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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拉亚沦陷

晴天的诺鲁平原上没有一丝风,平地上的野草枯黄大半,在冬天里显不出半点生气,天边出现的乌云直朝拉亚移动过来,这是天气要变的节奏。一队教廷骑兵在云荫下极速飞奔,教廷营前的哨兵看到他们后马上打旗示意,他们在回复旗语间就已纵马跃进了营地,队长奔向克里特将军处,他连喘气都来不及就急忙报告,“元帅,昨日胡克城外出现一支尤因军队,现已行至枯木山下!”

克里特立即登上瞭望台往东面那隐约能见的枯木山望去,那里是一片暗色的连绵起伏的山峦,距离有数十公里远。他的魔法师已经连接上放飞在该处的侦察鼬鹰的眼睛,很快将那里的画面适时传了过来,一支尤因骑兵在枯木山脚下摆出进攻姿态,那鬣狗军旗似乎在告诉他,敌人来了!

“拉里团长!将你的军队在东面两公里处摆出防御阵型,只需要作大声势即可!”克里特开始下作战命令,“特鲁尼将军,我命令你的军队在一天之内攻下拉亚城!”

“是!”

“施密特将军,你的骑兵从南面绕到枯木山背部,待尤因军队看到拉亚被我军攻下后无功而返时追上去咬住它的尾部!”克里特指着沙盘讲完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他随即语气郑重的说,“将军们,让我们给这个大陆制定新的秩序吧!”

“是!”将军们个个都开始摩拳擦掌,终于可以好好打一仗了。

“将士们!”领了命的特鲁尼将军骑马奔驰在自己手下的士兵阵前,他提气高声大喊,“拿起你们的武器,到了和城里的异教徒清算的时候了,为了诸神!”

“为了诸神!”所有教廷士兵举枪击地,齐声高喊,喊声震动天地。

拉亚城墙上,戈塔特老将军目不转睛地望着城外出现骚动的教廷阵地,两天前他已收到尤因援军抵达胡克城的消息,他守了拉亚三个多月,确切的说是被故意围了三个多月,终于快要结束了。教廷克里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不急于完全占领诺鲁是想等待别的国家入局,而如今尤因终于加入这场战争,拉亚也就没有继续围困的必要了。

不过他作为拉亚的守将,刺棘之盾名号的创立者,即使面对的是一场必输的战争,自己也绝不能在这场守城战中丢了脸面。他扫视着城墙上的士兵们,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但和他一样目光坚毅,不管城下的敌人多么疯狂,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为何而战!

“戈林将军!”戈塔特回头召唤自己的副手过来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全部部署完毕,将军!”戈林将军与他一般年纪,是多年的老战友了。

“好!”戈塔特点头表示满意,他整理了下护甲后执起腰中剑走上城墙指挥台,台下数千军士已经整齐树立执戈待战,他拔剑指天高声向他们喊道,“士兵们,最后的决战来了!我知道你们有多么的累,你们有多么的恐惧,你们有多么害怕战死!但是看看你们的背后,那里住着的是你们的父母,你们的子女,那是你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家,是你们祖祖辈辈生活的祖国!但是现在,城外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神圣子民却想要侵占它们,他们说我们诺鲁人没有信仰,他们错了,我们有为了自己拥有的一切斗争到底的精神,这比靠神明保佑更加宝贵!我们要让他们知道,诺鲁人是击不垮的,诺鲁人只能被毁灭!”

他说到此处挥剑斩下身边准备好的教廷旗帜,振臂高呼道,“为了诺鲁!”

数千军士随即刀剑击甲右脚剁地,视死如归的高喊,“为了诺鲁!”

在那朵乌云移动到拉亚城上空时,教廷军进攻的号角吹响了,这是一次教科书式的攻城战,教廷军选择攻击的是背对尤因援军的拉亚西门,投石车率先将被燃烧的焦油包裹着的巨石投向拉亚,接着火炮群一齐开火,弓箭队上到阵前轮番拉弓齐射,魔法师们合力施法召唤出无数火球砸进拉亚城内,步兵们喊杀声中推着攻城车冲向城门。在围困三个月后,教廷军队终于对拉亚发动了进攻。

特鲁尼将军身先士卒率领自己的亲卫队一百人第一批登上城墙,他仗着黄金圣骑士的神光护甲抗住敌人无数的刀箭硬是杀出一片空间,拉亚士兵根本无法抵挡住他,刺过来的长矛穿透不了他的护甲,而他挥剑就能斩断他们的兵器,扬手就能轰出一道圣光之球炸飞他们,但是他们依然不后退,前面倒下了后面立即补上,这是一场只有死字的战争。

戈塔特老将军继续坐镇西城中军帐,镇定自若地听取通报员的战情汇报。教廷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攻上城墙,而且是步兵团长特鲁尼将军带队,我方第一梯队已经快坚持不住,第二梯队已经做好补上去的准备。

“让他们后撤,第二梯队可以上了!”戈塔特握紧拳头对戈林下令道,“让敌人好好吃点我们的苦头!”

戈林得令,走出中军帐来往天空发出一发绿色信号弹,这是下令第二梯队按计划行动。此时城墙上的第一梯队守军看到信号弹后立即往后撤,将大部分空间让给了敌军,当敌人以为站稳了脚跟时,第二梯队的敢死队员推着装着装满焦油和干柴的两轮车从两边冲了出来。他们视死如归,他们只知道推着车子撞过去,然后等着后面的同伴射出火箭引燃他们与敌人。

“嘭!”的一声,城墙那块已被教廷军队占领的空间瞬间爆燃,一时间火海里面都是人的哀嚎声,分不清是拉亚的敢死队员还是教廷的攻城士兵。外围的拉亚守军举着长枪部不分敌我的将一个个逃出火海的人扎死,这不是为了杀敌,而是为了解除他们的痛苦。

“喝!”火海中特鲁尼一声大喝,声音直冲云霄,他全身乍放金光,神光护甲威力完全爆发出来,将身上的火全部吹飞了出去,他一个纵身跃出火海又斩断刺来的长枪后滚到城墙边上,并且不作任何停留翻过墙就跳了下去,人正好落在下面的攻城车上后由士兵护着他往后退去,这初次交锋他算是败的彻底了。

登城失利后的教廷军队并未放弃进攻,他们继续疯狂攻打城门和架梯登城,而拉亚守军同样没时间欢呼胜利就投入防守,双方的战斗进入了僵持阶段。

快近黄昏,那朵乌云终于开始下起暴雨,此时的拉亚城门也在坚持了数小时后被教廷军的攻城车撞开,双方开始在城门附近展开了争夺战,显然此时教廷军这方士气更盛,而且特鲁尼将军简单处理了伤势就再次上阵,决心要迅速夺下城门控制权。

中军帐里的戈塔特老将军听得城门被破后一拳捶在桌案上,他本希望能坚持到晚上,这样在巷战时自己的士兵因为对地形更熟悉而得利,而现在只有死力抢夺西门,至少也要将敌人挡在西门处直到天黑。他起身整理好装束,语气严肃地对身边的戈林道,“老兄弟,是时候该我们上阵了!”

“将军!”戈林上前拦住他,“这一阵请让给我!中军帐如果没有将军指挥,士兵们会更难坚守下去!”

“西门失守,我这中军帐也难保,何况我也想会会那些圣骑士,看看我这老骨头还能不能再战斗!”戈塔特拍拍自己佩剑爽朗一笑道。

“可是将军……!”格林还想再劝他,尤因援军已经在路上,坚持下去就能得救啊!

“不用劝我,戈林!”戈塔特说道,“这场战争我们都是要死的,今天我们两兄弟能一起死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戈林只得退到后面跟住出了门的戈塔特的脚步。

拉亚西门,看起来战局已定,教廷军队已经牢牢控制住了城门,此处残余的拉亚守军也被清理干净,特鲁尼将军已经准备率领部队趁势进攻城内,他是定要在今天完全拿下拉亚这座城市。

拉亚城内的建筑虽然是大陆常见类型却很不规则,每栋都至少有三层以上高度但不统一,面积大小又非常随意,这样在密集点区域的巷子会拐弯很大,整个地形有利于大量人员的藏匿,而主道虽然宽敞却早已被守军破坏,而且到处都是杂物堆积,可以阻挡住敌人的快速推进。

戈塔特将防守点选在进西门后的引客大道,这里是进入拉亚城内的起点,连接着大大小小上十条道路,敌人进攻难以选择路径而己方可以随时进退,而且这里房屋密集,每栋都有利于自己设下弓箭手进行攻击,这里就是第二座西门。

教廷军队这个时候才第一次遭遇了真正的刺棘之盾,当他们整队全部进入引客大道后,道路的正前方突然冒出来无数的拉亚守军。这次已经不是城墙上那种拿着长枪只顾拼命的守军,他们全身穿着碧绿厚甲,一手执钢刀一手持两米高的碧绿盾牌,盾牌上铸有无数一尺来长的尖刺,正是大陆赫赫有名的刺棘之盾的标志。

特鲁尼正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遭遇战时,背后却一声巨响,路口两边的数栋房屋被炸药炸塌后全数倒在道路上,他们的退路竟然被封死了。士兵们一阵惊慌,阵型正要开始乱起来的时候,他随即开启神光护甲,光芒护身的他大喝一声,“准备战斗!”,这一下就把士兵们的心神镇定下来。

“呵咔!呵咔!”随着戈塔特将军的令旗一挥,刺棘之盾的士兵开始喊着诺鲁特有的口号整齐划一地一步步前进,屋顶也跟着冒出来一大批埋伏好的弓箭手,这次怎么样这批教廷军队插翅也难逃了。

“进攻!”特鲁尼果断地一抽马鞭,提马就往前方刺棘之盾冲去,在现在这情况下,退和守都是死,只有不顾一切冲杀过去,让自己的人和刺棘之盾混战在一起,使楼上的弓箭手失去目标。

这一批都是特鲁尼挑选出来的最精良的士兵,跟着他冲在最前面的五十个士兵更是他亲自指定有资格晋级圣骑士的候选者,有他们做了榜样,其余的士兵也都忘了恐惧一齐朝前面奋勇冲杀上去。

距离刚够,特鲁尼就已从马背上奋力跃起,蓄满圣光之力的他举起手中大剑往刺棘之盾最中央位置全力劈了下去。这隔空一斩,地上的人瞬间感觉到空气被压缩,而刺棘之盾的士兵早已举起盾牌来挡,两者相撞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大响声,两边都被反震得全身发软。

特鲁尼一落地就直扑上前,趁着敌人前排阵型被自己刚刚临空斩乱之际迅速突入进去,他的目标是最快速度斩杀第一排的刺棘之盾,给后面自己的士兵打开空间。跟在他后面的那五十个圣骑士候选者也在已冲进阵中,旋即与刺棘之盾的士兵厮杀在一起。

刺棘之盾分十排站位,两排间隔有数个身位,当特鲁尼等突进阵中时,最前两排的士兵并不与其接战而是立即往侧翼移动,将空间让出来诱其继续往前深陷阵中,再迅速合拢将其包围起来,此时最后的三排士兵则快速移动到最前方负责接战随后冲杀过来的教廷士兵。

这刺棘之盾是每排一百名士兵,五十人持盾,另五十人持枪,持盾手负责防守,长枪兵负责攻击,相邻的组合又互相照应,后排的士兵随时准备支援,而且此时战斗又是在街道上,即使面对多于己方的教廷军队他们也完全不落下风。

面对这种以盾牌防御为主的阵型,特鲁尼已经没有了刚突入阵中的轻松,他越来越发现自己使不上全力,而自己士兵的伤亡也在逐渐增加。他稍作冷静便观察到了敌人后方挥舞令旗的戈塔特,要破这刺棘之盾的阵型,得杀了这个老东西!他心念一动,一招杀退缠住自己的敌兵,接着两个纵跃跳过刺棘之盾直奔戈塔特而去。

一旁护卫的戈林立即迎了上去,他是大刀手,直接就是一刀劈向攻过来的特鲁尼,要逼其不得不回剑格挡。然而特鲁尼随即左手捏出一个圣光之球拍在戈林的刀身上将其打偏后再又使巧劲用剑挑开戈林大刀,顺势将剑插入了戈林的胸膛。

他又杀向正在指挥刺棘之盾的戈塔特,戈塔特的那队护卫根本无法拦住他,他几步作一跃到了戈塔特面前,二话不说举剑就削其手里的令旗。

戈塔特侧身躲掉这一剑,他把右手的令旗交到左手腾出空来去劈特鲁尼握剑的右手腕,而左手迅速作出最后一个旗语——歼灭。特鲁尼同样迅速回剑再刺他胸口,左手更是一个圣光之球拍出去,力求两次攻击同时得手。

戈塔特右手劈空后已经快速拔出自己佩剑,左手则将令旗掷进身后坐骑的背囊,他一招挑开特鲁尼的剑,又往后跃开躲掉那圣光之球。即使痛心戈林的死,但他依然全神贯注盯着这个教廷的步兵头领不敢掉以轻心,而且战场优势完全在自己这边,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刺棘之盾。

特鲁尼却有点心急,他全身蓄满了能量,神光护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手里的重剑也与自己化为一体直接刺向戈塔特。戈塔特不敢拭其锋芒,自己使得又是把轻剑,只能选择侧身躲开。

然而特鲁尼速度更快,他这一剑还是刺到了戈塔特肩膀,不作任何停滞,他又将剑身打横划向戈塔特胸口。电光火石之间,戈塔特身体往后一仰,而右手则将剑递向特鲁尼左边腋下。

同一时间,特鲁尼划破戈塔特的战甲,戈塔特也刺透了他的神光护甲,两人都受了点皮外伤。这时戈塔特不再待特鲁尼先攻,先手一剑刺向他喉咙,这一剑裹挟着战士强大的杀气,速度与力量都增强数倍。

特鲁尼重剑来不及回撤格挡,他瞬间伸出左手去抓刺过来的剑尖,想要借助神光护甲的力量来将戈塔特的剑抓住。但是想不到戈塔特这只是虚招,在他伸出左手的时候戈塔特的剑随即往下一移,改刺其胸口。

无法再避的特鲁尼毫不犹豫往前顶上一步,任戈塔特的剑穿透自己胸膛,他自己的剑则也借机插入了戈塔特的腹部。这同归于尽的方法得手,他随即全力将圣光之力灌入剑身,圣光之力顺着伤口蔓延向戈塔特全身。

戈塔特还要抽剑再刺,却发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整个身体从内部开始如火一般灼热无比,他甚至听见自己身体如瓷器碎裂的声音。特鲁尼再趁机左手聚了一个圣光之球塞进他的体内,他整个身体就一块块碎裂开来,最终裂成碎片全部落到地上,接着光芒散去,碎片又化成了一滩灰烬

特鲁尼虽杀了戈塔特,自己却也身受重伤,他再看战场上,刺棘之盾虽然没有了指挥却并没有受影响,自己的士兵已经死伤过半,就连那五十个候选者也被蚕食干净,他还想再加入战斗却发现站都无法站稳。不得已,他只能掏出信号弹来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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