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泠醒来时,两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冲破营帐,吓得她鞋都没踩就跑了出去。
结果一看眼前之景,直接目瞪口呆三秒钟。
喂喂谁来告诉她这两个为了一盘飞行棋拳脚相向的小学生,绝对不是她的男主男二啊!
“刚才那次不算!重来一次。”百里云深手握骰子不肯松手。
两人身边除了护卫,已经围了一小圈看热闹的士兵,顾泠都有点替他们脸红。
只见君暮眼疾手快点了对方的一处穴位,抢过骰子,嘴角勾起一抹自足的笑。
但对方不怒反笑,脸上的笑意渐浓,只是有些不自然。
待百里云深捧腹大笑起来,顾泠就发现了不对劲,看向一边泰然自若的男人,嫌弃地撇嘴。
这堂堂将军,怎么玩个游戏还耍这种阴招...居然点人家笑穴。
顾泠走近,替百里云深解穴,他借势将身子微微侧附到她身上。
顾泠当即就感受到对面一道耸人的目光...都感觉后背浮动起一阵波浪纹的战栗。
一对碧眸映射着朝阳,似乎在说:“你干嘛替他解穴?你爱我还是他?”
这男主真的是,突然幼稚。
顾泠懒得睬他,伸手弯过护卫的脖子:“来来我们俩一组,加入战争!”
两道目光几乎同时射向无辜的护卫,他只能压下跃跃欲试的心情,无奈拿下叶梵的手,退至一边:
“叶公子,你们玩儿吧,我不善棋,不打扰你们雅兴了。”
就这两人幼稚的玩法还雅兴啊?
顾泠随意地坐到他俩中间:“你们玩到哪儿了?”
“你要玩的话,我们可以重来。”君暮前半句话似乎还在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后半句却话锋一转,睨了对面的人一眼,
“反正之前,他也耍赖多走了好几步。”
你要记住你是个将军啊喂!
“哼,也不知道是谁从小到大玩游戏都爱耍赖皮,不服输。”百里云深也不服输,字字意有所指,眼底都是轻蔑。
...好吧,你们尽管玩,什么时候分出胜负,算我输。
原来君暮和百里云深也算是小时候的玩伴。
两人五岁那年,百里云深生了一种怪病,来到那庙中修养。寺庙中整日诵佛念经,习武吃斋,好不无聊。
君暮和百里云深同龄,两人便玩到了一处...
只是几年后君暮和百里云深都分别知道了当年兵变的真相,两人都选择性地将珍贵的童年玩伴遗忘,即使相遇也只当单纯的君臣关系。
这局“难分伯仲”的棋局,倒是勾起了儿时封存已久的回忆,也像两人的人生:同为皇室之子,同背一个秘密,同时,谁也不让谁。
百里云深说完那句话后,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爽朗的阵阵笑声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漠,缠绕着滚滚黄尘吹进游人的耳朵。
顾泠不知道针锋相对的两人为何忽然其乐融融,想,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友谊吧。
“来来来,重新开始。”
她使坏欲把两人的棋子推到一边,才发现这“棋子”也是可怜又可怕。
因为在当时还没有飞行棋这个概念,自然也不会有正经的飞行棋子,两人只好用其他的东西代替。
君暮的棋子是他的一枚苦无,而百里云深的是一块太子御佩。
一个是名门暗器,一个是皇室象征。这或许是古往今来最奢侈的飞行棋子了。
没有棋子——顾泠挠挠头,随手拔下了头顶的簪子,青丝散落,拂来阵阵芳香。
“嘿嘿,我没有别的东西了。”她憨笑着将骨簪放在了羊皮卷上。
那张被衬托得愈发女子气的小脸,看得众人心旌摇曳。人群中还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掠过,君暮警觉地抬眸,但并未发现什么。
...
“嘿呀!又输,不玩了!”不多时,顾泠将棋谱一翻,拣起骨簪起身。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