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止上前一步掀开被子,看着少女蜷缩成一团,睫毛长如翎羽,又像是振翅欲飞的蝶,脆弱又清灵。
神色陡然变得有些复杂,季卿止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先出去。”
傅潋蹙眉,又看了一眼楚衿,还是抬步走了出去。
季卿止把手放到楚衿额头上,取出随行医药箱中的银针,用很慢的速度将银针戳入楚衿全身的几个穴位。
银针刺破肌肤寸寸深入,缓慢地研磨着。
楚衿发出痛苦的嘤咛,额上冷汗渗出。
*
季卿止看向手中的银针,神色凝重起来。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银针根本没有发生一点色彩变化。
他推开门。
傅潋立刻就从沙发上直起身来,没有说什么,但气息极其沉冷。
“我要回家一趟,如果你想楚衿快点恢复正常,她也要一起过去。”季卿止挑了挑眉,心下有些复杂。
看到楚衿这种模样,他本应该是有很大快感的。
这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不是傅行止,他也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之摧毁。
可诡异地,他又有些担忧。
“……好。”傅潋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来到床边,薄唇抿成冷硬的一条线,然后将楚衿抱起来,动作轻柔。
眼前的画面,让季卿止心下泛起不舒服。
真是刺眼。
他看了一眼就移开眼,走在前面:“我回去要确认楚衿被下的蛊的类型,不过看她这个样子,反而像是中了毒。”
“我曾经听苗疆外门的人提起过,有一种禁蛊,比情蛊还要毒辣百倍。”季卿止声线不复往日的糜艳,也冰冷至极,“这种蛊,会让被下子蛊之人逐渐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楚衿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她的智力像是倒退了,而且程度非常严重,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学医了。”
“听那人说,禁蛊更像是升级版的情蛊,子蛊依附母蛊而活,如果离开母蛊一段时间,被下了子蛊的人就会出现状况,浑身冰寒神智模糊,每当这个时候,各种能力就会开始极具退化。”
“而一旦接触到母蛊,就会完全恢复。”季卿止又问道,“你碰过毒品吗?”
不等傅潋回答,他道:“母蛊就是最诱惑人的毒品。和拥有母蛊的人接触,子蛊不会出现异动,但和毒品一样,这是会上瘾的。和拥有母蛊的人接触时间越长,被下蛊的人就会越依赖。到了最后,可能一刻都离不开拥有母蛊的人。”
“当然,最大的作用不是这个。”季卿止似笑非笑,“被下子蛊者,会全心全意地爱上拥有母蛊的人。”
他有些恶劣道:“就是万千红尘中,我的眼睛里只剩下你一个的感觉。”
傅潋眼底附上冰霜,脚步一顿。
“别那么紧张。”季卿止舔了舔唇角,“我只是听闻,回去查阅古籍才能确认。这种蛊,还不知道是否存在。”
傅潋沉声道:“这一件事,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有事,我一定帮忙。”
季卿止眉一挑。
傅潋是什么人哪?
这种承诺就这样随意地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