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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众人加封的日子里,没有人留意到,有一个背景,孤单寂寥的离开。

踏出宫门的那一步,庶六品小仪终于留下了眼泪,怀里抱着惠妃的遗物,“姐姐,我们终于离开了。”

一身白衣天地间,从此佳人路不归。

众人的喜悦成功的掩盖了别人的悲伤。

因为林家的牵扯,清晨不敢随意走动,林芊也联系不上清晨。两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小心翼翼的前行。

林芊和玲娟每日辛苦劳作,时刻注意周围,怕有林家的死敌,前来滋事。

“小姐,其实若是这样的平静的生活,也挺好的。”玲娟对已经躺下的林芊说。

林芊也同意,:“就是累点。”

“林家小姐可是睡了?”门外传进一声低沉的话语。

玲娟和林芊面面相觑,谁还会这样称呼自己呢?

玲娟开门,只见一个黑影瞬间移动进来。

林芊一看,压低声音惊呼:“奶妈?”

“小姐可好?”奶妈问候林芊。

“你怎么在这?”玲娟吓的急忙关门问奶妈。

“林家被抄家,家奴被卖,你怎么入的宫?”林芊也急忙问道。

“老身怎么进来的,小姐就不用管了。”奶妈不说,林芊和玲娟也不在过问。

“小姐,可是受苦了?”奶妈拉住林芊的手问。

林芊摇摇头。

“小姐清瘦这么多,怎么会不是受苦了?”奶妈心疼的说。

玲娟把风,顺便说了一句:“奶妈,这里是皇宫,你这么冒险进来,会不会出事啊?”

“那有什么啊,我来看看你和小姐,只要你们平安就好了。”

林芊眼睛里面溢出泪水,:“奶妈。”

“无事无事。”奶妈轻轻拍着林芊的背。

“可怜啊,整个林家就剩下我们三个人孤苦伶仃的了。”奶妈叹气道。

“是呀,家被抄了,偌大的家,就这么散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林芊心里难过的说。

“家被抄了,小姐这辈子怕是也要孤老在这里了。”奶妈心里难过的说。

林芊猛地从奶妈的怀里起来,:“真的要一辈子孤老在这里?”

奶妈认真的看了看林芊,:“小姐,真的要一辈子孤老在这里。”

奶妈拿起林芊的手,上面不仅仅满是粗茧,而是已经粗糙不堪,皮肤干燥的开始掉落,手指指尖一摸都咯人。

“府里在怎么难为小姐,这些罪小姐可是没受过。”奶妈握着林芊的手说。

林芊看奶妈心疼,宽着奶妈的心说:“毕竟府里是家里啊。”

“小姐,不想老爷吗?”奶妈反问道。

林芊叹口气,:“父亲待我挺好的,怎么不想。”

奶妈趁机说:“那如果老爷受的罪比小姐这里受罪还要多百倍千倍呢?”

林芊情绪瞬间低落,:“我何尝不知,父亲被流放,日子不好过,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能够拯救林家的,只有小姐自己了。”奶妈眼神充满坚信,紧紧盯着林芊。

林芊看着奶妈眼中的期盼、热切,愣愣的呆住了,小声的说:“我?我能做什么?就是一下等宫女,怎么救父亲呢?”

“不!”奶妈更为激动的说:“你不但是能救,更是能拯救整个林家。”

林芊被奶妈的样子吓到,怔怔的说:“我能拯救整个林家?”

奶妈认真的样子,让林芊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救?”林芊傻乎乎的问奶妈。

“争宠。”奶妈郑重的说。

“什么?”林芊惊叫出声,幸好玲娟飞快上前捂住林芊的嘴,众人这才将心放到肚子里。

玲娟回头,:“奶妈,这玩笑可开不得。”

奶妈看了一眼玲娟,:“小姐,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是什么办法?”玲娟气急:“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林家上下,谁好好待过小姐?现在出事,倒想到小姐,想到小姐竟然还是为了自己,把小姐往火坑里推,不顾小姐的死活。”

奶妈反驳道:“怎么是把小姐往火坑里推?怎么是不顾小姐的死活?让小姐去争宠,不正是让小姐直飞树梢,变凤凰?做皇上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这样,小姐不用在受罪,林家也因为这个殊荣而减罪,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玲娟再次呛声:“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怎么到林家就不一样了?”

“你见过皇上犯错,有几人敢吭声的?那只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奶妈看向玲娟:“到底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天真幼稚的很。”

玲娟觉得奶妈太过分了,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古书云: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怎么到你这就变了味?”

“你不要被那些迂腐的东西骗了,不过也难怪,天天和书呆子小姐,在一起,难保你也不会是呆子。”

林芊拉住愤怒的玲娟,:“奶妈,这是我做不到。”

奶妈看向林芊,刚刚的语气虽细声细气,但是里面有一股坚定不移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在林府为什么受人欺负?那是因为你们不上进,没有权利、地位,没有高人一等的机会,所以才连丫鬟都不如!刚刚进宫的时候,你们依然被人欺负,还是因为你们没有权利、地位、身份;你想想,等大小姐成功的受封后,你们过的日子是怎样的?哪一个看着你们敢欺负你们?还不是一个一个恭恭敬敬的礼让三分?”.

林芊不语,玲娟挣脱手:“那又如何?背后被人指指点点,那些日子还不如现在,过得舒坦,只不过是累点罢了,更何况大小姐现在的后果有多悲催?”

奶妈见林芊和玲娟油盐不进,:“唉,老身的话,就到这了,你们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老身可是真想四姨娘啊,四姨娘以前在的时候,和老爷那是琴瑟和鸣,羡煞旁人,老爷遇到难处,四姨娘绝对不会不管不问,再难也会把自己的贴几钱拿出来,帮助老爷,若是四姨娘还在,现在必然和老爷在一起,好好的照顾老爷,怎么会忍心让老爷自己一个人,受那颠簸之苦、流放之罪。”

奶妈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观察林芊的脸色,果然,在提到四姨娘的时候,林芊微微变脸。奶妈继续说:“家门不幸啊,一向以家族大义为重任的四姨娘,若是看到令自己欣慰的女儿,全然不顾道义,做出这样的事情,该多心寒啊。”

玲娟气呼呼的看着走远的奶妈,:“这个老奴,不安好心。”

“算了,别说了。”林芊思虑万千,心里慌乱,:“不理她就是了,我们睡吧。”

“小姐你不气吗?”玲娟满肚子气的问林芊。

躺在枕头上的林芊,睁开眼睛,眼神散漫无聚点,:“生气又如何?不生气又如何?你不累吗?干一天活了,这些我们没必要想,就是快点睡觉,明天还有好多活呢。”

“奥。”玲娟这才从刚刚的事情中,走出来,:“是呀,很累,明天还有一大堆活呢。”玲娟吹掉蜡烛,嘟囔着钻进被窝。

玲娟似乎又想起什么,转身趴到林芊的耳朵上:“小姐,你别想太多,什么林家,什么争宠,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就是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等到大释那天,我们一起出宫,去找清晨公子,清晨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小姐呢,小姐和清晨公子在一起,这才是正经八百的事情呢。”

“睡吧。”闭着眼睛的林芊,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奥。”玲娟又顺势躺下。

许久,林芊转身,看向熟睡的玲娟,心里悲伤难过:“母亲,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对?我是应该为了清晨负林家,还是为了林家负清晨?负了林家,我是不孝女,怎对的起您对我的教导?负了清晨,我是负心人,怎对的起那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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