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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儒家

守尊此前所布下的局名为【九重天阙珍珑局】,是诸天十法的第九法,亦是阵道第一法。

此法的重点不是那九重天阙,而是“珍珑”二字。

作为诸天十法之一,它首先是一个法,而后才是一个局。

这就说明此法的施展者是一个人,这【九重天阙珍珑局】的施展者,其本身便是一个局,而后会在波及范围内呈现九重天阙,或困,或杀,或迷,有诸般可能,不一而足。

也就是说,此法一直以来展现的都是它波及开来影响的这个范围而呈现,一直以来都是其“副作用”。

即便如此,这也足以列位诸天十法。

而且【九天阙】便是得名于此法,可见其威势。

可见作为其本身的珍珑局,该有多恐怖。

然而布置这个法的最低要求就是第七步诸缘不及,事实上诸天十法的要求都高得吓人,这也是诸天十法的施展方法甚至是施展者的经验虽早就被六卷署公示,但真正能成功者却寥寥无几。

而先代守尊显然可以很顺畅地施展此法,以守尊肉身作为珍珑局的第九法,其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而苏王瑧离开守藏室不久,百族诸姓凡第三步以上的大神通者都感知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座似乎坚不可摧的大山被人搬走。

那些个五步以上的大能暂时还不会动,毕竟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不可能会因为氏族利益等原因而擅自出手。

而且他们动手造成的破坏太大,那些自上古时期活下来的大佬们不会坐视他们毁去这些仅存的记忆。

反而那些第四步第三步的存在,他们往往都还在氏族之中身居要位,或是说还未曾还清族中的因果,互相之间甚至还有恩怨未了。

这些存在往往还想着要借助家族强盛带来的气运迈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却不知气运有毒,既然中了毒,这要排出去可要难得多。

总之苏王瑧很清楚他只要走出这一步,赤县必乱。

按常理,在继承守尊之位时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维持赤县的正常发展,而眼下他却做出这般选择。

除了生死存亡的威胁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那一位存在已经开始影响苏王瑧的心智了。

这种不知不觉的影响,最为恐怖。

百族诸姓在长久的岁月中自然不可能一直和平共处,即便有着各种和平条约,但有时候往往只有通过冲突才能释放家族的内部压力。

况且有时候可能因为意气之争引起的家族冲突,打着打着都忘了当初引起冲突的原因,干就完事儿了。

这其中道统之争可能是引起争斗的最大因素,事实上这种良性竞争可以引起气运的流动。

所以守藏室实际上并不禁止这种良性的竞争。

前提是第三步以上的存在不动手,这些人动起手来没有分寸,亦控制不住自己对外界的影响。

而眼下,束缚一消失,这些人可不会在乎守尊与他们秋后算账,毕竟眼下算是大世将至,已有劫数定论,劫机是灵机的变种,一旦劫机临身,他们就算是不欲参战,也身不由己。

毕竟劫机已顺着灵机,遍布赤县,无形之中便会引发劫难,杀人于无形之中。

你等夺天地灵机,以致灵脉枯竭,定得以身祭天,方可全世界有源之理。

所以这种劫数那些身具高位的大能其实是不拒绝的,除了可以在虚空中生存的那几位,其他的都很乐意这种可以续命的事情发生。

毕竟赤县长久,他们才长久,方有希望更进一步,得证不灭。

若是道统之争,便不得不说赤县五大书院,东院汝乐亭,文氏;南院礼身祠,宗氏;西院文渊阁,荀氏;北院衍圣宫,孔氏;中院稷下学宫,孟氏。

此五院皆是儒家之学,以浩然之气存世,理念却皆有所不同,但各自都认为自己是儒家正统,五院本就存在竞争关系,此事实属正常。

但衍圣宫向来势大,且其是被上族会承认的孔圣之后,乃儒学正宗,其祭酒多被封作衍圣宫。

这也就导致了长期以来衍圣宫对其他四家的打压,其他四家自然也非铁板一块,其中东院与中院乃世代之交,理念也很吻合,常互派弟子交流,以示友好。

而且中院稷下学宫历史最为悠久,衍圣宫是孔圣之后修建,且中间间隔颇久,稷下学宫却是官方修建的第一座学宫,亦是道统之争,百家争鸣的源头。

而南苑与西院也与这两院类似,如此这般两两结合,方与衍圣宫成三足鼎立之势。

但那是以前,眼下各院皆有族老从宗祠之中苏醒,近几日不时有大儒手书在结盟的这两两书院之间互相传递,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衍圣宫亦有大儒放出话来,要彻底清算这些杂修,以正孔圣之道。

事实上这五大书院五姓都只能算是新兴的姓氏,其族中甚至都没有上古大神坐镇,且都是人族,仅算一族,但眼下人族势大,堪称人多势众,是天地主角。

百族诸姓之中,诸姓代表的多为人族,以一族之力可抗百族可见其势。

而上族会中,北洛张氏,晋阳乐氏,鹿原郑氏皆为人族,九占其三,亦是不凡。

当然,这五大书院之中皆出过儒道圣人,但赤县的圣人其下场都是莫名失踪,不知其原因,若是书院的五位圣人还在,恐怕这五大书院该是铁板一块,又是一个恐怖的势力。

毕竟一位圣人,即便是第七步的亚圣,亦可在第八步手下走脱,第八步的至圣更是张口成真,暗藏杀机。

但眼下,他们这般互相争斗反而是保全自身之法,至少在他们自个儿争出个所以然之前,没有人会动他们。

这是潜规则,赤县这类潜规则很多,若是触犯了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就会被千夫所指,死无葬身之地都是小事。

这也是最后一位儒家圣人失踪之后,当时的五位祭酒想出的办法,利用潜规则保命,他们也真是异想天开,但显然,这法子用对了。

只不过时至今日,他们都忘了互相针对的原因,早已打出了真火,是真的互相针对。

恨不得啖其骨血,以泄其愤。

文臣武选择躲避青国主的地方,便是东院汝乐亭的祖宗祠堂,苦尽斋。

要知道,【九天阙】的几乎每一位元君在离族任职之时,都会有不能再回家族的禁令。

出门在外也是以各自称号行走,不用姓名,仅有极少数存在知道他们的名字,为的就是让【九天阙】足够神秘。

但文臣武会听话吗?显然不会,所以这个他绝对不会回来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更何况文臣武早知这种情况,早就给自己整了个辈分极高的假身份,便是当年文圣之徒,眼下汝乐亭文氏唯一一位第六步大儒,极有希望成为文氏又一位亚圣的常笑君,文臣武。

没错,这厮连名字也没改,就仗着汝乐亭文氏没人知道他们家柒元君的名字而这般明目张胆。

文氏其实没有隐谷,毕竟文臣武从来没有想过要传位给别人。

这也就导致了其他八位元君需要遵守的不能回家族的这条禁令对文臣武实际上相当于不存在。

而且文氏没有人知道他们家竟是【九天阙】中第七天【镇星】的掌控者。

而现在呆在文氏祖祠之中的,乃是文臣武的道身,【欲见此界】。

其实那双眼睛,才是这个道身,这身体只是顺带的,凡是这眼睛所见一切,都能被其模拟成界,一旦陷入,信其为真,便只能任其摆布。

这道身的法防不胜防,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眼下所见,所感知的还是不是真的。

相当于随时都要进行判定,一旦判定错误便会着道。

而这道身,只不过是出自文臣武撩小哥哥的一句话罢了。

“我希望看到这个世界,就像你一样。”

他将这句话“稍微”改动,成了一具道身,效果亦是诡谲恐怖,可见第九步的威能。

凡大儒的苏醒,都能引起五大书院的瞩目,但在此前,有第五步的大儒从祖祠上出来已是罕见。

至今只有衍圣宫有一位第五步的老祖宗从孔氏祖祠中庸居内出来,这已是让其他四大书院很是安分了许久,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先向衍圣宫服软了。

文臣武在苦尽斋中睁开双眼之时,不知吓死了多少人,除稷下学宫之外其他三大学宫甚至当日便递上了拜帖,说是其祭酒要亲自到访,询问儒学。

在圣人不出的儒家,“第六步”的大儒,已经是最为恐怖的存在了。

不服软不行。

而文臣武选择在此刻回归文氏,自然是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他当即在这万众瞩目之时假装晋升,当场“迈入”了第七步,吓傻了其他三个书院的使者,以及早就过来商量事情的稷下学宫祭酒。

他们知道,争斗了多时的儒家终于要再次迎来思想上的统一,此事无法阻止,毕竟一位亚圣的诞生足以说明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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