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王沂河的确是希望局面可以变得混乱一些，但这并不代表第一纪末这般发展是出自王沂河之手。
彼时祂因贝特拉尼娜的自爆几乎未做任何安排便陷入沉睡，由于处境特殊，祂可以说是受影响最大的，祂也没有机会指导苏王瑧要如何行事。
大概也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或者说真不愧是王沂河选中的，竟这般符合祂的心意。
“第七步存在的手段还好说，但第八步的动手每一次都是在扭曲赤县整个世界的合理性，亦是在加重灵轨的负担，更何况祂们几乎不间断地打了数千年。”秋月叹了一口气，唏嘘道，至今祂都感觉不可思议，这些人实在太会玩了，连祂都感到难以掩饰的惊讶，“贝特拉尼娜自爆后至多不过五千年的时间，第一纪直接走向了终结，”
灵机向灵轨聚拢，不再补益大地，新的灵轨在旧灵轨的辐射之下开始缓缓孕育，但隐藏得极好，在彻底与赤县融合之前，它是能被掠夺的至宝。
旧的世界开始崩碎，直至在废墟中糅合出新的世界。
而超脱者，则早已离开了自己的祖地，等待着归来的最好时机。
“恐怕你心里也清楚，我既然开始布局，便不可能只在一个升格世界有动作，故此我也了解苏王瑧在升格仪式所处这个节点附近几个世界的动作。”秋月得意道。
的确，既然秋月有所动作，这种级别的算计，区区一个升格世界的确不够看。
等一下，秋月这句话让王沂河意识到一件事。
祂们与苏王瑧这样的升格世界土著不同，祂们参与升格，只能在所选升格仪式的这个世界及其附近虚空进行活动，也就是说秋月了解到苏王瑧在其他升格世界的动作，说明其在其他升格世界也投放了化身。
而能让秋月亲自下场的升格世界，少说也是牵扯到大帝级数的升格。
纵使王沂河平日里将升格仪式这一处的事务都推给了小伙伴们，祂也清楚，同一时间出现复数的大帝级数以上的升格仪式，绝对不正常。
正常来讲，数亿年甚至数十亿年才有一次大帝级数的升格才是正常的，甚至于数百亿年没有此级数的升格也是常有的事。
能让秋月清楚了解苏王瑧的动作，显然可不仅仅是一到两个大帝级数的升格世界这么简单了。
怎么算恐怕也超过了自时间诞生以来的峰值。
这绝对不正常。
“你不觉得你这次参与的升格仪式太多了吗？”王沂河隐晦地提醒道。
“的确有点多……”秋月听祂这么一说，乍地一愣，“认知障碍？”
“聪明。”王沂河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认知障碍，所以秋月明明参与了这么多大帝级数的升格仪式，却依旧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恐怕郑西顾祂们也是这个原因才没有汇报给王沂河，“能给你们设置认知障碍的，基本上只有那个老头了，祂究竟想干什么。”
以前可没见这老头这么活泼，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那老头身上简直可以用活蹦乱跳来形容了。
当初还是少年模样的老头都没有这么活泼。
“算了，先别管祂想做什么，你到时候把这些升格世界的异常，共同之处什么的整理一下，写一篇100T的论文给我，要求格式正确，写字清晰……”王沂河很自然地要求道，在祂眼中祂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对于那老头想做什么，只能通过分析其行为去了解，反正秋月不会拒绝，“继续说苏王瑧的事情。”
“好。”秋月果真没有拒绝王沂河的要求，只是，“100T是不是太多了。”
秋月紧皱眉头，写这么多祂得编多少废话，灌多少水进去啊？
“开玩笑的，我吹个牛逼呢。”王沂河讪笑道，“尽量简洁一些，又不是给博物院的老学究们看。”
若是要给博物院那几位大学士们过目，恐怕各种结构，前因后果之类的加上，还真得100T了。
“苏王瑧打的名号是赤县十教，顾名思义，昔年活下来的存在组建了十个宗门，不对应该是九个，因为冥土的十道阴司也被他排了进去，且仅在苏王瑧的上道庭之下。”秋月道，“只是阿茶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此事，我也没说，所以他们还在担忧苏王瑧此来会因为冥土瓜分其原本的权柄而与他们清算。”
“冥土的诞生无论在哪一种可能中都是必然，没有人比苏王瑧更清楚这一点，更何况冥土的主人按照他的理解，可是他的亲姐苏玥。”王沂河道，“他们何必这般杞人忧天，要我说，该担心的是你吧，平白树了大敌。”
秋月白了祂一眼。
“不过就拥有与我等平起平坐的那么一个可能罢了，陈终南也有，靑晢也有，就看祂能不能把住机会了，我为何要怕。”秋月嗤笑一声，“更何况，我可碰都没碰过苏玥的身体，从最初都是那条蛇在操作，要找麻烦，那条蛇就够他玩的了。”
王沂河沉默半晌，挤出来四个字：“还是你狠。”
秋月听到王沂河这么说，捋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得意地笑道：“那是！”
王沂河陷入了沉默，祂开始怀疑自己方才那句话是不是真的在夸秋月。
“不知苏王瑧是怎么想的，祂那上道庭除了以自己化身作三庭天尊正位之外，还有三法司威名在外，更奇怪的是，这三法司的司首，皆是昔年不周山风氏之人。”秋月道，“且是其中皇族，拥有人首蛇身的先天神相。”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周山风氏与青丘一战战败之后，其皇族皆成了青丘的俘虏，不过青丘当时毕竟乃是共主，要彰显仁德之名，故而这些遗孤多被收入十二正廷之中，只可惜活下来的屈指可数。”
“剩下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其中不仅有净土佛宗，还有圣境魔门，天妖鬼脉，甚至还有白玉京余孽与杀手大教，我们这位守尊简直就是来者不拒，凡赤县传承无论好坏都是自己人。”秋月道，“唯独有一点很是诡异，你最好稍微注意一二，在第二纪被那条蛇诅咒崩裂之后，虚空中似乎又出现了一股势力，自称九州十门，专门与赤县十教作对，这两方不仅教派数量一般无二，其中数教所用法门在赤县这边皆可找到相似者，甚至一般无二的存在，就好像镜子的一体两面，这实在有些诡异了，若是在梦世界还好解释，但是现实，恕我直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就好像有强迫症，虚空中既然出现了一股势力，就得有另一股相当的与其对称？”王沂河表情奇怪地道。
“对，正是这个理。”
“哎？”这不就是那个老头吗？
自家有个强迫症的造物主，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事情，这件事在时间诞生之前王沂河就发现了。
这一面另一面不说，眼下虽表面上另一面的大帝人数看起来比之堺核要多，但事实上这是没有算上第三方与守望者这两个神出鬼没的群体。
真要算起来，双方的高端战力是完全等同的，而且另一面也有昔日廷一般的存在，可能也有这类似永恒背对世间的存在。
而且梦世界中，曾有大佬统计过各层次在两面之间的分布，无论是深层次还是浅层次，都是等同的。
“也是没谁了。”王沂河一脸纠结，虽然这件事在祂们之间并非什么秘密，甚至于在昔者三廷的典藏之中，还专门有一部大部头来描述昔日廷有关的各种特点，名字还特别直白，是【昔日廷详解】。
但是每次直面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掩盖的违和感。
“不过奇怪的是，似乎九州方面在有意识地在避免与苏王瑧直接接触，所以苏王瑧虽察觉到虚空之中有一股堪与其媲美的势力，却对其的了解接近于零。”秋月道，“目前不知道这个九州十门的真正来历，其目的为何也不清楚，梦世界是存在这种掌握了类似于镜像的权柄的领主的，但那都是一些自闭症患者，目前不确定……”
“那就当做祂们参与了，或者是意图参与此次升格，目的先不去管他。”对于秋月废话这么多王沂河有点不耐烦，直接打断了祂的废话，“你们梦世界这次很骚啊，怎么着准备在我这开全体会议？”
“你这挤的过？”秋月鄙视地看了祂一眼，当然祂指的是升格世界，堺核肯定是挤的过的，但可以肯定，让梦世界这些怪物开过会之后，堺核肯定就废了。
而且梦世界又不是铁板一块，真要算起来所有领主之间都能称得上是深仇大恨，但是祂们就是能偶尔合作，完全不影响。
王沂河翻了个白眼，从秋月这里眼看着是搞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祂也不打算在这与秋月飙演技，他准备去看一眼自己的养成对象究竟有什么长进。
王沂河的突然消失一点都没有让秋月惊讶。
祂已经习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