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裳心知樊月心地纯净,而樊虎她也见过,更是单纯没心机,不会将她易容的事轻易泄露出去,所以叶兰裳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全部讲给了他们听。
樊虎并不十分震惊,因为之前的表小姐她没见过,自然不知道差别有多大。
而樊月听的一愣一愣的,幽黑眼眸在夜色中亮晶晶的,暂时忘记了过往的悲伤,不由的脱口而出惊叹道:“那竟是张人皮面具!”
樊月没想到表小姐竟如此机智,就这样隐藏了八年,若是让上官姐妹知道表小姐有这样绝世的容颜,恐怕要暴跳如雷吧
想想自己的容貌,虽比不上表小姐,也算是端庄秀丽,那时的她对未来充满希望,积攒些银两帮樊虎找个师父,修习法术,将来做个志向远大的人。
而自己也能安心嫁人。
可这样美好的愿望都被上官姐妹给毁了,原本清秀的容颜,被上官银霜一下一下用瓷片给毁了,直到现在还令她又惊又怕。
而且即便是这样,上官银霜依然不打算放过她,竟将她卖到了奴隶营受尽了折磨,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奴隶营看守不但在她身上烙下一个耻辱的奴字,还毁了他清白的身子。
这意味着她已经是个肮脏的女奴了,谁愿意收一个女奴隶的弟弟当徒弟呢?谁愿意娶一个一身污秽的丑女当妻子呢?
想到这儿,樊月惊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悲伤,继续说道:“真是太好了,还能见到表小姐,真是樊月的幸运,可惜樊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樊月了。”
说完,樊月眼泪夺眶而出,一种极度悲愤的情绪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仿佛一个怨念极深的阴灵!
这让樊虎和环儿都沉默了,一脸哀伤的看着樊月,心疼不已。
也让叶兰裳的心不由一沉,上前安慰道:“在我看来,你还是以前的那个樊月,依然的善良温婉,虽然相貌被毁,但是我会想办法帮你找药师治伤的。”
樊月一听,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问道:“真的?表小姐真的能帮我治好这脸上的伤?”
叶兰裳欣然点头,莞尔一笑。
樊月一听,泪眼朦胧,颤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的纸说道:“表小姐如此帮我,我樊月无以报答,就送给您一张名单吧,上官德虽是你舅父,可他作恶多端,那时我就想,如果你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找他报仇的。”
叶兰裳接过名单,低头扫了一眼,眸色一沉,名单上密密麻麻写着不同名字,这让她陷入了沉思。
樊月一顿,接着说道:“我八岁起进府当丫鬟,虽然表面上看是为了维持生计,其实也是为了查清当年父亲死亡之谜,那时我还小,查了多年未查出头绪,至到近日,我发现了一个名单。”
樊月眼眸散发淡淡的光晕,继续讲述道:“这张名单被上官德锁在他床头的一个匣子里,我是锁匠的女儿,开锁对来说并不难,我又是端茶送水的奴婢,有时也会去上官德房间送些热茶水,偶尔他也会不在房间,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就趁他不在时,快速打开锁,取出名单手抄了一份。”
听完樊月的讲述,叶兰裳拿着名单思索了半天,这份名单足足有百十个人,遍布帝都的各行各业,甚至官府朝廷,每个一个行业或者官员后面都有一串名字,这让她十分奇怪。
旋即,叶兰裳小心将名单收入怀中,道:
“虽然我看不懂这名单,不明其中含义,但是这些人我定会一一去查,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阴谋。”
“但愿表小姐早日查明真相,杀了上官德那个老贼。”樊月想起那个雨夜,电闪雷明,当她捂着被划的伤痕累累的脸时,上官德那冷漠的眼神,她至今记忆尤新,她好恨,恨不得将上官德千刀万剐,将上官银霜嗜骨扒皮,也让她尝尝当时的滋味。
她只不过被荆南王府的一个婢女鞭伤了脸,可以找个好的药师,完全可以痊愈的,却拿她出气,让她容颜尽毁。
叶兰裳观察着樊月说话间的神情,那如墨的眸底含着滔天的恨,似乎要把自己吞噬了,只是那恨深埋在她长长的睫羽中隐忍着。
她不由哀叹一声,这样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这样被上官银霜给毁了,虽然她没有去看她面纱下的那张脸,但在月光的映照下,她隐隐能看到她脸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叶兰裳想,既然樊月如此信任她,她定不会负她所望,替她报仇,将上官父女带到她面前任她处置。
想到此,她开口道:“你放心,若他罪恶滔天,我必让他为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樊月听到这样的话,含着眼泪点点头,说道:“好!表小姐,我相信你,我樊月定会鼎立相助。”
如墨的夜色中,两个女子神情笃定,相视一笑。
环儿和樊虎的眼眸在黑夜中充满了希望,期待报仇血恨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