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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院

艾月待张小霞走后,反复想了想这整件事,也站在不同人的立场考虑了一下。喜欢上秦朗这件事本来就有违自己的初衷,如今这样早做了断也好,她也不喜欢拖泥带水。如今想通这一点,心下开阔许多,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秦朗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他现在这样和保持距离,不管是觉得这个差距还太大没有足够强大的信心去迎接这个困难,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只要不是因为不喜欢,那么她可以等,等时间给她一个答案,反正自己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等待能不能因为某个原因而导致的分离,如果他们真的彼此喜欢在意,那么总归会在一起,若是在这个等待的时间里,发现原来双方不过是一时冲动,那么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慢慢断了联系也好。

艾月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傻气,不过,目前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时候,这样想,就当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只是现在没有能力和自己在一起。

想了想,拿起笔在出院证明上签了字,起身去了303。

她到病房的时候,就见徐锐端端正正的在病床边站军姿,秦朗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已经换上了军服的衬衫,手里翻着像是杂志的东西。

她以往都是见他穿着病号服,第一次见他穿别的衣服。他身材很好,穿衬衣显得更加挺阔,就那么笔直的坐着,让人觉得沉稳有安全感。不由得,她就站在门口多看了会儿。

徐锐正站的脚发酸,就瞥见艾月站在门口,赶紧喊到:“艾医生!您来啦!”他从把出院证明交给护士长回来就这样站着,他们班长说了,什么时候艾医生签了字的出院证明来了,他就什么时候休息,这一站可就快三个小时了。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他班长自己和艾医生冷战,却拿他撒气。

徐锐话音刚落,艾月就见秦朗慢慢转过来,见她,还是那般客气的笑:“艾医生。”

艾月这时已经没了先前的难过,只是对他点点头,笑眯眯的对徐锐说:“你还挺上进嘛,在这里还不忘训练。”

徐锐听他这么说,苦笑一声,再看他们班长此时也看向他,便不敢再说什么,也不敢动,继续保持着军姿的姿势。

艾月瞅了瞅秦朗,心里明白多半是因为出院证明的事在罚徐锐,也不再看徐锐,只是对秦朗朗声说道:“出院前再给你做最后一次检查。”

秦朗听她这么说,仔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说什么,自己来开上衣,让她检查。可是伤口在下腹,艾月见他没动裤腰,想到小吴说他调戏许靖山的事,不知怎么的有些想笑,便道:“这裤子不脱下去,可看不出什么。”

秦朗觉得她话里有话,一时有些疑惑搞不清她要干什么,前几天彼此心照不宣的保持距离,她一直衣服公事公办的样子。今天怎的这个态度?

艾月见他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也不说话,自己动手去解他的皮带。秦朗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以前检查是病号服比较方便到没觉得脱裤子怎么样,如今被她这么解皮带,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一红,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我自己来,自己来。”

徐锐在旁见着直叫好,心说,班长你也有今天,被艾医生吓得脸都红了。不过,这艾医生也太放得开了吧?直接动手去脱男人裤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反正他觉得今天的艾医生有些不同往常。

艾月见他慌忙摆手的样子,心情颇好,也不着急,收了手等他自己解开。让他躺下仔细检查了腹部的情况,倒再也没说其他的。等检查完了,她点点头对他说:“情况是很好的,只是张团长之前交代过要你多躺两天,但你自己要提前出院,我这也是例行检查。”说着拿出签好字的单子,递给他:“出院后还是要多注意,吃方面忌忌口。这些你住院的时候我都交代过徐锐的。秦朗同志,恭喜你康复出院了。”

秦朗见她干脆利落,没等自己多说什么就把事情做完了,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坐在床上认真看着她,想到从自己住院以来和她的点滴,只觉她向来这么率真可爱,不管做什么都干脆利落,这也正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从最开始自己被徐锐几个迷迷糊糊的抬进医院,当时乱哄哄的没办法看病,是她镇住场面,给自己看病。后来听说她连他们团长都敢吼,他们团长是什么人啊,那是自己见了都要老老实实的人,她还敢还嘴。后来她对自己愧疚老躲着自己,觉得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倒是挺有趣的,就有心逗逗她,哪成想发现自己原来是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大概从第一次见她冲破重围给自己看病时,就看上她了。

看着面前这个笑容亲切的女孩子,联想到她的家世,自己如今到底是退缩了,现在自己没有能力给她什么,一旦两人在一起,势必会有很多阻拦,到时,因为外界的原因,说不定最后会恨上对方。目前就很好,两人就这样相处也很好,他目前什么都给不了她,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关系起码还能有来往。

他接过艾月递过来的出院单,此时见她对自己不似往日那般冷淡,想到自己马上要去军校学习了,便对她说到:“以后还能联系你吗?”

艾月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要和自己保持距离吗?怎么还问自己能不能联系,有些慌乱的看着他。

秦朗觉得这小姑娘还是那样,哪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又看得开,突然觉得心里一松,发自内心的笑了:“我会联系你的。”他之前那么做,一直怕她不再理睬自己,但此时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涌。

艾月听她这么说,一时有些无措,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他:“那个,你....你走好。”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太吉利,一时更加无措,怪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

秦朗见她羞恼脸红的样子,并不在意她说什么,只是见她这样心里欢喜,便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我知道。”

艾月不知道他说他知道是知道什么,是知道她说“走好”不是咒他的意思,还是知道自己愿意他联系自己。这么胡思乱想的不由想到那么这几天的冷战就算完了?艾月觉得自己有些闷气,他并不完全了解自己的家庭,不用感觉他配不配的上的事,所有的决定应该两个人一起来,而不是听了许靖山的片面之词就那么冷落自己。

想到他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就有些生气,又想到他这里马上就要出院了,心下有些不舍,想了想,觉得两人要有沟通,他不必因为别人说什么就怀疑自己的好。

秦朗看她一会儿羞涩、一会儿气恼的表情,有些好笑,正想说什么,就见她认真的看着自己,正色道:“秦朗,我看上的,我相信不会错的。你也说过,我喜欢就配。”

秦朗此刻内心是翻滚澎湃的,他并不觉得许靖山找自己嚼舌根的事有必要告诉艾月,因此在艾月进来和自己说笑的时候,自己只当她是看的开,想清楚了自己和她既然不能发展下去也应该能做朋友。但此时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原来她都知道。刚刚她开玩笑脱不了裤子的时候就是说的自己戏弄许靖山的事。她不明说,却告诉他不要看轻自己,他是她看上的不会有错。秦朗觉得这一刻,刚刚内心上涌的东西蓬勃而出:他们两的默契,从一开始就很好,那些自己内心不曾说过的或者她不曾说出口的,对方只要看一眼,想想就能懂。这样的姑娘,叫他怎么能轻易放下。他不甘心,此刻他想尽力试一试。但他只是望着她,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只是两人心里都有一个词:等待。

徐锐在一旁看两人话语不多,也没说什么在一起和好的话,可是这会儿这模样,是和好了么,他有些奇怪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不爱说话,但又其乐融融的样子,真不知道他俩怎么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此刻的场景,他觉得还是非礼勿视得好,想着出院单也拿到了,自己也可以不用站着了,就准备到走廊避一避。哪知道他站的时间久了,腿麻了,一抬脚没站稳,竟“咚”的一下坐到地上,引来两人的侧目。

徐锐觉得他班长此刻的表情有些渗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他,他觉得自己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又不是他想打扰他们的,自己的腿麻了,现在也站不起来,但他不敢说话,看班长的表情,不解决这个问题自己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可怜的徐锐同志就这么当着两人的面,一句话也不说,一脸委屈的采用匍匐前进的方式艰难的出了病房。

艾月听见声音转头见徐锐坐在地上,本来有些奇怪,还没开口询问,就眼睁睁见他哭丧着个脸一句话也不说,匍匐前进着出去了。那样子看着有些凄惨,自己想笑又觉得不好意思,转头想问问秦朗怎么回事,刚刚自己背对着徐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这样。结果就见他盯着自己眼带笑意,想到刚刚和他和好,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便胡乱问了一句:“你今天出院啊?”看秦朗一听她问出口,笑意更深。

艾月直想打自己一嘴巴,这说的是什么自己本来想说的是“你现在就走吗?”

这边艾月懊恼着,没注意到秦朗脸上扩大的笑容。他“嗯”了一声折好出院证明放到一旁,准备等会儿交给徐锐。

艾月见他也不纠正自己的问题,但自己有点不甘心,想了一下又道:“那个,什么时候走?”

秦朗看着她,心里想她怎么那么可爱,心下有些不舍分离,面上却故作矜持道:“马上。”

她看他回了自己,便下床整理东西,不再说什么,她想了想:“有车来接吗?”

秦朗依旧“嗯”了一声,低头收拾东西不再说话。

艾月见他自己问一句才答一句,惜字如金的样子让她生气,便提高声音道:“那你就没什么对我说的?”

秦朗听她有些恼怒的声音,嘴角一勾,放下手上的东西,抬头看着她,不说话,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她。

艾月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看的自己发憷,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心想难道自己声音太大了,他不喜这样。她觉得自己确实不太对,这么大声确实不太礼貌。但见他不说话看着自己深思的模样,有些害怕他会生气,刚想自己要不要开溜算了。她刚一动,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秦朗的声音:“你来送我就空着手?”

艾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他:“啊?!”

秦朗看她那啥样子,实在可爱的紧,嘴角勾了勾,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到:“你来送我就空着手来的?你看徐锐还给我买了一只烤鸭,你们医院的小护士们还送了我一束花,你呢?”他边说还边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东西示意。

艾月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才注意到那里确实有一束花和一些吃的,觉得那花有些扎眼,心里有些犯酸:“谁送的花?你还挺受欢迎的啊。”话出口心里又觉得别扭,自己这是干什么,这样问有点不合时宜,毕竟目前两人关系还不明朗。这样想着,瘪了瘪嘴,“你出院连我这个主治医生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好意思问我要东西。”

秦朗看着她别扭的样子正想再逗逗她,就听门外一个声音传来:“我说秦朗,你跟你媳妇儿要腻歪到什么时候,赶紧的,车子在楼下了啊。”秦朗侧身就见他们排长站在门外,眯着两个小眼睛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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