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能够
忘记你的过去,
看重你的现在,
乐观你的未来时,
你就站在了生活的最高处。
西乡联保今天召开会议,汪美章宣布:将原来的联保主任改为“联保保长”,原来的自治会改为“联保武装大队”,自己任“保长”兼任武装大队“大队长”,二狗、铁蛋任副大队长,秃头、欧阳等一一封了官。
桐江大地农民夜校、武装自卫队风起云涌,大有排山倒海之势、风卷残云之威。在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年代,孙大人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惶惶不可终日,召集联保会议,传达上级指示,加大“剿共”力度。汪美章突然起身,
“孙大人,‘剿共’?共产党就在你身边,你怎么不剿啊?专拿我们当炮灰。”
“你说什么,共产党在哪,什么叫就在我身边?”孙大人不高兴。
“小太爷的轿夫难道不值当怀疑吗?”汪美章说。
“我倒也觉得他们不寻常。”于干插话。
“有证据吗?没证据能胡扯,把人抓起来?”孙大人说,“你们如果怀疑,就给我搜集证据。拿出证据才是你们本事。”
“早晚他们会露出狐狸尾巴。”汪美章知道他们是新四军,但他说出来,又怕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能说出真相吗?那自己怎么收场呢。他不能说,也不敢说,自己儿子——汪弘和他们是一起的。
“你们回去,抓紧组织武装,扩大武装力量。”孙大人说。
汪美章回到西乡,趁晚回家再取两条枪来。他拨去浮土,揭开木板,下去一看,大吃一惊,哎呀,怎么一点都没了,“只落得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什么情况,出什么差错了?这是我家祖辈挖的,谁也不知道,连孙凤仙我都没告诉,只有我和妈妈知道啊,难不成是死鬼妈妈取走了?不可能!她死了,死人还会拿东西?既然她不可能复生,那东西又是谁取去了呢?孙凤仙发觉了?也不可能,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秘密地窖。难道母亲没死,是“诈死”?他懵了。仔细一想,当时拆屋,不就是那个“地仙”捣鬼报复我吗?这次难道又是他弄个母亲“诈死”,夺取我的财物?这事不能轻饶,得弄个水落石出。
孙凤仙从门缝余光中隐隐看见汪美章回来,立即焚香,供清水,顶礼佛菩萨,打坐蒲团,手持橄榄形犍槌,“笃、笃、笃…”匀称而有节奏敲着木鱼,左手捻着佛珠,口诵“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经文。
汪美章“嘣”一下踢开房门,“这几天你看见有人来过吗?有人在我们家门口做过什么事吗?”
“施主,这是佛家圣地,清净之所,佛家不打诳语,我不知道施主在说什么。请施主去做你该做的事吧,阿弥陀佛!”孙凤仙说。
“你不要装神弄鬼,总有一天我要找你算账的。”汪美章怒气冲冲。
“恐怕你找不到我算账了,请吧,善哉善哉!阿弥陀佛。”孙凤仙说。
汪美章怒不可遏,是谁弄去了我的财物呢?他要弄个究竟。找来二狗、秃头、铁蛋、欧阳等一帮人,带着钉耙、二齿、铁锹,一,二,三将母亲的坟扒开,露出棺材,汪美章三下五除二把棺材盖砸烂,掀开盖在母亲脸上的火纸,一股臭气冲天而起,几个人往后一仰,一个踉跄,老人已经腐烂。一个幽灵随气浪升腾,飘在天空,它回头朝汪美章看着,“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连自己母亲都死不安生,真是大孽不道,古时法律都有‘撅坟抛尸斩立决’,你作孽,老娘还要替你受过,早知,老娘何必养你个孽障。”
孙凤仙从门缝看得一清二楚,吓得直打寒颤,他连自己母亲的坟都扒了,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呢?她深知自己的未来了,汪美章一伙走后,她拿起案头毛笔,一张黄表纸,泪飞顿作倾盆雨,
“弘儿,妈妈知道你一定是个杰出的人,这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妈妈就知道了,你刚来到这个世界,不像其他孩子‘哇哇’啼哭,而是睁着乌亮的眼睛满世界打量着,从那时起,妈妈就知道你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
弘儿,妈妈心已灰,意已冷,荒田塝已不是我能安度晚年的地方了,我去一个安闲、清净的处所。妈妈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必找我,也找不到我,妈妈也知道你心里会难过的,但好男儿有泪莫轻弾。妈妈只希望你专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妈妈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在做什么,妈妈会一直守护着你,为你和你的同事们祈祷,在你事业、家庭都成功之时,‘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妈妈会为你们自豪、为你们骄傲。再见了,我的弘儿”。
汪弘将母亲的字捏在手里,贴在胸口,横眼蓄泪泪空垂,母子连心知是谁?不是上苍来斩断,竟是人间孽所为。
醒来惊觉不是梦,眉间皱纹又一重。汪弘追昔抚今:妈妈,我是您的希望,您是我的港湾;我是您的牵挂,您是我的思念;我是您的骄傲,您是我的后盾;我是您的孩子,您是我的母亲。家是温馨港湾,母爱是甜蜜小船,无论投身地北,还是浪迹天南,无论繁忙劳碌,还是游玩休闲,我愿天空白云朵朵,溢满我的思念,随风传递给你,我的深深祝福:感谢你的养育之恩,让我健康快乐成长;多亏有你谆谆教导,让我幸福吉祥常伴,我的母亲!