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学院的建筑是中式园林风。
亭台楼阁,假山水榭,都无一不透着精致和大气。
原先这一片地方,是古时锦朝一位摄政亲王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大,奢靡程度更是不用说。
锦朝距现在时间不算长,所以云京学院的很多建筑,都是直接在古建筑的基础上翻新加固。
比之仿古新建的建筑,更多了几分古朴的韵味和岁月浸染留下的斑驳和厚重。
再加上摄政亲王府保存得较为完整,其中的很多字画古董都没有磨损,政府没有要求上交,学院的管理层就将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留着,摆放在学院里。
曾经有来云京学院参观的学者戏称,自己在这儿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看着,说不定随手拿起的一个瓷娃娃,都是旧时遗物。
“好漂亮。”楚尽欢感叹一声,“我回国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也仅仅是感叹云京的底蕴,并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种卑微,而是不卑不亢。
听到她说话的几个人都笑了。
“云京欢迎你。”楚衿含笑打趣,“不过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广告词呢。”
“楚衿?”少年在树下驻足,拾起一朵尚还算完好的落花,然后向着楚衿这边走过来。
周围的一切景物,都黯然失了色彩。
“嗯?”楚衿转身,看到是迟翛,笑了笑,“怎么了?”
“我想问,这是什么花?”迟翛勾起唇角,声线清润,让人很难不生出好感来。
小巧玲珑的一朵花,被他放在掌中,也好像有了根骨,清润疏朗。
“琼花。”楚衿拿起花,看了一会儿,“相传隋炀帝修建大运河,就是为了去扬州看琼花,不过传说到底不属实。琼花亦写作琼华,古文中,华又是花,而所谓琼者,即美玉。”
迟翛笑了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琼花是不能长在北方地区的。”
“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的啊。”楚衿把那朵依旧莹润的琼花放到迟翛手中。
迟翛笑容更深:“谢谢。”
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笑,把一众人都看得呆了。
楚衿的笑,是让人想要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奉送到她面前。
而迟翛的笑不同,这样的笑,实实在在地震撼着他们。
因为……太美了。
他的美,模糊性别,超越界限。
但又不是那种富有攻击性的侵略美感。
很清润,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和清澈,却有些脆弱,像是春日里独有的花,开在刺骨寒凉的冬日,依旧矞矞皇皇。
“不谢。”楚衿琥珀眸泛着温柔的光泽,在阳光下更显潋滟。
这个少年……太危险。
极美的事物,往往也带着极大的危险性。
楚衿对迟翛一笑,就不再看他。
方才她因为迟翛恍神,其实是有些奇怪的。
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傅潋,傅行止,季卿止的容色,都并不比迟翛差。
他们之间的差别是,气质。
傅潋太冷,傅行止太疏离,季卿止就像是开在冥河彼岸的毒之花。
都不是等闲人可以触碰的。
迟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