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阴鸷的优雅:“我的意思是,我死后可不介意被对手斩下头颅。当然,先要有人能挥剑斩了我。这个世上,拿了剑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不是吗?”说完,少年收剑还鞘,转身向山的更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少年回头,看着莲见,不满地哼了一声:“站在哪儿干吗?还不过来?”

“过去?”莲见轻轻地拧了一下眉毛。她不懂这少年在说什么。

听到这句反问,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莲见,哼笑出声:“莫非你还真打算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嗯?”

这算是……邀请吗?

不接受会比较安全,她这么想着。不就是在野地里过一夜而已,她这么些年来风餐露宿,没有什么了不起,但是……她看着对面这个怪异的少年,不知怎的,就轻轻点了点头。

她说:“我叫莲见,多谢收留我一夜。”

她并没有说自己的姓氏,因为没有必要,只不过是一晚借宿而已。

少年哼笑,回了她两个字:“阿羽。”

这便是最开始的相遇。

很多年之后,莲见偶然想起,就笑了起来。

这便是所谓预兆吧!就如同这初见一般,鲜血确实横贯了他们的一生。

别人的鲜血,自己的鲜血,还有……自己所爱的,唯一的那个人的鲜血。

莲见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接受了阿羽的邀请,就默默走在他身后,揣测他的身份。

阿羽的剑术非常出色,应该和自己不相上下,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剑术,应该是出自有相当名望的世家。而他一身穿着,虽然古怪,却都质量上等,价值不菲,也不是普通富贵人家就能有的。

但是,他应该还没有行过冠礼,他的头发明显还是童发的长度。

深山,杀戮,山贼,美丽而神秘,拥有高超剑术的少年,这简直就像是现在坊间的传奇话本一般。

心里转着审慎的念头,莲见跟在少年身后,观察了片刻,就把目光投向了四周。

奉山的深处,是一片仿佛可以把人类的灵魂都吸取进去的碧绿。

由浅到浓,层层叠叠的绿色堆叠着,仿佛旋涡。

而面前的少年,正领着她向旋涡中心走去。

“看什么呢?”阿羽没有回头,忽然扬声问道,就好似他背后生了眼睛。

阿羽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京城式的优雅懒散,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本质上的傲慢。莲见本想敷衍过去,但是想了一想,最后还是轻声道:“在看花。”

“真难得,你这样的野丫头也懂得欣赏优雅美丽的事物。”这句嘲讽的话到了莲见面前,毫无效力,小的时候也就罢了,随着岁月增长,她容貌越发秀丽,男装只是图个方便,已经连一点的掩饰作用都没有。只不过一路行来,很多人都觉得女子穿男装是妖服,阿羽这句野丫头已经是好的了,更不堪的,她也没有少听。

但是少年紧接着砸过来的一句话——“不过既然要看美丽的东西,那不如看我”,便让燕家的继承人轻轻拧眉,莲见真是被这句理直气壮的话噎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击回去:“你走在我前面,我想看也看不到你的脸。”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前方的少年回过头来,微微笑着,几乎快要垂到脚踝的头发被他一手挽了起来,如丝束一样握在手里,“那我允许你继续看花好了。”

听了这句,莲见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便笑了,眼睫微垂,唇角初勾的刹那秀色,竟似比奉山的风景还胜了几分:“谢谢。”

她前面的少年也笑了起来,慢慢退到她身边,和她并肩而行,终于换了个话题纠缠:“奉山很美吧?”

“嗯,别有一种盛大之美。”

“对吧?很多人都说奉山的红叶冠绝天下,秋季的时候如火如荼,如何盛大,我倒觉得,这样碧绿反而更加庄严。”

“确实。”低声应道,莲见看着奉山一片清碧,只觉得凝视久了,就仿佛绿色化作了一个旋涡,将人的灵魂都呼啸席卷。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莲见正凝视向前方的山谷,微微眯起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黑色的头发微微被风拂动着,有熔金一样的光从头顶上方的绿荫里斑斑驳驳地泻下来,穿着毫不起眼粗布衣衫的少女,身上就有了一层温暖又柔和的颜色。

“你不错。”眯起一双眼睛,阿羽低低地说。少女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身旁的阿羽,不太明白地眨了眨眼睛,那神色竟有了一种隐隐约约的娇憨。

阳光是金色的,莲见眨眼的时候,阿羽忽然有了错觉,仿佛有阳光的碎屑从她翕动的长睫上飞溅而出。

有那么一些,落到了那双漆黑却清若琉璃的眼底。

“我是说,至少你还懂得尊敬自然。”

“道法自然,万物皆敬,方是立世之道。”

阿羽哈了一声,嗤笑道:“你啊,跟当个猴子似的野丫头相比,也许出家当个神官什么的更适合你呀。”

说完这句,阿羽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住了脚步,对她露出了一个傲慢而凶狠却出乎意料漂亮的笑容:“那么,接下来,野丫头,你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直到这时,莲见才恍然惊觉,前方有浓烈的鲜血的味道!

怎么回事?

莲见一惊,足尖点地,立刻飞掠而去,叫阿羽的少年却只哼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跟着晃了过去。

转过眼前山坳,莲见眼前是一个修罗地狱。

草叶间的鲜血已经半凝固了,呈现出深黑色,间中一两丝流动着的鲜红,给人一种大地的伤口正在化脓的奇妙感觉。

四周散乱着惨白色的躯体。女人的,少年的,手,脚,以及渗着鲜血望向天空的灰白色的头。全部都死了。

“呀呀,本来以为他们至少能逃掉一两个呢。”跟在她身后过来的少年吹了声口哨,轻佻地说。莲见一凝,转头看着靠在一棵大树上的阿羽。

少女眯起眼睛,看了他片刻:“你知道这些妇女和少年被劫掠了过来。”

肯定句。

“是啊,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耸肩,摊手,阿羽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傲慢微笑,“结果全死了。本来以为至少能跑掉几个的呢。”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看到莲见向自己走了过来。

莲见脸上没什么表情,阿羽把手拢在袖子里,愉快地猜测她下一步的举动。

她之前会找到自己,也是因为担心独自行走而被山贼跟踪的女子的安危吧。

那么,这样的少女,面对自己丝毫没有怜悯心的言辞,她会抽自己一巴掌,还是干脆拔剑相向?哎呀,真是值得期待。

以一种微妙的扭曲心态等待少女的下一步行动,阿羽愉快地眯起了眼睛,却不料莲见看都没看他,便和他擦肩而过。

然后,少女温润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死者二十一人,现场当时一共有九名山贼。有米有酒和烧烤过的痕迹,这些妇女和少年,大概是山脚下的村子作为让山贼不再骚扰他们而送上的礼物吧?中间大概有五个山贼离开——”

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莲见也没有转身,她只是慢慢矮下身子,伸手,轻轻把面前一个少女死不瞑目的双眼轻轻合上:“阿羽,你想救他们的,对吧?”

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年,再怎么高超的武艺,也无法同时对付九个山贼。

但是又没有办法发现了这件事情而放下不管,只好自己扮作美丽的少女,引开一部分山贼。

这才是阿羽做的事。

少年长久缄默,有荒芜山风从两人之间呼啸而过。

莲见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闭目为惨死的少女祈祷,便拣起一旁的树枝,为她掘一个能安眠的所在。

“笨蛋。”良久,从她身后传来了少年这样压抑话语:“笨蛋,都是一群笨蛋,我已经引开了五个人,为什么不反抗呢?二十一对四,为什么不反抗呢?一样要被杀,至少要反抗,这样说不定还能活下去啊!”

说完最后一句,他猛地停住,再没有一点声音。

莲见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她很清楚,阿羽并不需要她的任何反应。她默默挖好一个坑,把少女掩埋起来。

天空无比蔚蓝美丽,仿佛随时都会有神微笑而下,解救世间万物的痛苦。

那些被杀的人,之前也一定祈祷过吧。

希望有谁能来救他们。

可是谁都没有来。

神没有来,她没有来,阿羽也没有来。

她起身,继续走向下一具尸体,和他擦身而过的刹那,极低地说了一句:“下次不要这么说话,会让人误会。”

“哼,能因为这样就误会我的话,那也是不配了解我的人。”阿羽沉默了片刻,答。

莲见就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又收敛了一个死者,然后也不回头地问身后的少年:“要来帮忙吗?”

阿羽一愣,随即一笑:“我说,野丫头,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莲见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细汗,继续挖下一个坟墓。

于是,两人之间沉默下来。

风越来越大。

等莲见处理好这边的残肢,她转头,少年正蹲在地上,把一个小女孩的头颅安放在她的身体上,放入墓穴。

从莲见的角度看去,阿羽的动作温柔而认真,他理清了小女孩头发上的杂草和泥土,拿出一条丝帕,小心而柔和地擦去她脸上的鲜血,然后温柔地说了几句什么,轻轻地把旁边的泥土一点点撒上去。

仿佛是兄长在夜里给妹妹盖被子一样。

远处不知道奉山里哪个古庙传来了悠扬钟声,洪大悠远,仿佛在说,诸法空相,诸神慈悲。

掩埋了最后一具尸体,已是黄昏,名为阿羽的少年站在夕阳下,凝视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转头,看着她,微笑着唤了一声:“莲见,走吧。”

那是阿羽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她觉得自己似乎轻轻笑了一下,并不是想笑,而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样笑一下,会安慰他,于是,以莲花为名的少女轻轻嗯了一声。

夕阳深入荫叶,孤坟绿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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