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笑笑出来。”
“老大……我不敢……”韩淮老老实实可怜巴巴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这个小眼神真是……让人想要欺负欺负她。余仁杰心里的邪恶小人叉腰大笑。
“老大……你起开……这样聊天有点尴尬……”
“怕什么,我反正是猥琐老男人,在这里做出什么也不奇怪。”余仁杰想到她的形容就有点咬牙切齿,真是想咬她两口。咬他两口?对的,咬得她投降,不能呼吸,最好再留下点什么痕迹。
“咳咳……”余仁杰突然就退开了,坐正身子用拳头掩住嘴唇。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是有点猥琐了,难道是单身太久憋出病了?可不能啊,改天约个医生看看吧还是,别憋成什么猥琐下属的男上司。
一直到电影看完,余仁杰都没有再和韩淮说一句话,也没看她一眼,她就纳了闷了,老男人都这样不可捉摸想一出是一出?难道自己的哪句话表达得不对?没有呀,前后仔细想了几遍也没有的呀。
余仁杰把他们俩送回去,小金和她不在一个方向,就先送了小金回家。剩下只有他们俩在车上时候,韩淮老是忍不住偷偷从后视镜看他。他看到了,那个咬她的念头又冒了出来。不能这么激进,这才认识多少天……他不是这种人,肯定是什么上脑了,这不是他本意,他不会这样猥琐的。嗯,对的不会。
“老大老大我到了,到了……”韩淮看他还往前开一着急从后座往前倾抱着驾驶座的座椅给他指外面的小区。他靠路边停下,习惯性回头,韩淮的脸就猛的在眼前放大。韩淮也懵了一瞬间。
他们之间不过隔了四五指的距离,呼出的热气爬在对方人中位置,谁也没有先离开。韩淮被吓蒙了,他倒是很快回过神来了,看着她这样子好笑得很。
“你等我亲你么?”他的声音略微暗哑,还带了些许笑意。
韩淮使劲咽了一下口水:“老大再见!”就一溜烟跑下车,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不对呀,她咽口水做什么啊刚才……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一样。余仁杰也想到了这个,哈哈哈,难道她被自己英俊的外貌所迷惑?调整后视镜左右上下看了几遍,果然帅气啊,便宜那个小女人了。帅气多金,又高大威猛,他要是女人都要被自己迷死好么?
越看越觉得真是帅啊,赶紧调正后视镜,嘴里念念有词:“可不能再看了,太帅了,再看就要爱上自己了,不行不行,不能内部消化,韩淮还等着我去拯救,不是我她可找不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了……”
所以说,男人不能单身太久,会发疯的。这好好的一个老男人,说疯就疯,韩淮就看了他一眼,他怕是以后两个人死了埋哪里都想好了。
一夜好梦到天明,韩淮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暖融融照在地板上,纱窗被微风撩得起起落落。
真是好啊,一觉睡到自然醒,一个人一张床。不用和周严鸡飞狗跳的周旋,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多好啊。她可以努力工作,努力把自己变好,然后遇到想要的人。他们会浪漫会吵架会一起计划有彼此的未来,他们也会水到渠成的结婚生子。最好一子一女,孩子不孤独。大的最好比小的大个七八岁,就可以看着小的,他们就还可以两个人腻歪。
想着想着,不争气的红了眼圈。哪里有什么如果啊,她的一辈子都毁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或者超过一千。她再也没有什么四口之家的可能了,也不会和谁腻歪了。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离婚,然后努力在某个城市扎根生存,然后慢慢老去。孤独的,难熬的老去。
或许将来她的儿子愿意理解她的四面楚歌,依旧感恩她拼命生下自己,然后能够偶尔带着老婆孩子去看看她。
又或许她儿子恨透了她抛下自己,每每遇见都恶语相向。巴不得她老无所养。
可是不管哪一个,看起来她都还是孤独。
透过眼泪覆盖住的朦胧的阳光,她仿佛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尽头。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病,一个人孤独的死在房间里。没有人记得她,也没有人来她的葬礼。人们只说她是个奇怪的老太太,不好相与。
越想越难过,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团团棉絮。她抓紧胸前的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可是还是不行,堵得生疼,疼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想这样啊,凭什么兜兜转转一大圈她还是要一个人在泥泞里呢,不公平,周严才该过这样的生活。对的!周严才该,他该不得好死呢。
“对……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韩淮声音颤抖,整个人有些魔怔,眼神像是看着窗外,又像是透过窗外看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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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作响的电话声终是把韩淮神游天外的意识拉了回来,她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周严,大概是谈离婚的事吧。
“有屁放。”收拾起各种不甘和脆弱,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和厌烦。
“你这张狗嘴不能好好说话?你看看我表哥的老婆,温柔能干又八面玲珑。”
周严觉得自己有病,当年怎么找了这么个泼妇,家底不好,教养也不好,他妈也不满意。哦也有满意的地方,就是娶韩淮花钱少,而且她还生了个儿子,是他们家三代单传的一大功臣。可惜,恃宠而骄,不知好歹。
韩淮要是知道他的这番想法,大概会想把他宰了。
“哪个女人不能干?哈哈哈。”韩淮觉得搞笑。
“你就不……”周严突然反应过来韩淮说的不是字面意思:“呸!山野刁民,你能要点脸么?你是个女人!”周严气得在电话里吭哧吭哧。
“哈……周严,你说到你表嫂,那咱们就有得唠了。你表哥娶老婆花了二十万呢,虽然你表嫂婚后带回来了,但是也是给了呀。你花的多少钱呀?嗯?”韩淮略微停顿下,拿过床头的水杯喝了点水。
继续道:“周严,你家祖上是癞蛤蟆修炼成精的么?怎么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儿啊。你花六千块想娶个金凤凰回家?你回家把枕头垫高点再梦梦得了。”
“韩淮!你!……”周严气得更厉害想打断。
韩淮又抢了话,:“你倒是盼着娶个白富美回家帮衬着你,最好白富美人傻钱多,一门心思想给你钱还要给你家做丫鬟。周严,你都不照镜子的么?你这样子配?”
韩淮越说越乐,电话那头不断有东西砸地上的声音传来。砸,最好砸干净,再不解气干脆去自我了断算了。
“哎周严,你砸完没?你要没事我挂了不然你一只手不好操作,大件砸不动啊。”
“韩淮,亏我妈还叫我让着你一点,说你还小不懂事,过几年就好了。呸!我特么看你事狗改不了吃屎!我有病才会想着原谅你!”
周严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就在韩淮耳朵边炸开来,当真是聒噪得很。
“哎哟喂,那我还得谢谢你妈?你家这空口白牙胡编乱造的本事也是厉害。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这么久不原谅我?”
韩淮脾气本就不好,越说越气,真是晦气到极点,赶紧离婚吧,离了拉黑这个狗男人!
“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给我妈打电话了,也多久没有回去看儿子了。”周严听到她声音里的气急败坏,所以反而不急了。
他们的交流永远像在打仗,此盈彼亏。从来没有心平气和,永远都是往死里去激发对方的怒气。
“我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报警抓我?周严,是你出手先打我的呀,我手上还有监控视频呢。你想不想去吃牢饭呀?”韩淮这一出手,算是胜了。
不够呀可是,妈宝男最在乎什么呢,自己的妈呀。
“哦,还有,你妈多大的脸啊要我打电话给她。一个教子无方纵容儿子施暴事后还骂我有病不记得你的好的老家伙配接我的电话?哈哈哈哈!”
最后电话里传来的是更大的砸东西的砰砰声,果然,妈宝男的妈才是他的真底线。
韩淮打了胜仗,她开心得很。可是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想想哭也不对,这不值得。
大概哭的点是,她多久没回去看孩子了。
她走的时候的孩子还一岁不到,她走的前一晚,孩子翻来覆去不肯睡就钻她怀里妈妈妈妈。他们曾生死相依从鬼门关回来,大概孩子也感觉到了,第二天妈妈就要走了,而且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小小的他,除了一声声妈妈,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表达呀。
走掉之后,她告诉过周严,只求离婚和孩子,别的什么都不要。她从不求周严,当时在医院那么害怕自己死去也没求。
可是,她求过他放了她和孩子。周严说死都不可能放她走,后来气的次数多了,变成她可以走,孩子必须留下。
这个世界上,最卑劣的威胁就是拿孩子去威胁他的母亲。那些日夜,她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每次和周严交流都差一点,又差一点就妥协了留下来。
是求新生的欲望,使她狠下心来。她不能回去。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从来都要强,受不了那份委屈。索性就放弃吧,反正周家不会亏待他儿子。若是跟了他,日子就颠沛流离了,她没什么本事,每个月那点点钱怎么撑起两个人的以后。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好的都是去母留子,大概这也合周严母亲的心意。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古时候不被待见的外室,孩子生下来你就自己滚蛋吧。孩子和爱情,一样都不是你的,你就只是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