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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五话 访客

医馆内堂,老布口沫横飞地对老乔和老陈说出了他的新发现。

听得老乔和老陈像个“点头虾”似的,不住地点头称是。

末了,老乔回头对正在吐烟圈的东城叫道:「东城大哥!真有你的!」

老陈也回头比出大拇指,并说道:「老东西,你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哼!亏你们三个还研究了大半辈子呢!还不如老夫这一句话!」东城此刻的鼻子,都快要上天了。

老布很满足地站了起来,对同样满足的老乔和老陈说道:「好了,我们还是让小孩好好休息吧!到外头说去,这里的烟味够呛的!」

于是,三人一起走出了医馆内堂。东城则找来两个学徒,让他们专门负责照顾拾仔,这才吐着烟圈,走到了内院。

出到医馆内院的凉亭,珍妮花正在凉亭中喝着茶,身后一个医馆学徒正在为她按摩;老易则独自在凉亭外,摆弄着附近种植的药草;而老布、老乔和老陈,则坐在凉亭边上,继续他们的话题。

「哟!你们真把我的医馆当作自己家了?」东城抽着烟,步入了凉亭,笑道。

「禁止吸烟!抽完了才进来!」珍妮花喝道。

「喂…老乔!管好你媳妇!」

「呃…」老乔犹豫了一下,但老陈正说到精彩的内容,于是他选择“继续听老陈的分享”。

「……」东城被无视了,哭笑不得地退出了凉亭,坐在远处鱼池边的大石上,孤独地抽着烟。

凉亭内,珍妮花忽然问了一句:「你们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了没?」

然后,边上三位,马上争先恐后地“汇报”起“研究成果”。结果,老易也颇感兴趣地,走进了凉亭,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并听了起来。

首先是老乔,然后到老陈,都说完了之后,终于轮到老布。

老布迫不及待地张口说道:「不得不承认,发现“这个”真要归功“老东西”。咳咳…我们……」

正当老布客套了两句,干咳一声,刚进入正题,才说了两个字,就被一把带着酒意,且声线异常尖锐的男声,给硬生生打断了:「叽!老东西!呃呃…呃!老东西!快出来!和老夫喝个痛快!叽叽!」

一听见这把声音,在场有三个人马上就有不同的反应。第一个,自然就是东城了,毕竟人家是指名道姓要找他的嘛!只见他自从听见这把声音之后,就一副乐呵呵的模样;第二个,是老乔,他马上盯着自己妻子,一副甚是担忧的模样;第三个,就是珍妮花了,只见她听见这把声音之后,立刻睁开双眼,并示意为她按摩的医馆学徒停手,而且藏于那个学徒身后。

余下的老布、老易和老陈,对于这把陌生的、尖锐的男声,只是感觉到刺耳。纷纷朝发声处望去。

那把声线异常尖锐的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在凉亭这边了:「叽叽!老东西!怎么像个孤寡老人似的,坐在这里抽烟啊?叽!…噢?来客人了?正好!呃呃…我…我也带了几个朋友来…介绍你…叽…认识,认识!叽叽…」

东城一看,除了这个老熟人之外,他身后还有四个他不认识的人。于是,身为主人的他,马上放下旱烟袋,迎了上去。

「几位远道而来,恕老夫有失远迎了,来。请到这边坐。」东城连忙招呼道。随后,他示意凉亭中的那名学徒去叫人来迎宾。可惜那名学徒表示,他身后的珍妮花不让他动…无奈之下,东城只好把客人先带到凉亭。幸好,他医馆的凉亭平日都有用来教导学徒的,因此特别大,最多可以容纳二十多人。

「叽叽!你…呃…不引见一下?叽…」

「嗯!很好!老夫正有此意!首先,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七十来岁,尖嘴猴腮,猴声猴气的,便是大陆之上,赫赫有名的“外道医神”田中真!」东城特意挡在老乔的面前,为老布他们介绍道。

「叽…叽叽…各位…好!」田中真脚步虚浮地走上两步,拱手道。

「哗!」老布、老易和老陈马上站起来,纷纷上前拱手道:「「「久仰,久仰!」」」

「叽…不敢当,不敢当!三位老哥,好!叽叽…」田中真上前客套起来。忽然,他发现还有两个人都被挡着,也不起来打招呼,于是他打着酒嗝,打趣道:「噢?怎么?…原来这里还藏着两位?…呃…叽叽…不会是想玩躲猫猫吧?」

老乔忍不住了,从东城身后,站了起来,边说道:「哎呀!东城大哥啊!你挡着我干嘛呢?不就是…」

老乔话还没说完,珍妮花的声音便在学徒身后响起:「田中真!你看看我是谁?」

田中真本来略带酒意的,听见老乔的声音那刻起,已经褪去了一半酒意,此时此刻听见珍妮花的声音,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酒意全消了!而且,目测还被吓得不轻,还哆嗦起来。

田中真带来的朋友里头,有一个身材魁梧,赤发赤瞳,年龄大概六十来岁左右的老者。虽说他是老者,但是他的年龄,跟在座一班老医者以及他们这边五个人,相比之下,再加上那个医馆学徒,他也只算得上是个倒数第三…

魁梧的红发老者,看见田中真被吓得哆嗦的样子,便知道这个“老大姐”的身份“不简单”!不然就凭田中真“外道医神”的称号,没点身份或地位,当今世上还有几个人能够把他吓成这样子呢?至少,身份不低于田中真,地位碾压田中真的自己,也没有此等能耐!但毕竟田中真也是自己这边的人,脾气一向火爆、性格一向冲动的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上前一步,拱手问道:「不知这位“老大姐”是?」

珍妮花还没开口,看似被吓傻了的田中真,此时忽然转身,因为有着悬殊的身高差,田中真只能踮着脚,伸手阻止着,并轻声说道:「南宫!南宫!嘘…嘘…」

「南宫?这发色,这瞳色,还跟这猴儿有交情的…你是在奥的“太师”南宫泰吧?」珍妮花反问道。

「严格来说是“前太师”!」红发老者,南宫泰回答道。

这个回答一出,东城这边的老人家,无不动容: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来这的都不是“普通人”啊!

「嗯!很好!你以后叫我珍妮花就好了!」

「珍妮花?」南宫泰觉得自己似乎曾经经常听到这一个名字,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叽叽…叽叽叽叽…姐夫好!…叽…姐~这人多…商量个事呗…能不叫小名吗?」田中真一路走向珍妮花,途中先向老乔行了个礼,然后恶狠狠地盯了东城老医者一眼,这才毕恭毕敬地来到珍妮花面前,哭丧着脸,装可怜道。

「叫小名不好吗?珍妮花就是我的小名。」

这番对话一出,这次轮到田中真这边的人,无不动容:难怪如此霸气,原来是他亲姐!

「还不快去为大家泡茶?傻愣着干什么?」珍妮花发话了。

「是!」珍妮花身旁的那个医馆学徒连忙回答。而几乎同时,「叽…是!」应话的是田中真。

这下子尴尬了,一个是医馆学徒,一个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医神”…

东城毕竟是在场最年长的一位,医馆的主人,而且还是那名学徒的师父,他这时说话,是最合适的。于是他给了徒弟一个眼色,才道:「小恒,还不快去!」

「是!」叫小恒的学徒,心领神会地回答完,可刚转身,小恒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珍妮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小恒留下来继续帮我按摩,猴儿你去。」珍妮花直接把小恒的手按在自己肩膀,平淡地说道。

「…叽…姐…说好不叫小名的…」田中真泪流满面啊…但也不敢多说,他知道姐姐脾气,连忙答应道:「是!」

「呃…珍妮花,这样好吗?再怎么说他也是老夫的客人,再说,他不熟悉我这,恐怕连茶水房也找不着。」东城再次亮出主人的身份。

田中真这时偷偷伸出大拇指,给了“老东西”一个赞!

「你带他去。」珍妮花命令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时正值下午,到医馆求诊的病人络绎不绝,外面忙得不可开交。本来医馆人手刚好解决这个问题的,但是有两人调到内堂照顾拾仔去了,再加上小恒被拉到内院服侍珍妮花。之前田中真他们到访的时候,没有引路人,就是这个原因了。所以此时此刻,带路这事,还真要东城这个主人亲自出马。没办法,都是客人…

东城和田中真一前一后走出了凉亭,往茶水房方向去了。

「既然他们两个都不在,那我们就自己相互介绍,认识一下吧!」说话的依然是珍妮花。

于是,众人轮流报了一次自家名号。

原来,田中真带来的另外四人,除了南宫泰,余下三人分别是:他们五人中最年轻的那个,四十多岁棕发棕瞳的中年人是,在奥“前玄武门门主”北堂扶煊;五人中最年长的,是七十多岁的,古铜色皮肤,一头花白且短的卷发,黑瞳,有“世界第一神匠”之称的罗伯特巴奥;最后一个是六十九岁,一身仆人打扮的,名字叫“阿宗”的老者,据说其实是罗伯特的徒弟。

轮到珍妮花介绍他们五人,介绍完毕之后,罗伯特发现自己这边的三人明显没有听说过对面几位老人家的名号,于是他便开口道:「久仰五位大名!简直如雷贯耳啊!田中花、珍妮花,在七十年前,要不是因为出嫁到邻国,放弃了“外道医神”的称号,否则这个称号怎么也落不到田中这家伙的头上;乔老,“前大陆第一医助”,是“现大陆第一医助”的师公;这两位,易老和陈老,我没有猜错的话,易老的孙子是当今巴布鲁的“御医长”,陈老的徒弟则是如今“世界政府,巴布鲁的议员”;至于这位布老…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在场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老人精”,相互得知对方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多惊讶。可是在场还有唯一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就是小恒这个学徒。每当珍妮花或罗伯特报出一个人的名号之后,他的嘴巴就会张大一点,此刻他的嘴巴似乎已经合不拢了。心道:今天有幸见识了这么多“伟人”,还好我还年轻,心脏是健康的,不然肯定要偷师父的“救心丸”吃了。

「哦?老布!你不够朋友啊!都认识二十多年了,你竟然还有隐藏身份?」其实老易听完各人的介绍之后,除了那个“神匠的仆人徒弟”和老布以外,就数他孙子的身份最低了…“御医长”…唉…他自己何尝不是,同样就是个“前御医长”而已…现在听闻老布竟然还有隐藏身份,当然想“比一比”了。

「哦?你竟然还有隐藏身份?你不是自称是半坡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吗?」连珍妮花也对老布的隐藏身份感兴趣了。

「哦,哦?你们在聊什么?」这时,东城捧着一个放满茶杯的托盘,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凉亭。

老布正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泡茶回来的两人,他就取消了一个念头,沉默起来了。

此时,田中真也是捧着一托盘的茶杯,走进了凉亭。径直走到珍妮花面前:「叽叽…姐~喝茶!」

「嗯!」珍妮花回答着,拿起了一杯茶,田中真转身便想要放下托盘。谁知道,珍妮花却喊了一声:「慢!」

田中真只好乖乖把身子转回去,却听见珍妮花道:「来!小恒。辛苦了,坐下来喝杯茶。这可是用我们田中家上好的茶叶,配上特殊的冲泡方法,外面是不会尝得到的。再加上,这可是“外道医神”亲手泡的茶,你不会选择错过吧?」

小恒一听,而且茶杯已经递到自己面前了,看了师父一眼,师父点了点头。于是他这才敢接过茶杯。正要喝,却听见田中真那尖锐的声音响起。

「叽…各位,喝这茶,要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品尝,才能试出我的手艺!可千万别糟蹋了我的心意啊…叽叽!」田中真在珍妮花拿了第二杯茶之后,才把托盘上剩下的几杯茶,一一递给了其他人。夹着空托盘,说道。

「切…你以为老夫没有喝过吗?珍妮花也没少泡给我们喝!哎,对了!怎么少了一杯?」东城老医者上完茶,托着茶杯,一脸坏笑道。

田中真一脸黑线,心中骂道:叽!该死的老东西,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那杯在你徒弟手上!

这时,南宫泰把自己那杯茶递给了田中真,然后站到了一旁,道:「这茶忒苦,又浓,你泡得这么辛苦,还是你自己喝吧,我不懂欣赏。」

于是乎,众人开始品茗。田中真泡的茶并没有让众人失望,真的能够佩得上用“极品”二字来形容。

就在众人专心品茗,还没来得及询问田中真的真正来意之前,医馆外面忽然吵吵闹闹的,像是非常热闹。

「老东西,你这地儿,今天是怎么了?」老易问道。

「嘻…是啊!嘻嘻…方才老夫进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热闹啊!」田中真也问道。

「唉…听这声音,我也懒得出去迎客了…小恒,把茶喝完,就去冲几壶茶过来吧!呃…顺便先把客人领过来吧!」

「是的,师父。」小恒应道。

东城吩咐过小恒之后,已经瘫坐在凉亭中,根本就不想再动了。确实,他都八十多岁了,从早上开始,先是被拾仔的伤吓得差点心脏病发;然后找来一班好友商量治疗方案,并参与了治疗过程;没休息一会,又迎来了田中真一行人,还亲自带着田中真去泡茶。这些事,能有几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能够做到?

很快,小恒喝完茶之后,便到外面把客人带回来了。

来人是一男两女,都是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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