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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节 “心空”

“心”是躯体的灵魂,一旦落“空”躯体就成了行尸走肉。

我需要不时的填充一种来自生活的感悟和积累,慢慢的沉淀,沉淀成一颗“坚心”。

回家的路依旧漫长,只是多了一份等待、多了一份顾虑,不知道如何交代自己的经历。

一切快的像一场来不及合眼的梦就醒了。

悔恨已经无法弥补过失,只有静心思考才是我接下来的思路。

行驶的大巴,转乘火车,我依旧没有改变回家的梦想。我不知道这条熟悉的路,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有多长,有多远,只看见道路两旁的开阔地里,泛黄的庄家等待着辛勤劳作的人们给予升华价值。

我有些沮丧,沉闷在一个想要自拔却无法自拔的泥塘里。我想了百种,千种开脱的理由安抚自己那颗“不甘的心”,却始终不敢面对……

向着目的地的方向总会停留下一站,到家的心,空的所剩无几了……

村子里秋收的景象,我不敢抬头,低着头,迈着步快想要赶紧跑回家去,却又害怕被人看出我的失败。

强装笑容,注视着脚下这条刚离开不久的水泥路,我笑了,笑着告诉自己“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还有什么怕别人看到的?”。

一下释然了,却不是因为想明白哲理,而是学会了“阿Q精神”……

家门口的杏树叶子落没了,草倒是一丛一丛的健绿。走到大门口,四眼迫不及待的欢迎着一个“不孝子”,汪、汪、汪的乱叫着……

院子里黄灿灿的玉米堆,是一直以来的生活来源。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突然觉得时间原来是这样的“稍纵即逝”……

家里特别安静,想是父母下地还没回来。把行李放到屋里,在院子里洗了把脸,瞬间感觉到了家的味道,没了烦恼,没了忧伤,没了昨天……

这还是当兵以来第一次在家过秋,好多年没有帮着家人收过秋了……

家里地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两亩,因为地域不同,村子里的地特别少,形成了很分散的土地,谁家都没有成片的整地。东一块,西一块,每年收秋都要跑好几个地方。这样的季节大概需要维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结束……

天色不早了,我也找不到父母在哪块地里。就想着给他们做饭,是我现在唯一心安理得的事情。

劳作一天农务,回来最想的就是稀饭,或者家家户户都会预备的“凉粉”,解渴、解乏是关键。

熬稀饭,烩菜,馒头,简单实际,也是家常便饭。

家里的饭,都是跟随季节变换的食材,地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一年到头父母也很少割猪肉吃,日子有些清苦,但却很健康。

我回来都会去小卖部买些鸡蛋或者猪肉,父亲喜好喝点酒,给他买点花生米或者鱼罐头,家里的日子就是这样简单温和。

在家的感觉心里特别踏实,没有太多纠结的不快,也没有那么多想要如何如何的胡思乱想……

小火熬稀饭,慢炖烩菜,只等时间久练出锅……

秋天的院子里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就是蚊子多。

一边看时间等饭熟一边等着父母回来……

四眼听见动静从狗窝出来,摇着尾巴,乖的直叫,一定是父母回来了。我跑去门口接他们,哥哥拉着平车,父亲和母亲在后面推。看见他们,我赶紧上前接过平车,哥哥推着不让我拉,母亲和父亲脸上露出笑容,谁也没问我外面的事情……

他们喘了口气,我拉上平车,往院子里进。

平车上装的玉米怎么放是有技巧的,拉的累与不累和装车摆放有直接联系。父亲对这些特别擅长,所以,我拉的时候没觉得重。

进了院子,我告诉母亲做上饭了,母亲说

“闻见了”

哥哥对父亲说

“爹你回去歇歇吧,我和旋旋弄吧”

看父亲的样子,是有些累了。父亲没有进屋,拿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母亲进了厨房看饭好了没,出来的时候端了两杯水放在窗台上,让哥哥和父亲喝。

哥哥做事情比较性急,总是干完了再休息。为了让他歇一歇,我动作放快,兄弟两个几下就整完了。

我把平车放好,哥哥端了杯水喝了几口,父亲递给哥哥一支烟,他们两又说着明天要去的地方。

干农活儿的时候,时间安排都是早上和下午,日头不烈的时候出去,这样干活儿不会太累……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我感受的不是很真切。看着收获的玉米,一家人感到久违的幸福……

母亲从屋里出来说

“饭好了,洗洗吃饭吧”

父亲和哥哥在院子里洗漱,我回屋把饭菜盛出来,晾上。母亲又到院子里摘了两根黄瓜,拌了个凉菜。

晚饭不是很丰盛,但父母一进门能吃上口便饭,他们都很高兴。

哥哥洗漱完就上楼去了,说累了想歇会儿。

我不在家,家里的重活儿主要靠哥哥。

母亲见哥哥不吃,给哥哥舀出来一份,给他送到了楼上。

简单的事情,细心的母亲对哪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爱。

妹妹上了大学,也不在家,我回来他们也能轻松点……

吃饭的时候,父亲和往常一样一樽酒总是少不了的,喝点酒晚上也能睡好。家里虽然不宽裕,但父亲和哥哥都从医,家人的健康还是有份保障。我在外也可以放心些。

吃饭的时候,母亲一直夸我做的好吃。父亲也说比我妈做的好。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是吃一个人做的久了也会厌烦,换个人做味道可能不一样……

晚饭,父亲和母亲吃了很多,母亲说吃的撑了,不敢吃了。父亲喝完酒,他的饭也就饱了。

他们俩回了卧室看电视,我把桌子收拾干净,洗了碗。

我想和他们谈一谈,就进了屋。

父亲和母亲都不开口先说。我不知道怎么讲,母亲看出我的心思就说

“愁的咋呀这,你看看这一下出去啥也没闹成,啥也没了”

父亲接过话说

“回来就不要想其他了,先好好歇一歇,捋一捋你的心态,到底该干什么”

我说

“知道了爹”

父亲又问我

“军军,他们都好哇,下午还给我打电话了”

“他们都挺好的。对了,军叔还给拿了两瓶酒,还有油和他们那的特产”

我还没说完,母亲着急的说

“拿人家的东西干嘛了,咱家里什么都有,亏亏欠欠的,你去了麻烦了人家,人家还给咱东西,你说以后怎么还”

父亲说

“没事,我对他们都够意思,以后相处的日子可长了”

我对母亲说

“妈,我走的时候也给买了些东西,人就是这样就越走越亲了”

母亲很不理解的说

“你们看哇”

我掏出烟递给父亲一支,母亲看着我们抽烟厌烦的说

“你看看,父子三个没有一个,少抽上点烟哇么,浪费钱还对身体不好”

母亲一直都是为这个家着想,慢慢的大了,明白了很多,也开始理解了她的思维模式。

我对母亲说

“我不怎么抽,以后尽量少抽”

母亲看着我,再没有说话。父亲盯着电视也没再出声。

我知道他们是愁我,又不想给我压力。我起身说

“爹,妈,早点睡哇,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父亲说

“你也睡去哇,不要胡想,地里忙完了,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我说

“嗯”

回了我的房间,母亲洗了苹果给我拿进来,还给我倒了一杯水,说

“早点睡哇,走了一路”

说完母亲关了灯就回卧室去了。

躺在床上,心里特别难受。这么大了还让父母操心,真是不应该。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规划,越想越难受,浑身直出汗,睡也睡不着,心里特别烦躁。

自从有了坏习惯,每次心里憋屈都会自我发泄,发泄之后就能立刻缓解,像是毒品一样,离也离不开这种感觉……

泄欲后,平静的蛐蛐声在院子里特别干脆。心里的堵塞,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释放,编制的故事在夜晚静静的等待着天亮……

天还没亮,就听见父亲和母亲起床了。

母亲在厨房里做饭,父亲在院里磨镰刀,准备工具。

我赶紧起床,叠好被子,上了个厕所,和父亲把工具都安顿好。

母亲喊我们吃饭,我和父亲就回了家里。早饭母亲给父亲冲了碗鸡蛋泡了点饼干,我和母亲把昨天剩下的稀饭和菜吃完,母亲把碗泡到水里说回来再洗。

趁着太阳刚刚升起,我们准备下地。母亲说哥哥一会儿就来了,让他多睡会儿……

我拉着平车,让父亲和母亲坐上头,父亲说他不坐,母亲笑说

“他不坐,妈坐”

然后母亲笑着坐上了平车。

拉着母亲心里特别知足,感觉格外的幸福。就像小时候母亲拉着我们一样的开心……

秋天的早晨有些湿凉,而且地里的露水也很大。到了地里,我以为我们是最早的,却早已经有很多人家都在搬玉米了。

父亲和母亲,在路上碰到人都要打招呼,好多人我都不认识了,他们都好奇的说“你家还有个儿子”?

出去的时候小,一走就是五年,很多人都不认识我。

母亲和父亲倒是很开心别人说有两个儿子,我想大概是儿子还是顶用吧。

只是现在的这个儿子有点不成气候罢了,以后一定会让自己刮目相看的,也会让父母在人前有面儿,我心里默默的想……

到了自家地里,我们就开始干活儿。父亲和母亲分工明确,母亲掰玉米,父亲割玉米杆,这样不容易丢。

干农活儿也得有技巧,在村里长大的孩子都懂这样的道理,虽然好几年没干了,但还是记忆犹新。

种地也要最大限度的利用资源,玉米地里还能套种豆角、北瓜、还有土豆和向日葵,这样收获到的就会很丰富……

母亲手法熟练,干活利落,紧赶慢赶都赶不上母亲的速度。

经过一晚上的沉睡,农作物上也挂满了露水,钻进地里头,露在外头的皮肤会让玉米叶子划伤,这要是没干过很容易受伤。

在这里也会深刻感受到,苦和累并作的快乐。母亲说,她越是看见庄稼长的好,越有劲儿。

一年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慢慢发现,很多小事情就能反应出大的道理。比方说:庄稼也是赶年景的,有时这个长的好,有时那个长的不好。还有干农活都是根据二十四节气进行劳作,非常符合自然规律。等等等等的都值得我去思考,对照……

干开活就不会觉得时间存在,通常都是看看日头就知道什么时间……

今天的这块地只有“三分”,我和母亲很快就整完了,父亲还在用镰刀割玉米杆,我过去接替父亲手里的活,让他歇一会儿。母亲边歇息边往袋子里装玉米,哥哥不一会儿也来了,母亲装好袋,哥哥开始往路上扛。我加快速度割完玉米杆,没敢歇息便和哥哥一起扛,哥哥让我歇一歇再扛,我怕他比我扛的多,会累,就没听他的,继续扛……

一家人没有人指挥,干活分工总是很默契。没有一个人会偷懒自私,协同工作效率特别的高……

玉米扛完了,父亲和哥哥开始装车。我和母亲把地里的北瓜、向日葵还有豆角排查了一遍。

豆角在这个季节天天都要吃,离不了的,北瓜和向日葵都是冬天的储备,熬稀饭特别好……

一上午的劳动,结束在日头三竿。

又完成了一块玉米地的收获,哥哥抢着拉上满满的一平车玉米,我在后面推着,父亲和母亲相跟着走在一侧。我在想如果生活简单点,这样的生活该有多么幸福……

我们一家人在马路上走着,路上的轿车一辆接一辆的从我们身边走过,哥哥说

“咱们啥时候也买辆车”

一句话又打破了短暂的安宁,我又回到了遐想的梦幻中……

现实如此的残酷无情,我们总是被一些所谓的仰望迷失了自己的本性。看着父母半辈子的身影,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其实比谁都盼着我们兄妹生活越来越好……

我的心里装下了太多太多的责任,空荡荡的填充了很多很多自己服务的人生价值。

我要好起来,一家人就都好了,父母也可以安详晚年,过上我给他们带来的幸福生活……

我知道眼下,我得沉住气,度过难关,重新振作起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成事……!

一平车的玉米产量并不高,一年下来除了种子钱、肥料钱、浇地钱、还有地膜和犁地钱,下来也没有多少钱的收入。

母亲常说

“转下个人就得好好活,不能堕落,不能眼高手低,该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倒是自己的心还不够沉稳,需要点时间去验证自己的能力和价值。

而母亲的话,虽然简单朴实,却是她对生活的理解……

收获后的幸福满载而归,回到家中还是老样子,我和哥哥卸车,父亲收拾工具。

母亲一刻也没有停留,洗漱了一下就准备饭菜去了。

嫂子因为带孩子,家里开诊所又离不了人,母亲也不想麻烦这个儿媳妇儿,所以就叫嫂子没有帮忙……

整理完后,哥哥还有病人又去忙工作了。

母亲还没有做好饭,父亲累了躺炕上歇息去了。我帮着母亲一起做饭,母亲不让,说

“马上就好,咱们吃焖面,你去躺会儿,饭好了叫你们”

母亲总是这样无私,从来不叫苦喊累。

其实她最辛苦了,我心里都很清楚……

生在尘世中,很多不完美的事在简单的生活中,慢慢的都会找到答案……

我熟悉着这样的自我反思,内心的灵魂在远处慢慢的回归,空荡荡的心感悟着人生的意义和使命。

我知道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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