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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场

[您的心态令人无话可说,林绮罗,之后请多关照。]

目光里闪动着好奇,林绮罗朝代行者伸出手。对她个人来说,代行者的外貌绝对符合审美标准。捧花之城那种浪漫之地更是令她心生向往。

郝连北川轻轻搭了一下少女的手,说出自己的名字——[郝连北川,你可以用姓氏对我进行称呼。]

两只手轻轻搭了一下就各自放下。郝连北川转头望向山东之外,那里的雨势渐大,绵绵不绝根本没有半点停息的样子。

林绮罗顺着郝连北川的目光向外望去。此刻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远处街上的路灯因为雨幕的缘故,有些朦胧不清。不过,正处于性情跳脱的年纪,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看,更不会因此产生感慨,她只是对郝连北川望着雨幕的行为感到奇怪。

[您喜欢下雨的天气?]

经过沟通,林绮罗已经知晓代行者的真名,不过,她还是喜欢用敬语对自己的代行者进行称呼。

郝连北川收回目光,脸上的落寞孤寂表情并未完全消退。也是在这样的天气,也差不多是在这样的时间,单独一人,凭借手工制作的木筏在原始热带雨林里漂流七天之后获救的经历。

[算是吧,虽然并不是很好的回忆。]

[咕———]

像鸽子般的动静在山洞里响起,少女因此不好意思的红起了脸。

[那个……抱歉。]

[没关系,不介意我到你家去做客吧?]

[不介意是不介意啦,但要怎么跟我家人说明我们的关系啊?]

[照实说就可以了。]

郝连北川一边说着,一边向少女伸出左手。对此,少女却并没有立即给予回应,而是腼腆笑着。

[下山的路不好走哦。]

郝连北川听出弦外之音,但没有收回动作。

[走路太慢了,我打算跳下去,不打算体验一把飞翔的感觉吗?]

[这样啊,那就勉为其难体验一把咯。]

林绮罗拿起雨伞向前走了一小步,任由郝连北川将她抱起,随后紧紧闭上眼睛。但预想当中的推背感并没有产生,于是睁开了眼睛:

[您……还不跳吗?]

[你总要跟我说一下,你家的具体方位。]

[!那个,抱歉,就在山脚下。]

[嗯,准备好,要跳了。]

少女闻言连忙紧紧闭上眼睛,随后感觉到身体略微下沉,但紧接着又被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道托起。比搭乘飞机起飞时、要强烈数倍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然后,耳边就只剩下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但令人感到奇怪的事情是,预料当中的雨水并没有落在身上。于是就睁开了眼睛。随后就看到了两人的前方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事物将雨水从前方排挤开来。

林绮罗好奇的伸出手去触碰,但并没有摸到任何真实质感,反倒是被外面冰冷的雨水刺得一阵激灵,连忙收回手来

[这个是?]

[外放的魔力,你可以理解为法师的魔法护盾。]

[居然没有质感,它的原理是什么?]

说话之间,两人在一幢四层小楼楼顶经过,因为需要降低落地时的速度,郝连北川并没有在楼顶停留,而是稍微借力,之后又在一处平房楼顶进行缓冲,最后才降落在一条双向四车道的快速路上。

郝连北川将少女放下,目光开始搜寻能够提供饮食的店铺。不过,由于深夜以及下雨的缘故,他并没有去寻找到想要的结果。

少女在落地之后,脸上并没有流露惊吓的表情,反倒是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不过,矜持的性格令她没有将想法说出口,而是继续之前的问题提出询问:

[那个,原理究竟是什么啊?]

郝连北川收回目光看着少女,随后笑了笑。

[没有原理,这是一个数据化的世界,只要掌握了相应的数据,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就算是创造生命,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创造生命?]

少女皱起眉头。倒不是接受郝连北川的言论,而是不清楚该如何提起反驳。

郝连北川点点头。

[不管什么样的生物,就算是巨龙这种幻想种,魔力也可以进行创造,不过,这次降临的实力遭到了限制,很多能力都没得到携带许可。]

[哦,真可惜呢。]

少女说着撑开雨伞,朝着北边方向前行。

两人抵达前后两个院落、勉强算是宽敞的古宅,按响两扇朱红色门扉旁的门铃。

不久,穿着睡衣的中年男人来开一丝门缝,看到少女后,立即打开大门,就在苛责的话即将出口时,他看到了身着复古贵族服装,身上披着大氅的郝连北川,话锋随即一转——[他是?]

[天河战场的参与者,郝连北川。]

[天河战场?绮罗,你在说什么傻话?]

中年男人打开大门闪身出来,之后站在少女与郝连北川中间。

郝连北川从男人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显然被误会了。但就在打算解释时,感知范围里出现了一股魔力波动,就好像夜空里的月亮一般,完全无法忽视。是示威还是挑衅都不重要,他现在必须立即远离自己的觉者。伸手在怀里探寻了一下,拿出一串手链递给从中年男人身侧闪出来的少女。

[有事情可以通过这个联络我。遇到不能解决的危机就立即摔碎它,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说着,将目光朝向一侧,嘱托道:

[请不要将我与您女儿的关系泄露出去。]

如此说着就转过身,在少说话之前,他就腾空而起,犹如利箭般消失在雨幕当中。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已经傻傻的呆在原地,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

[绮罗,你干什么啊!?]

[干什么!您还敢问!您把人气跑了!]

少女气呼呼的瞪着中年男人,而回过神来的林海山才抬起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发觉不是在做梦之后,面色发苦地望着少女。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啊。]

[总之,被您给气死了!]

少女气呼呼的冲进院落,径直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久之后,通过联络道具,少女向郝连北川表达歉意——[对不起,我父亲真的不是有意这样对待您的。]

[根本不需要道歉,我完全可以理解一个父亲关怀女儿的心情。在那种情况下,你父亲没有动怒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谢谢您的理解,对了,您突然离开是为了什么?]

[有个对手与我们的距离很近,我不能暴露你的存在。]

[很近?在哪里?]

阁楼上的少女脸上有些惊讶。她记得规则里,一个国家里只允许出现一个代行者。换句话说,她们这一方被入侵了。

[东北方向,直线距离大约七百公里吧。]

少女脸上的表情直接凝固,随后有些语无伦次。

[东北方向直线距离大约七百公里……莱哈德维亚合众国……这……这种距离也算很近?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郝连北川目光笔直望着那个方向,并没有全速接近。对方宣布自身存在,其余代行者派遣魔偶前去侦查情报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十分钟就可以赶到目的地,应该算是很近吧。]

少女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十分钟跨越七百公里距离,换算成时速就是是一小时四千两百公里,这已经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吃惊变成了呻吟——[您这速度也太胡扯了吧?]

[没有必要感到吃惊,如果能以第三序列的姿态降临,这段距离存在与否都没有区别。]

林绮罗听得一头雾水。

[您这句话什么意思?]

[生命层次达到第三序列,身体就可以转化成为光电信号,在这个被隔绝的小世界,抵达任何地方的世界都不会超过一秒。]

林绮罗瞬间沉默不语。代行者最开始的话她还记得——只要记得参数,任何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以通过魔力进行实现。从这个结论来看,代行者欺骗她的可能很小。躺在粉红色的床上,抬头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心里,又一次开始渴望拥有魔力。不为别的,仅仅只是想要知道魔力本身蕴含的奇迹之力极限到底在哪里。

夜幕下,窗外的雨声渐远,少女感觉意识变得有些昏沉,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但最终没有抵过深沉的睡意。

睡梦中,少女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她看到了郝连北川。虽然相貌和现在有所差距,但她确定那个人就是她的代行者。

不,也不完全是梦。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真实到令人怀疑。少女心想,如果不是对方无法看见,她真的不会将这当成梦境。

少年仍在与恶劣的环境搏斗,他艰难的将木筏划进雨林中一处尚未被洪水淹没的斜坡。但在此时,少女看到了盘在树上的巨大蟒蛇。

她想开口提醒,但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只能看着少年在向着那危险的区域走去。然后,在某一刻,她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少年在巨蟒发动突袭的瞬间,以更快的速度斩落蟒蛇的头颅。

不,不对。

少女摇头。脑海里关于蟒蛇发动袭击速度的认知告诉她,少年依靠的并不仅仅是反应速度,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给她的感觉就好像蟒蛇故意将头颅弹射到少年面前让他宰杀。

排除所有可能,得出的结论就只有少年早就发现蟒蛇的存在。

时间继续流逝,宰杀了蟒蛇的少年以生肉为食,继续驾驭着简陋的木筏随着暴涨的溪流在雨林中漂流。在这期间,她看到少年竭尽所能在洪水泛滥的雨林里挣扎求生。哪怕遭遇鳄鱼、哪怕遭遇巨蟒,哪怕感染寄生虫,木筏上的少年也没有放弃。

少女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对自己说些什么。在温室中成长,她并没有接触过这种生活方式。

要说感到新奇,那是必然的。

要说感到兴趣,那也是必然的。

并不觉得这种生活状态十分糟糕,也不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十分狼狈,只是想要让自己也拥有这种顽强不屈的品质。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她的梦也因此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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